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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落英来到会场专用的休息间。秘书在这里等候帮她补妆。
“程总。你讲稿的备份…”曲秘书一直以来都会用外置式的移动硬盘对重要的文件进行保存。
“哦，好。”落英接了，却放在一边。
这次，她决定了脱稿。
“外面有什么风声吗？”
“有！”曲秘书就在等着她问这句话，打开文件夹：“业内风声，说您这次创立的AI大项目投资大，风险高，股东长时间看不见收益…待会儿可能有人尝试从这方面来问你问题，打击我们的股票市场情绪。”
“另外这儿还有篇报道。说任由AI这种前途不明的科技无序发展，会打破均衡，影响秩序和安定，还有…说鼓吹这个的人，野心极度膨胀…头版，大篇幅。”
落英笑了笑：“野心…人类要是没野心，早就被自然界淘汰了。”
“程总？”
“那就让他们一起上吧！”落英潇洒起身，直接走上讲台。
秘书看着程落英的背影，觉得今天的程总和往常不一样。
发布会环节是落英主讲，顺利如常。唯一的小插曲，她扫了一眼贵宾席，姚兵那个位置空着。
随后就是答记者问。
问：程总，都说AI盛行会使绝大部分人失去工作，对此您怎么看？
这就开始了吗？落英微笑：“呵呵…我想，会这么说的人，大多也都看了科幻片，里面所有的东西主角一伸手就有。还能对话…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为了省演员成本呢？几百人的事情，三五个人就做完…有句话怎么说？梦里什么都有…”
“哈哈哈哈…”突然的幽默，台下一片哄笑声。
“但我的答案是！会！确实会！”落英话锋一转，气氛也随之转变：“AI可以帮助我们完成许多枯燥无味又程式化的工作。所以，那些靠刷量，靠简单重复，很少动脑的工作岗位，必然受到影响。但我要强调的是，与其担心AI能替我们完成的工作，不如想想AI不能取代的是什么…”
“我不想在这里开讲座。就说说近期感悟。我觉得AI最不能替代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需要和信任。你们或许觉得我在量产毒鸡汤，不过，面对广大未知的科学领域，我们人，就像是生活在原始部落。要探索，要面对未知和挑战。这种时候，如果没有对彼此的信任，需要，依赖，就无从携手并肩发展。我们的祖先从丛林法则的时代生长，没有獠牙和利爪，靠协作发展壮大到现在…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些东西，永久保存在我们的血脉里，以至于你不必时刻去温习它…”
“那么反观这些简单粗暴的工作，将你局限在极小的空间里，花费大量的时间，不知不觉中与世隔绝，换取微薄的薪水…你生命的可能，越来越少；你的潜力，渐渐埋没；你在眷恋什么？是不是安稳产生的怠惰，随之而来的淘汰，那么恕我直言，不是AI，也会有别的。”
台下哗然。交头接耳。
落英一笑：“你们觉得冷酷？怎么不想想AI这一技术，将带来多少有意义的工作岗位？我们开发一项技术，必然是为了让它成为好用的工具。将来我们需要什么，就往哪个方向发展…换言之，假设说将来某个突如其来的灾难，使人类数量骤减。AI能替我们完成许多工作，能维持秩序，能，延续文明的可能…”
“所以，AI这项技术既然诞生了，那它发展的方向必定是普及。我觉得你们与其恐惧失业，不如恐惧它落入极少数人的掌控里。到那时候…”
台下静悄悄。许多人在低头做笔记。
“总之AI的发展，是为了符合人的长远需求，而不是为了，让许多人失业，制造危机…我们行业内已经有许多企业在往AI层面拓展。我断言，最后能生存下来的，也必然是遵循这一法则…”
台下掌声。
“好，下一个问题。”
瞟一眼贵宾席，依旧有个空缺的座位。
问：程总，我从贵司的投资意见书中注意到，这个AI项目单是初期投资，就有近十亿。之后的几年，还要陆续追加二三十亿…这么大规模的资金投放，但没有提及产出和收益。请问，你们如何应对市场风险呢？
落英微怔，看了一眼那个提问的小眼镜，心想，准备了半天，就这点程度么？就这点程度么？你这不就相当于是送…
一瞬间，姚兵的表情乱入脑海中，她笑了一下。
“ＵU看书 ｗｗw.uｕｋanshu.net好问题，好问题。哦，我之前做过家教，特别喜欢那些拿着作业本来跟我提问的学生…”
此时有稀疏的笑声。
“那我想先请问这位小先生。如果你是个农民，是在种地的时候开始叫卖，还是收获的时候开始叫卖？”
“种…收，收获的时候…”
“好。同样的道理，我们的十亿初期投资就好比承包款，后期面向市场的募资，就好比准备好贩售的收成。我们已经有了完全开发成熟的技术产品，准备向市场投放。并且之后，根据市场反应，会有接二连三的技术成果展示和项目产生。在企业这一端的风险，无限接近于零…”
喔噢…会场出现喝彩声。
“还有，还有…”落英示意暂停：“做为一个管理成熟的企业，我们一向为股东提供后备的股票置换计划。参股者人手一份详尽文件，并且附配了表格。没参股的可能就没有…还有，你可能在看意见书的时候，少数了一个零。我们后续计划追加的项目资金总额不是二三十亿，是，二三百亿…”
这下，会场迸发热烈掌声。此时的落英，就像是拍卖会场的最终赢家。无上光荣。
小眼镜红着脸追问：那么程总，请问您会一直做到这些构想都实现吗？
“什么？”落英让这个小眼镜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笑了笑：“你在替我们的董事会问问题。我是股份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又不是家族企业的大小姐…”
哄堂大笑。
“嗯…这份工作的薪水不错。如果他们一直委任，我会做下去。”落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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