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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冠男看了两眼邱波,话还没说出来,先“噗嗤”一声笑了,邱波知道班冠男要提自己的囧事学着陕北的口音:“你个贱人,笑什?”。“李白,到你嘴里怎么成了当代文学家?!人家早盖棺定论了,你也忒晚了点。”
“呜、呜、呜!”邱波怪叫的打断他:“别提了!我差点让初二的语文老师把头剁下来。”
“那天语文老师喝酒了!”“能怪人家喝酒?你先说自己该不该挨揍?”
初二第一学期的大冬天!
一节语文课上,老师明显的喝了点酒“啪”“啪”“啪”用一根横截面“工”字型的水红色的苍蝇拍杆的抽打着黑板,一叠连声的叫着,“邱波”!“邱波”!“邱波”!背后的班管男捅了他一下,邱波终于一惊,慢慢的坐正了身子,收起了脸上那层神秘的微笑,老师微微的有点上火动气,邱波干瞪着两眼盯着老师,伴随着“邱波,你背诵一下作者李白的简介”邱波的身心这才同置教室,随着凳子后移与地面断断续续的摩擦声,邱波拖拖拉拉的站直了身子,“背诵李白的简介”王巧伟和班冠男悄声的给他打电话。邱波低下头,两只手下意识的摸摸书角,“我让你背!”老师动气了,又挥了挥手里那条用了几天都未曾嗜血的教鞭,啪啪的敲着桌子。
但他两杯酒下肚浑身惺松的样子没有吓着邱波。
他在同学们的眼里并不可怕。
“李白、李~李白,字太白,号诗仙,唐朝诗人。”邱波本来已经背完了作者简介,老师没有说话,只是醉着松垂的长眼皮直直的模模糊糊的盯着他。“当代文学家!”邱波一下子心里没了底,游魂未定的一溜嘴,又补了个当代文学家。
“当代文学家!”这位性格温良的老师,忘记了自己在讲台上,一个趔趄跨了过来,截面“工”字形的条状蝇拍杆,让他挥的就像一条富有弹性的鞭子,带着“哨”响照着邱波的肩背抽打下来,邱波头一偏,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落到了他裸露的脖子上,“我叫你当代文学家!”确切的说失衡的老师整个身子就是一条鞭子,鞭稍如果不是落到邱波伸出引颈待咎的脖子上,老师可能会因失去平衡而栽倒在后排班冠男的身上,刽子手砍头如果效法这个动作一定很利索。
随着“鞭子”“啪”的一声脆响,邱波的脖子上爆起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他本能的一把捂住,用力的按、摩,揪心的痛让邱波久久的不能罢手。哨响和落在脖子上的脆响,让教室暂时归于安静,老师十分的气愤:“你的心跑哪去了,馁爹让你来干嘛的!”邱波把头深埋在书桌上,左手捂着脖子,右手赶紧翻看手边的课本,从此邱波再也没有忘却李太白的简介“李白,字太白,唐朝浪漫主义诗人,唐宋八大家之一……。”
没多大会教室里恢复了正常,邱波仍一脸的尴尬、他轻微的侧转身子,把脖子伸给了后排的班冠男,低眉顺眼的说:“你看流血了吗?!”“没有血,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手,有一道红杠,像血蚯蚓!”“你再看看,怎么像火烧的一样!”“没有,光灰!”
邱波确实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班冠男。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为了掩饰眼前的尴尬,邱波好了两嗓子。
“贱人,别吓我。”热气腾腾里的班冠男一边捞面条,一边训斥到:“我干了这么多天没见过诈尸的!”
“怎么就不揍别人?看来揍轻了等于白揍。你就说自己贱不贱!”班冠男说着说着又想起来了:“你说你贱不贱,我不小心放了个屁,你站起来笑。”
“天地良心!我站起来拉桌子。你没听说过,放屁拉桌子谋脸遮羞。结果忍不住了一笑,把桌子给搬起来了。没拉出响。”
“说实话,一般人说话都不如你放屁有号召力,同学们都瞅你。”邱波诗朗诵般的抬起右手,声情并茂的说:“那真是阿里山的情歌!”
“再说我剁了你。”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聊到半夜,话题最终还是落到了吴琼身上。
“听说他们的生活条件很好,几天就能吃一次烧鸡?”班冠男喃喃着:“我现在也能几天吃一次烧鸡。”
“你个贱人,怎么跟人家比呀?”邱波反驳道:“人家吃烧鸡,真打起仗来,那可是要拿命上。”
“给你解密一个历史事件!”两个人安静了一会,邱波看看远方,又看看班冠男:“弄脏吴琼衣袖的,那个鸡毛掸子把上的粉笔泥是我涂的。”
班冠男一愣,突然想起来了:“你个扫帚星,把我也给坑了。”
邱波反驳道:“你小时候不给人家递`我爱你`的字条,能遭这一劫。”
两个人聊的是初中最后一年,一个融雪的日子。
楼顶的雪水随着楼板缝,浸进了他们的教室!
教室前面黑板湿漉漉的亮也越来越大,底部那块减少粉笔屑飘飞的宽边。厚厚的粉笔屑,变成了越来越稀的粉笔泥。
一个阴沉的下午,邱波吃饱晚饭,早早地来到学校,教学楼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初三的学习生活中的他,逃离了家,远离了唠叨,显然压力也没了,他轻松地坐到位置上,没打算学习,更不想闲着。
多天来同学们脚上从四面八方带来的泥,已经碾成了发灰的细土。他拿起一把笤帚开始打扫起了卫生。邱波故意猛挥笤帚,努力地把土全部都扬起来。
来回两遍,地上的土,均匀地落到了书桌上,板凳上,落到了教室的各个角落,落到了邱波的头上,身上。
孤军奋战的邱波意犹未尽。又伸手拿起班里的唯一的一把鸡毛毯子走到黑板前,用粉笔泥把鸡毛毯子的竹把,均匀而厚实的涂上了一层,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
这才跑回自己的座位上装腔作势地开始学习,等待着观赏自己恶作剧的后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住在教学楼楼梯下的吴琼,第一个走进了教室,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羽绒服,面酱色的西裤,一双新买的系带玫瑰红黑色橡胶底棉布鞋。她一进入这个熟悉的环境就感觉到邱波存在,邱波继续“学习”,更是清楚是“她”进来了,而且是怎么进来的。
最近一个时期,他俩突然不大说话,甚至都不看对方一眼,好像越来越疏远。但奇怪的是他俩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总能下意识地捕捉到对方的存在。眼晴的余光总能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耳朵总能听到对方发出的每一点声音、并能感觉到对方的喜怒哀乐。
喜欢清洁的吴琼盯了盯自己桌面上、书本上、文具上的一层薄薄的尘土,皱了皱眉,“这是谁打扫的卫生?!”他一边用手里的作业本抽打着座位,一边环视了教室,教室里除了邱波还有后排的李冠男:“谁知道!你看桌子上的土!”
两人指责着、都看看继续学习的邱波。吴琼的课桌和讲台之间相隔不远,她索性放下手里的作业本绕过去,伸手恰巧抓住了横在讲台的鸡毛毯子的中间。在她反身回来,唰、唰、唰清理着课桌表面的浮土时,她突然停了下来,这才发现鸡毛掸子竹把上的粉笔泥,已经涂了自己羽绒服的半只袖子,像面糊子一样的白花花的一片。
她看了看黑板前沿的粉笔泥,又瞟了一眼埋头座位上的邱波,“啪”的一声,把鸡毛毯子扔了回去,调转身生气地走了,她回到宿舍,洗了条毛巾,想把自己的袖子擦干净,没想到,袖子上的白色越擦越多,越擦面积越大。没办法,他只好把羽绒服脱掉,用水洗了洗袖子,结果水越浸面积越大,羽绒服没办法穿了,只好把羽绒服脱下来晾挂在宿舍。自己穿了一件单薄的夹衣,返回了教室。
“阿嚏”,雪融的日子里,她突然减了厚衣服,冻得她直打喷嚏。吴琼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胳膊肘儿支在桌上,一手托着脸,青春期的少女是极为敏感的,她再次感知邱波的老老实实的存在。不用看,不但老老实实,而且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学习。他们坐得那么近,近得一前一后,又那么远,远得仿佛在两人之间有一道铁门。“讨厌,讨厌,真是讨厌极了。”吴琼与其说很是生气,不如说心情极其的复杂。“哎呀!大考之年,千万别感冒了!”
李冠男关切地说。“没办法”她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人把粉笔泥涂到了鸡毛掸子的竹把上,弄脏了我的羽绒服,害死我了。”吴琼一向漂亮的脸上由于激动而有些涨红:“有的同学看起来很老实。其实说话做事总是拐弯抹角的。你看人家王建国多简单、爽快。交往起来,让人也感觉舒坦,有的人就不行,肠子就像拧成的麻花,让人琢磨不透。”。说着他又翻翻不太成比例的白眼球瞟了邱波一眼。
刚才还士气高昂的邱波蔫了,把自己的头深埋在书本里,眼睛躲躲闪闪,浮泛着一缕虚光不时地偷看吴琼。他喉咙淤塞,胸腔憋胀,十分懊悔,懊悔自己的做法。懊悔自己在这个初三大忙的复习阶段。这么紧张的时间里,给自己的心上人带来如此巨大的不亚于“灾难”的麻烦。他深深自责着自己。在心里千万次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老天都是我的过错,你就惩罚我吧,千万别让她感冒。”
吴琼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她很难再像往常那样安静地投入晚自习,邱波粉碎了这个十五岁女孩的恬静,她的少女之心开始萌动,她如坐针毡地在座位上摇来晃去,他茫无目的地看着教室里的一切,瞟瞟讨厌的邱波!
她终于站起身来,离开位置,心神不宁地走到窗前,放眼黑黝黝的天际,一览星光下斑驳的白,心驰神往地回到童年里那也是个冬雪的日子,但她无论如何都回到那个不会生气的年龄!
“妈妈!”秋波闻声举头,只见吴琼的妈妈吕老师夹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推门而入。
正在和班管男一块讨论数学题的吴琼迎了过去。“你穿上。”吕老师亲密的帮着帮着吴琼穿上羽绒服又扣好扣子。
“班冠男!”吕老师突然虎着脸,严肃的令命道:“你给我过来!”
三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教室窗外的走廊里,有一双严肃,甚至有些忧虑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吴琼的妈妈吕老师,已经铁着脸在窗外站了好久了。就吴琼进入教室后,她就到了。
她随时都打算冲进去,把胆敢打搅自己女儿的坏小子的脖子拧上几圈,他确实放心不下,教室里一个是小学就给自己女儿递条的班冠男,另一个反而是自己的女儿一见眼睛就发光的邱波,吕老师暗暗的想今天还真是来对了。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吕老师这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终于有一天,邱波刚把擤了鼻涕的纸,像往常一样丢在走廊里,就被旋风般赶来的吕老师愤愤然地揪住了……突如其来的越位管理把邱波震住了,他赶紧把已经被鼻涕浸透的纸捡起来,战战兢兢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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