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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矮矮胖胖戴副眼镜的老莫。
“陈家真半夜找你是出了什么大事？”老莫递上支烟问道。
“事是大事，但我总觉着这里面透着点邪气。”
尹如朝将电文内容，三人分析的过程，商量的行动方案，向老莫如实做了汇报。
老莫听后有些焦虑。
“你觉得和今天的接头有没有关系？”
“看上去跟接头没关系，但肯定不像陈家真说的那么回事，有些地方我还没想明白。”
“我需要确切的答案，同志！这不仅仅关系到接头的安全，还关系到营救计划是否需要启动第二套或第三套方案。”
相较于老莫的急切，尹如朝显得格外冷静。
“老莫，别的方案我认为都是行不通的。地道就算能挖，至少得四个月挖通，关键是难以做到不被发现。武装劫狱就更不行，那只会白白牺牲更多同志的生命！”
“所以你更得给我准信哪！”
尹如朝一时无法回答，只在那闷头思索。
老莫本不欲打断尹如朝的思绪，奈何事情紧急，列车早上七点将到南京，他必须赶在这之前弄清楚状况从而拿出应对之策。
“有没有可能这份电文本身就是假的？只是为了把你给甄别出来？”
“不可能！演戏要演全套。用一个身份未定的红嫌去引诱潜伏的内鬼现身，他们没那么愚蠢。一旦甄别无果，不仅日后不好见面，这种拙劣的方式也将沦为笑柄。”
尹如朝清楚的知道，无论是陈家真或是徐天寿能坐上那个位子都不是白来的，他们都是人精。
老莫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的说道：“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我们能不能通过交通员去联系上级马上查实这个消息呢？”尹如朝问老莫道。
“不能。交通员和我每四天见一次面，我们昨天才见的面。”
“你不能主动去联系交通员吗？”
“有紧急的事我也可以去联系他，但现在联系不上，只有在见面的前一天才能联系上。”
“老莫，这样不行哪，太耽误事！”
“没办法，这是目前组织上能想到的上海与南京间最安全有效的联系方式。”
“组织上有没有可能另外派人来和你接头？”
“老钟接手领导我们小组后，我们就一个任务——营救磐石！我们和南京地下组织不发生横向联系，就是考虑到营救任务知情人越少越好。所以，特科不可能另外派人。”
“假定，我是说假定。假定电文上说的有我党高层从上海来南京确实存在，有没有可能是上级来和南京的组织接头？”
“也不可能。上次我去见老钟，他告诉我唐雨云在上海刚刚被捕。在被捕原因不明的情况下，上级一般会切断和下面的一切联系。”
“那这么说就只有唯一的可能了，这个高层就是和你来接头的人，就是老钟。”
“所以啊，现在情况很紧急！不过总算还好，老钟目前没事。”老莫感到庆幸，又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追问了句：“你能确定那人肯定不会是老钟吧？”
尹如朝笃定道：“放心，肯定不是！像老钟这种级别，一旦确认就会被当即抓捕，那是大功劳，敌人不会有丝毫犹豫。”
老莫嘘了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被盯上的同志我看我们还是用上次救唐雨云的办法，火车站人多，我安排人见机行事。”
尹如朝这会却陷入了沉思。
眼前是团迷雾，他得抽丝剥茧想办法把里面看清楚。
半晌，尹如朝长吐了口烟后问道：“老莫，你有没有想过被盯上的人可能不是我们的同志？我是说他可能是个毫不相关的人。”
“怎么可能？叛徒明明连他手上的车票都搞得清清楚楚……车票！哦，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车票……”
尹如朝望着老莫道：“是吧？拿着这张车票的人不一定就是我们的人。”
老莫也忽然反应过来道：“对对！完全可能。老钟可能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又或是因为有别的很重要的事，他临时把订好的票给卖了……”
尹如朝顺着思路分析道：“叛徒只知道老钟持有这张票，并不知道他把票卖了。所以这个买票的人叛徒不认识，又不清楚这个人和老钟之间是什么关系，就只能是派人盯着。”
“不错，这种假设完全成立！”
“那我们就先不管火车上的人是谁，先把今天的接头梳理一遍。”
“好！接头是昨天交通员交给我密写情报时口头传达的，地点在我们戏院楼下后三排左，时间在密写的情报上——今天下午四点。”
“情报还说了些什么？”尹如朝追问了句，见老莫面有难色，又道：“老莫，我晓得组织纪律，但现在情况特殊，我需要知道更多。”
“好吧！”老莫思考了会，最终还是决定打破常规。
“情报上十个字——明日安排酒葫芦上晚班。”
这是一种双保险的情报传递方式。
一旦交通员出了意外，只要他及时毁掉纸条敌人就拿不到任何情报；万一纸条被收去，只要交通员不吐口，敌人也抓不到上下线。
“.et这是什么意思？”
“酒葫芦是我们小组另外一个同志的代号，在中央饭店上班。”
“那老钟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在中央饭店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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