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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体内的疯狂尽数消退,露娜的精神状态重新安定了下来。
“抱歉,刚刚我陷入了临时疯狂。”稍微解释了一下后,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二层的深处感应到了一个即将诞生的灵魂。”
“你的意思是一个新生的伪神义骸?可是你之前……”墨丘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露娜打断。
她认真地说到:“没错,正常来说伪神义肢的聚合需要至少十二个小时,而伪神义骸即使在养料充裕的情况下也需要数个月的时间来孵化,我们不可能已经昏迷了那么久。很明显,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它们的发育被催化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需要的是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者说大小姐你有办法正面解决掉一个次级支配者?”墨丘利不耐烦地回答到。
“我做不到。”露娜轻轻地摇着头,“不过也不需要。从我之前感应到的状态来看,那个伪神义骸的灵魂还在孵化阶段,这意味着它对外界的感应会很迟钝。短时间内只要不去刺激它,那它应该就是无害的,我们只需要考虑怎么解决那两个伪神义肢就行。”
说到这里,她看向阿波罗:“如果让墨丘利专心援护你,你有把握同时拖住它们两个吗?”
“不超过两分钟的话。”阿波罗略作思考,痛快地回答到。
“足够了。”露娜点了点头,她拿出之前收入腰包的那枚心核,继续道,“借助这里边的魔力,我有把握解决掉那两个伪神义肢——再不济也能彻底地禁锢它们足够长的时间。”
“很好,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如果你休息够了的话,那现在就开始行动吧。既然它们发育的速度如此异常,那说不定孵化的速度也会快得惊人。”确定了计划之后,墨丘利开始催促道。
“在那之前,我需要三位爱好者贡献一点血液。”露娜举着三根竹子做成的短管,对还有些茫然的阿瑞斯他们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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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二层已经是差不多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这其中耽误的时间主要是花费在了露娜对三管血液的初步加工上——这一过程吊诡到在此刻的阿瑞斯三人看来,露娜的斗篷下藏着的绝对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巫婆。
深深地望了一眼走廊深处仿若实质的黑暗,露娜小声地说到:“上去吧,希望一切顺利。”
随着一行人上到三层,映入眼前的是悠长近百米的斜走廊。与二层和三层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并不是用砖石砌成的,取而代之的是修整过的碎石,石缝间填充着黑色的泥土,这让整条走廊显得十分平整。
只是那些扭曲蜿蜒的缝隙,看多了未免让人有些晕眩作呕。
阿波罗所说的两只伪神义肢,此时正呆滞的站在他们前方三四十米的地方——这在露娜的眼中同样怪异无比,伪神义肢从来都是将同类视作最上等的食材,眼前这两只和平相处的情况有些超越了她的认知——而更远处入口那里明媚的阳光,则代表了众人活下去的希望。
“先别着急。”露娜止住了对视一眼就准备开始按计划行事的墨丘利和阿波罗,“我再给你们加一层保险。”
说着,她从腰包中取出一根玻璃试管,里边盛装着看上去就很可疑的颜色灰败的液体。
随手将试管在两人脚下摔碎之后,露娜对着弥漫而起的灰色雾气低声呢喃到:“自衰败肉躯中诞下的不甘怨魂,此刻正是你完成加护执念的良机。”
魔力自她的手中涌出,混入那团灰雾之后,紧紧地缠绕在了墨丘利和阿波罗的身上。
“老实说,这东西的味道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墨丘利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满是嫌弃的说到。
而榨干了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些许魔力的露娜,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咬牙说到:“这东西能短暂提升你们的物理抗性,至少能让你被那东西抽中之后不会立刻死去。”
“我说,你们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吗?从刚才狄安娜摔碎试管开始,我就感觉周围凉飕飕的。”阿瑞斯紧张的声音打断了互相口诛笔伐的两人。
“放轻松,那是正常现象。施法的过程中随着魔力的消耗,就会出现一些隐秘的超自然现象,学会适应和忽略这些不适感是每一名学徒的必修课。”熟悉着身上略显陌生的感觉,墨丘利随口回答到。
露娜回头看了一眼沉静依旧的旋转楼梯,缓缓地说到:“总而言之,让我们尽快开始吧。在荒废的地下墓穴里呆太久,对精神健康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她将夹着盛装血液的三根竹管的左手平举在身前,口中开始诵念起冗长的咒语:
“囿居于充斥着灰色光辉的伊夸之中的大不净者啊,您那模糊梦境之中所诞下的不洁之物是这世上最纯粹的恩赐……”
伴随着自心核中抽出的魔力涌入竹管,里边平静的液体瞬间便剧烈沸腾了起来,粘腻的血液下无数的气泡翻涌而出,夹杂其中的是一只只不知从何时出现的溃黄眼瞳。
而也正是在露娜开始施法的同时,那两只原本呆立在原地的伪神义肢蠕动着身下的腕足,飞快地冲向了这边。
阿波罗挥动着拳头,当仁不让的顶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体型增大的原因,这两只伪神义肢的攻击虽然更加沉重,但频率和速度反而有所下降——这对以闪躲为主的阿波罗来说是件好事。
墨丘利则是紧盯着眼前的局势,每每开枪都是冲着阿波罗视野盲区中蓄势待发的附肢而去。
在枪声和打击声中,露娜的咒语也即将诵念完成。
“不祥的子嗣是最高贵的新生儿,等待玷污的鲜血则是祂们最好的胎盘。自乌克奥尔而来的不净之源啊,我于此处渴望着您的天使为我带来克敌制胜的良机。”
在吐出最后一个词汇的同时,露娜右手用力,将坚固的心核捏碎。瞬间释放的汹涌魔力,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风暴。
随着她将夹着竹管的手指松开,那些狂暴的魔力找到了自己的宣泄口,不断地涌入到下落的竹管之中。
清脆的破裂声中,早已不堪重负的竹管化作了一地碎片,而在魔力的催化下增生了无数倍的血液,则是已经异变成了一滩令人作呕的污秽黏液。
“神祇的足迹啊,引导我走向未来吧。”
在露娜的喃喃低语声中,小小的一滩液体此时却仿佛变成了无底的深池,数不尽的的怪奇生物从黏液中不停地涌出,这些亵渎而畸形的不定型生物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形态,在彼此聚合的同时又快速地分裂开来。
最终,伴随着一只只昏聩的眼瞳从黏液中睁开,这团不洁之物离开了它诞生的温床,缓慢而坚定地向那两只伪神义肢处翻涌而去,同时也在身后留下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腐败路径。
不用露娜额外提醒,感受到身后“援军”到来的墨丘利第一个退出了战场,而阿波罗则是在等到那团秽物靠近之后才借助墨丘利精准的两枪造成的空隙,抽身而出。
毫无灵智的伪神义肢立刻就被身前的秽物所吸引,附肢沉重的攻击一下下锤在那团依旧在不断分化出各种诡物的秽物之上,却除了让它那不定的形体一阵翻涌之外,再无任何建树。
而被刺激到的秽物却加快了自己“脚步”,它似慢实快地动作,借助鞭打向自己的附肢,转瞬间就包覆住了这两只体型庞大的伪神义肢。
看着逐渐平静下来,轮廓慢慢溶解的伪神义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站在队伍最后边的阿瑞斯紧张兮兮地看向身后黝黑的楼梯口,他不安地说到:“我说朋友们,这次应该不是幻听了,我好像真的听到了有什么动静从下边传上来了。”
“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处变不惊才是战胜困难的良……”刚刚松懈下来的露娜不满地扭过头,只是她抱怨的话语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不远处的黑暗中汹涌而出的恶意。
“跑!”
伴随着露娜惊恐的声音,从黑暗之中涌现的是无数长满诡异猩红眼瞳的触肢,这些虬结在一起的疯狂血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众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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