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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世界,总会与现实有几分偏差。

眼前的房舍,已然是破败不堪,走近些发现还有着牌匾,但属实模糊,看不出字来。推门进去,却是更破败的模样。四周摆满了架子,好似还摆上了书籍。

房舍,又或是说书店,只有不断减弱的脚步声,此外便再无声响。

奇怪的地方,再加上奇怪的人。简直是诡异。

只有不断的絮絮念安慰着。听完不管过多停留,速速走了出去。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店门口附近逗留。

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畏惧,壮着胆子往里再次走去。但在一脚踩到吱嘎的木板时又警惕的看向四周,只有大开的店门带来些许安全感。

店内的摆设远比想象要简陋,破败的木桌,布满灰尘的杂志角,一个盆栽,但却只有一朵杂草在倔强的生长着,似乎下一刻就会被一阵风吹倒。书架上的书被灰尘包裹,看不清究竟是些什么。而这些,却构建起了一整间书店。

抬头,看不到光亮;低头,却尽是不堪和麻烦。

顺手拿起本书,也没来得及仔细看,快步离开了书店。等出了店门,剧烈的心跳在不断提醒,这只是简单的一次经历。

等了许久,方才恢复寻常。

低头看向书,上面的灰尘挡住了封面,看不透。也没多想,翻开了第一面,却没看出字来,一整面都是空白。往后翻,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往后都是如此。

空白仿佛有着无尽的魔力,引诱人在上留下其他的色彩,在未知之上刻录已知的回答。此时只有这么本书,也不知该如何。此后几天都只是盯着,高举却迟迟不落下的笔,是纠结的,也是迷茫的。

再次会到书店,一切还是那般,似乎只有阴霾在积累。

进门旁的柜台有一把躺椅,出乎意料的是,这是干净的。靠躺上去,也闲散到不愿动弹,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要是一直如此就好了。但没有那么多如果。

慨叹完便站直了身子,看了眼便走开了。

究竟在犹豫些什么?不知道。但似乎此间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一步、两步、三步...即便是鞋子被灰尘沾染,失去了先前的色彩,我也没找到。不再犹豫,转身便离开了。

不是有了答案,而是答案不在此时。相信会有,但不是现在能看到的。

现在需要的,是放松。而不是让情绪压积在心口,让自己不自在。

那也正值秋日,落木长流,只剩空透的树冠,望着一片片掉落的叶片,愣愣的看着。伸出手想要接住,却抓住了风。地面厚厚一层的,不是枯叶,是树的愁苦。

捡起一片,没有异样的形状,没有突出的特点,只是平淡的样子,但却迷住了我。这就够了。

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用一片叶子就可以遮挡;我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看到整座森林。

差点什么?

似乎什么都不缺了。

透过风带来了几分清凉,只是不知怎是越发凉快。往脸上一摸,方才明白情况。来不及多想,转身往书店跑去,这是目前最好避雨的地方了。

所幸,书店虽是破旧,但还是防得了雨。

把躺椅往门口摆,看着来往行人不停,躲避着雨点的散落。难言的几分惬意。拿起身旁的蒲扇,再抄起杂志,悠哉悠哉的看着。风雨近前不湿身,楼兰残破未堪南。

但此时,雨水却入了店门,随同的,还有个人影。“实在不好意思,但雨又太大了,想进来避避。”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你就不怕我赶你出去吗?”

闻言,人影手上的动作一顿,但也没停下来,“我看先生面相,不像是坏人,避个雨的小请求应当不会拒绝,实在不行,我可以给报酬的。”作势往怀里掏去。

摆摆手,“大可不必,避个雨还是可以的。”

说完气氛便冷了下去。那人影也觉无趣,将身上的雨具褪下,顺手拿了把椅子坐到身旁,拉起了家常“先生怎么会选择在这开一家书店?看样子更像是隐居之地而莫似人间烟火地啊?隐居在人间,独守半盏黄昏茶,好生有趣。”

“莫要打趣我了,我只是生意不好,没什么人来光顾。你瞧,都落了灰。”却没动作,仍在那躺着。

“先生莫要如此,漫漫长夜,枯坐何等无聊,不如来探讨。”

“先生,你如何看待理?”

“我觉得,问问题前,要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回答,要么告诉我你是谁。”

“方秋芷。起名于短句,方如秋下明芷花。”

被唤作先生的人顿了顿,“理?如果说是事理,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讲,我给不出答案。但若是结合理智来讲,那还是可以的。还有,吾名玥笙。”

“事物具有多面性,没人可以断定事物的性质,如果有,那也只是片面的。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怎么看待我的?这时你有了答案。可以是觉得我莫名其妙,也可以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这都取决于你的价值观和对我的了解。答案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其中不止有你思想上,作为你主观想法的变化,更加是这个问题,这个客观实际的变化。毕竟我是一个人,我不可能一直不变。你的判断是经过理智思考过后的结果,而我则是作为被思考的对象。”

“总的来说,理智是你对客观事物的看法。而客观事物,则是不会因为你主观想法的变化而变化的事物。”

指了指店外的雨水,“此刻的雨滴就是如此,它不会因为你的不乐意而消失,也不会因为你心情的变化而变化。它就在那里。”

“理智没有对错,只是深度不同产生的差异。更可以是缺乏对客观事物的理解而造成的主观性错误。”

“这就是我的所有看法了,到你了。”

秋芷却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没有对错,那又怎么需要讨论呢?当一个辩题不再需要对错,那辩论的意义是什么?每一个回答既然都是理智产生的结果,那你又哪来的评判标准?你说我是错的,依据呢?论证呢?结果呢?”

说完店内又安静了下来。半晌,玥笙才开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对错本身就不是绝对的,对错更多时候是人主观产生的判断,它无法脱离人而存在。所以自然而然就造就了多重标准和结果。对错的说法是笼统的,简便的,具体些应该叫赞成和反对。但这无伤大雅。那么,辩论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既然对错没有绝对的定性,又需要一个界限,而这个界限说要做到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规定好对与错的范畴。什么算对,什么算错,这就是辩论的价值。”

“赞成的往往就是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反对的往往就是认为错的事情。但也会受到诸多外界因素影响,这个问题没必要再细说。”

“辩论本身,其实也不是在规范对错,而是让人与人之间,个体与个体之间相互碰撞,相互融合。因为个体之间无可避免的就是差异,既然存在差异,又不存在绝对的平行生物,接触就是无可避免的。有差异,有接触,很显然,就会存在碰撞和摩擦。而辩论,就是把摩擦放大。”

“辩论没有对错,只有认同和反对。答案也没有对错,只有认同和否决。答案有很多,不会符合所有人的心意;思想也具有多样性,不存在有一种思想适用所有人,就算有,那也不会是细致的,除非所有人都作为一个个体存在。但这时,也不应该称呼所有人了,应该称呼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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