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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头晕目眩,如遭棒喝,无数问题不断在脑海翻腾:“绪文”到底是何方神圣?
按常理分析,隶书小字部分应该出自“绪文”之手,而这段外人看来天马行空的文字,对于英雄可绝对不普通!
回想起姥爷的家史,也就是朱氏家族的历史,英雄目光凝滞,思绪回到600多年前的明朝:
姥爷朱宽章是建文帝——朱允炆的后代,英雄身体里也流淌着明太祖朱元璋的血!
朱元璋共有26个儿子和16个女儿,当时没有计划生育,王爷们家境殷实,继而展开激烈的香火竞赛,很快发生了人口爆炸。明朝末年,朱元璋子孙已近百万。为方便管理,建国初就把各地王爷们都编了号,亲自制定原则和方法,后代23个儿子,从孙子辈算起各拟20字的后世系,每字为一世。例如长房朱标派为:允文遵祖训,钦武大君胜,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
根据这个世系表,容易查得儿孙们属于哪一房哪一代,就像图书馆检索系统一样明了。现在还可以依据这个世系表验证某一朱姓人是否朱元璋的后代,比如明末代皇帝崇祯就是朱由检的“由”字,还有现代人都熟悉的“镕”字,都是朱元璋在600多年前亲自为他们取的。
世系表留下巨大安全隐患:李自成兵锋所至,按图索骥,看名杀人,朱姓王爷几乎没有人能活下来。清初也据此追杀过大量明朝的皇族,直到雍正年间大赦,才得以安定。两百多年富足生活戛然而止,并且最终付出了血的代价,原来狂欢盛宴不是免费的……
姥爷这一脉气运止于“靖康之难”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太子朱标病薨,朱元璋立次子朱允炆(长子早亡)为皇太孙。洪武三年朱允炆十一年,朱元璋去世,朱允炆即帝位,年号建文。
建文元年(1399年)因削藩引起明太祖第四燕王朱棣不满,以“清君侧之恶”的名义联合各藩王举兵反抗朝廷,建文四年攻下帝都应天(今江苏南京)并即位,第二年改元永乐,改北平为BJ。1421年,朱棣正式迁都BJ。
帝都应天被陷,大势已去,建文帝下令火烧皇宫。四叔朱棣攻入皇宫之后,没有找到建文,命人搜寻,宫里太监说建文帝已自焚,并从火堆中找出一具尸体。废墟中的那具焦尸究竟是不是建文帝,史书上说:宫中火起,帝不知所终。反正朱棣说是,谁敢说不是?因为朱棣正需要他消失,自己名正言顺称帝呢。朱棣当了一回影帝,假惺惺痛哭一番,然后以皇帝礼将其厚葬。
其实建文帝并没有死,而是带着七岁的儿子文奎逃出南京。文奎改名新奎,以师徒相称,浪迹云南、四川、湖北、广东、浙江等地。1406年在关岭县写下了著名的“伐燕诏檄”——红崖天书。后逃到黎平县,当时由于四叔朱棣正派人四处查访侄儿建文帝下落,为了保住自己的血脉,将新奎寄居在当地土司曾长官家,随后流浪到云南楚雄州武定县狮山正续禅寺修行,最终圆寂于此。
新奎长大后,土司长官告诉他,其父已皈依佛门,于是新奎南行寻父,历尽千辛万苦到达目的地,却仅得来父亲圆寂于狮山正续禅寺的噩耗,痛苦万分,沮丧间欲返回贵州黎平向土司汇报。
途经赫章平山时饥渴难忍,去一路旁农家讨水。苗家有一白发老翁,见新奎面生,便询问其来由。新奎此时已看破红尘,也就没有隐瞒,将自己全部秘密倾诉。
老翁见他仪表堂堂,谈吐不俗,又是皇室后裔,既生留意曰:“我本有一子,去年夫妻二人上山采药至今未归,只留小孙女二人相依为命,公子此去黎平也甚远,又孤家寡人,如果不嫌弃我们家是“南蛮子”(今苗族)……”
谈话间,灶台后走出一妙龄女子,顺手递给新奎一瓢麻糖充饥。新奎见爷孙俩心地善良,孤苦伶仃,自己也是单身一个,最主要的是老翁小孙女貌若天仙……
就这样,实现民族大融合,苗汉一家亲。直到现在,朱家人说“苗老者”,相当于中老年妇女口中的“死鬼”;说“苗姑娘”,也是对心爱女子或亲近妹子的昵称;说“苗娃儿”,更是对小孩溺爱得无法形容的表现。
在浑水河(黄河)边的阿吾十八寨中,上门女婿新奎,整天跟着媳妇做麻糖,跟着爷爷上山采药,日子也算自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辛奎发现:原来这看似平常的老翁也不是一般人,虽被人称为蛮夷之族,其先祖却是声名显赫,能力超群的大神——蚩尤老。蚩尤多次与黄龙公(皇帝)、赤龙公(炎帝)交战,战败后,渡过浑水河一路南迁,最终定居平山堡。蚩尤虽战败,但其能力绝非凡人能及,经过几百年休养生息,已经在平山堡打造出一片小天地。贵州属于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多蛇虫鼠蚁,瘟疫频发,蚩尤文武兼备,经过多年研究,因地制宜,整理出一套新的医学理论——以毒攻毒,也就是后世被人们曲解的——蛊术。
爷爷说:蛊术并不是人们谈虎色变的害人邪术,起先完全是治病救人的医术,也就是苗医的前身,只不过医治的方法和药物有些特殊,很难被人接受。后来由于一部分蛊师和蛊医步入邪道,才衍生出巫蛊术。所以蛊术又被分为:正蛊术和巫蛊术。
朱新奎万万没想到自己家道中落,竟然能与蚩尤后代结为连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仅娶了貌美如花的媳妇,又继承了老苗医一身本领,所以英雄身体中又多了一股上古大神——蚩尤血脉。
不愧为皇族血脉,凭借超人的智慧和领导能力,辛奎很快融入集体并迅速积攒人气,继承老苗医爷爷的衣钵,建立自己的帝国。清中期,朱家势力根深蒂固,苗医苗药声名远播,生意范围不断扩大,近乎垄断西南地区。
进入华夏最混乱的年代,清政府摇摇欲坠,匪祸四起,朱家生意也受到影响。为了捍卫祖业,朱家自筹资金成立护卫队,购置枪械,选拔自家精壮男丁,配以苗家自制的毒镖、连射弩、蛊虫等,打的一帮土匪屁滚尿流,声名再次远播。
抗日战争中,朱家护卫队也曾经间接的与日军对抗,击毙敌军无数。
苗族没有自己的文字,苗药传承都是家族内部口传、心授、脑记。苗医、苗药、苗蛊众多,有"十苗九医"之说,更有“百草皆药”之说。中国医学有记载开始,就有了苗医苗药的痕迹。作为蚩尤嫡传,正蛊术从未有典籍,几乎都是口口相传: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如果儿子多的话就抽签。近600年,终于传到朱宽章这一代,途中不知道抽了多少次签,反正都是朱宽张先祖中签,绝对“手气王”。
到了英雄母亲这一辈,姥爷仅有一子,也就是英雄的舅舅——朱绪乾,对苗医完全没有兴趣,考了工科的大学。母亲同样与医学无缘,学习考古专业,毕业以后在省博物馆工作。姥爷空有一身本领,无人继承衣钵,最后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英雄身上,从小就徐徐渐进的灌输苗医理论,当然也有一些经典的制蛊之法,这“天师蛊”就是姥爷亲口传诵,亲手示范给他的,姥爷家西面阳台上至今保留有一个子弹壳,上面盖着一枚5毛钱硬币,里面静静的睡着一只冰蝉。
“绪文”在太阳花中手写的内容其实就是朱家正蛊术中的不传之秘,英雄确信如果姥爷没撒谎,这世间不会超过三人知道。然而偏偏出现一个“绪文”,十分具体,甚至一字不差叙述出天师蛊的制蛊方法……
手机震动把英雄思绪带回现实,走到走廊接通。“喂,你好,申通快递,是张英雄吗?”清脆的女声传来。
“是我,是我。”英雄突然想起之前的电话,急忙答道。
“麻烦你来取一下包裹,我们要下班了。”
英雄一看手机,已经5点48分,急忙回答:“好的,我这就来。”
挂掉电话,英雄一路狂飙,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5点58分。包裹不小,大概80厘米长,50厘米宽,挺重,上面寄件人写的是:苗刚。
英雄抹了把汗,掏出电话,给苗刚发微信:大刚哥,包裹已收到,多谢!
紧接着又给楠哥发微信:楠哥,你好!你的油画到了,我给你送到哪里?
楠哥秒回:到新校区11舍1区楼下,给我打电话。
英雄怕耽误晚自习,立即回了一条:6点半上晚自习,能不能……
楠哥再次秒回一条语音,声音很低,显然很不舒服:“我胃疼,下不了楼。马儿啊,你快些跑!”最后四个字很是有气无力。
英雄收好电话,抱着包裹再次飞奔到新校区,先是回到自己寝室在柜子里翻出前几天姥爷邮来的祖传胃药,然后再次飞奔至11舍1区楼下,拨通楠哥电话。很快接通:“你把电话给门口阿姨。”
英雄抱着包裹和胃药很费力地走到门口,打个招呼,把手机递过去,阿姨接过电话,听了几秒钟后说:“你跟我后面慢点走。”
阿姨前边领路, 走到1层和2层交接处,大喊:“二楼的,都进屋,有男生上来了。”声音清脆而悠扬,不停回荡在整个楼层。
英雄再次打心底里佩服,大学就是不一样啊,看门阿姨都身怀绝技。
来到206门口,阿姨轻敲门,里面传出楠哥的声音:“进来吧!”
阿姨没有进去,闪开身给英雄让开一条路,然后对着昏暗的屋内说:“楠哥,你能行不?”
英雄被雷的不轻,这目测50多岁的阿姨都喊楠哥,这楠哥真不简单……
阿姨伫立在门口把守,英雄走进寝室,几股香气混合在一起传到他的鼻子内,阿嚏!
“把灯打开吧!”楠哥吃力地说。
英雄摸索着在墙边打开灯,立刻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他从未见识过的,琳琅满目的,别样天地……
瞬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头看地。
楠哥把脑袋从床铺中探出,俯视英雄,看他姿势奇怪,就问:“地上有钱吗?”
英雄忙抬头,看着满脸没有一丝血色的楠哥,心里一紧,急忙说:“我给你送画,还有我老家邮来的胃药。”
楠哥好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脑袋低垂,右脸搭在床沿上闭目无力地说:“画你放下面桌子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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