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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出去？”刘亮打量着惊魂不定的魏安民，有些好笑，“你是说他起夜吧，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魏安民盯着刘亮，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不是起夜？”刘亮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是。”魏安民摇摇头，脸上依旧带着些许恐惧，“我是说他离开咱们站里。”
“离开站里？那他去哪儿？”刘亮更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魏安民怔了怔，吁了口气。
魏安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李远山深夜离开站里，还是在那一年的春天。那天他们两人上中班，下班后，两人洗漱完毕，各自回屋睡觉。恰巧那天他肚子不舒服，躺下不一会儿，他又起床去厕所。刚打开房门，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他向外走，已经走到了铁塔的位置。他认出那是李远山，稍一犹豫，李远山已经转过弯，消失在树林中。
在那之后，他还碰见过几次，都是在夜里，或者是看到李远山出去，或者是看到他回来。时间久了，即便是没有亲眼看到，单凭听到的动静，他也知道那是李远山的深夜活动。
“还有这种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刘亮不禁张大嘴。
魏安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刘亮满心狐疑，倒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陌生的李远山，而是他实在想不透，深夜离开站里，李远山究竟能做什么。
“其实不只他一个人。”看刘亮陷入沉思，魏安民嘟囔了一句。
刘亮一时没听清，追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不止他一个人。”魏安民咧嘴苦笑。
“不止一个人？还有别人？”刘亮瞪大眼睛，一头雾水。
魏安民看着刘亮，点点头。
“那是谁？”刘亮好奇地追问。
“我不知道。”魏安民摇头苦笑，“反正他最后几次出去，他身边肯定有其他的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他出事儿前不久。”
刘亮直直地看着魏安民，看到魏安民的脑门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个人，会是谁呢？”
“反正不是我。”说完，魏安民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也不是我。”看着魏安民的背影，刘亮自言自语。
竟然还有这种事儿！
深夜里，李远山瞒着众人，究竟在做什么呢？和他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刘亮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心目中的李远山，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他能有什么秘密呢？
刘亮越想越惊心，这些事儿的确让人感到奇怪，但魏安民的表情绝对可以用惊恐来形容。即便他刚刚把外面的动静与李远山的鬼魂联系在一起，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莫非他隐藏了什么？
可无论他再怎么问，魏安民都不置一词。而更让他郁闷的是，在他事后的求证中，观测站的其他人，好像或多或少都知道李远山深夜活动的事儿，只有他一个人始终蒙在鼓里。至于那神秘的第二个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观测站的所有人中，刘亮在岛上生活的时间最短。这小小的观测站，究竟有哪些不为他所知的秘密，大家又为什么同时对他隐瞒？他还算这个圈子的人吗？
提起这些的时候，刘亮的神情有些黯然，当时我们三个已经离开了工作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我和张文辉饶有兴趣地对视了一眼，分析着刘亮带给我们的信息以及他这么做的动机。
“你回到岛上后，大家对李远山的失踪，都有些什么议论？”
刘亮轻轻苦笑，“怪就怪在没人议论。”
我狐疑地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
“也不是没有议论，但就是所有人的说法都一样，就好像大家商量好了一样。”刘亮注意到我的目光。
“商量好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张文辉，他和我一样眉头紧锁。我把视线又移回到刘亮的脸上，他看起来有些沮丧。其实刘亮本不用这样，事发时他根本就不在岛上，在整个事件中，他的嫌疑最小。
刘亮看看我，没吱声。
“你这商量好了是什么意思？”我又问。
“就是——就是——”刘亮支吾起来，思忖片刻说道，“我刚不说了嘛，大家的说法都一样，都是一问三不知，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我就是觉得他们好像在瞒着我什么。”
“你确定？”我紧紧盯望着刘亮。
“我确定什么？”刘亮有些不解。
“我是指他们瞒着你，还有他们事先商量过？”
“那倒没有，”刘亮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就是有那种感觉，总觉得怪怪的。我们以前也不这样啊，可自打老李不见了，一切都变了。”
“那以前什么样？”我脱口而出。UU看书 www.uukansｈu．net
“以前——以前——”刘亮怔了怔，“要让我说我也说不好，但肯定不是这样，这样太不正常了。”
我和张文辉再次交换了一下目光。
“这一年来都是这样？”张文辉追问。
“差不多，”刘亮沉吟片刻，接着说道，“所以我心里特别窝得慌，你们都不知道，我现在有事儿，都不知道找谁说。”
张文辉缓缓点头，然后又问道，“发现骷髅后呢，难道大家也没什么变化？”
“我说不好，大家都紧张兮兮的，可能每个人都想到那有可能是老李，但又没人说什么，都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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