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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岗下笑语盈盈,虽有冷风肆虐,可是人们总觉的如沐春风。
爱吃黄瓜的淮南公主对音律一道似痴还狂,常传起居郎吕才求教琴艺,这吕才者乃能人异士,后被李世民誉为天下第一琴。天下第一瑟者便是裴洛儿,南琴第一大家当数令飞烟,如今这些音律大家齐聚京城,可谓执天下音律之牛耳也!
然这六岁淮南公主好似天生精于音律,事不过三,便能默记曲谱,弹奏起来也是有模有样,虽然是刻于年龄所限,对于音律中所富含的恩怨情仇理解有限,只有其形而无其义。
得天仙之曲乃是来自民间凤栖岗,软磨硬泡于后宫主宰长孙氏应允,出外寻师,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入桃林小榭得遇楚嫣儿,恭敬拜师,入门学琴。
楚嫣儿本来就是出身前朝教坊,自幼便被鞭笞管教,父母早就无迹可考,新朝后本该为良人之身,怎奈已过华年,青春不在,委身于刺史府中成了一位专属伶人,然一生身世坎坷,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于曲词领悟却是非常人能比,这也就为音律赋予了灵魂,所以她之所奏,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往往会触及人心深处。
楚嫣儿自从收淮南公主为徒后,半日说教,半日含情而奏,小公主人虽非沉鱼落雁,但却灵性通天,渐渐触动其多愁善感的弱小灵魂,弄的多是高兴而来,落泪而归。
凤栖岗隔几日便是风声鹤唳,带刀禁卫将桃林小榭围的倒是严谨,可是令淮南公主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她最爱吃的胡瓜就产自离此地不远的西侧山坳,给自己送黄瓜的哪个青秀后生陈千和那架牛车便在西侧百丈外的篱笆院落中。堂堂公主哪里会在意这些琐碎之事,如此正好,做事隐秘的云舒本来就不打算让人知晓,如此也落个清闲。
每隔五日陈千风雨不误午时便到安福门外,小黄门手提十贯铜钱早就翘首以盼,交货后陈千,大眼,有时带有无忧,或者是石头便经常出入西市,采买回云舒吩咐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西市被后世史书称为金市,虽然在这贞观元年没有后世所描绘的那般繁华,但是现如今也是已经初具规模,所售卖的东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云舒让陈千所买的降火用的地霜(就是硝石),朱砂,皂矾,白矾,等稀奇之物在药铺中便可买到,西域胡商哪里还有天然块状的石硫磺可买,甚至在胡商的手里还有西域龟兹玄铁,有了可以出入宫闱的令牌,出入京城自然不在话下,城卫士卒哪敢招惹,陈千倒是有了一些做大爷般的快感。
暖棚中煦煦如春,还有两棚尚未种植,毕竟菜蔬皆有生长周期,相隔一月再种便能周而复始,不至于断季,先前的两个温室权当实验,云舒也只是初做尝试而已,却见硕果累累,凤栖岗上下每日里菜蔬不断,品尝着老天垂赐,但也只局限于凤栖岗中,至于里正周至云舒讳莫如深,不敢告知,恐怕引来横祸也说不定。
此地名曰凤栖,形如凤尾展翅,凤栖岗犹如凤尾,向西南方蔓延而去,西南角处有一漫坡松林,终年四季常青,而在这青松之后,有一荒坡。
云舒早就注意此地乃是横土层,开挖窑洞再合适不过,如今已是初冬季节,正好也是闲来无事,每日里便带着宋大哥仨还有陈千等人,便在哪片松林后开挖起窑洞来。
日日不断,人员不绝,渐渐一个几十平的窑洞便开挖完成,毕竟有了云舒所画的独轮木车的参入,当然是事半功倍,宋大哥仨被云舒巧夺天工的设计早就惊的麻木不已,干起活来倒是卖力了几分。
开挖出来的圆形拱洞,宋大不知云舒用途如何,只见中央位置的地下正好有一块不知多大的原石,单单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十几平方大小,云舒让人在中心位置用凿子小心翼翼的开凿出来一个圆形小孔,形如臼,深半尺。
随后几日云舒便带领着宋大父子入了少主寻找质地坚硬,直立无弯的圆木,然后偷偷砍伐回来运入了窑洞中。
宋大哥仨除了去灞桥镇上采买黑石炭外便入此窑洞按图索骥,不几日一个巨大的两米高平台便在窑洞中搭建而成,平台下巨石孔上一根直径约有四五十公分的圆木立在上面,上方露出平台约有一米。
平台下是一个巨型车轮,跟巨大石碾一般大小,周围能够跑开收尾向接的三匹马。平台上用厚重木板铺设,四周是栏杆。
云舒所设计的是这个时代第一台硬质木车床,动力便是用牛驱动,牛拉轮盘,粗木为传动轴,平台上便是用一块粗木用手工刻凿出来的三级变速滚木轴。用桐油蒸煮过厚质丝绸叠加成的宽传送带,木轮张紧,用泥胎法浇铸成的铁齿轮传动。然而云舒为了掩人耳目便让宋老三去灞桥镇上买回来一台石磨,另外开孔后便安装到了平台之上,如此一来,一物两用,石磨上下两层,不动石盘正好可做固定木轴用,上层从动石盘正好配重木轴用,将上层石盘合力抬起,底下插入木销,上下分离,便是车床,卸下布带,放下上层便是石磨。
安装好石磨后,宋大哥仨才知道原来是家主所造的是一台石磨,至于平台上的哪个粗重的大木架是何用途可是一概不知。
云舒怕此物石破天惊,装好石磨后,便安排陈千几人日夜戒备,除了自己外人一概不准进入。也让宋大几人守口如瓶,不要外传,毕竟一来是肆意砍伐树林,官府追究可不是小事,二来庄中里正如果知道此地有石磨,难免会隔三差五的来此借用,省的麻烦。
如此,云舒和陈千,大眼等弟子,将铸造好的其他零部件一一安装就位,敲敲打打,找平打磨自然是辛苦有加,就这些有些粗糙的木质皮带车床,便在这松林深处的窑洞中诞生。
云舒又设计出来直角三角尺,木质卡尺,老钢车刀,锉刀,大小不一的麻花钻头等等实用工具,至于度量标准云舒只好自己设定,大致与后世的厘米尺寸相当,至于误差多少云舒不得而知,毕竟没有基准参照物可以比对。
宋老三知道磨坊开工在即,毕竟凤栖岗上上下下也有二三十口人要吃饭,屁颠屁颠的跑到灞桥镇上不计价钱的买回来两套牛车,顺便有带回来不少粗细粮。
皮带木质车床在吱吱呀呀的牛拉木盘中启动,木屑嗤嗤纷飞中,一条笔直的圆木呈现在云舒眼前,旁边协助的大眼被眼前景象惊诧的牛眼好似要夺眶而出,花费了宋家兄弟三人三四天功夫的上下两个主从动变速木轮轴顷刻间便旋切而成,如此便可以将原本粗糙的硬木原件一个个的更换下来,云舒有着前世的车床加工手艺,可以用手动车出螺纹丝来,如此便可制作出来螺纹三角卡钳,虽然是木质,但是如此一来,小一些的铁件便能加工,对于云舒来说这已经是足够了。
皮带车床渐渐有了雏形堪用,云舒再也不管凤栖岗中一切,余事皆有凌大和宋大搭理,至于菜蔬是熟是衰,云舒懒得理会,看着一篓篓的黄瓜,菘菜逐渐积压成山,急的凌大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如此季节的新鲜蔬菜简直就是价值不菲,看着如此溃烂下去,痛的让人揪心般的疼痛。
无奈凌大只好找来陈千商量这些菜蔬如何处理,陈千几次三番入窑洞作坊中意欲征求师傅决断,怎奈云舒不眠不休的在窑洞中捶捶打打着哪些西域龟兹玄铁。
陈千不忍打扰,也知师傅对待金钱简直就是视若无物,只得和无忧商议,最后凌大,无忧,陈千三人决议,拉入京城之中贩卖,如此不但可换来众多钱财,也可让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大饱口福。
如此半月光景,新鲜蔬菜顿时名动京师,皇宫内苑,富贵之家,毕竟京城藏龙卧虎,有钱之家不知凡几,陈千入京菜蔬一入京城便被抢购一空,甚至还招来不少没有买到者的谩骂和白眼,陈千谨记师傅教诲,任其冷嘲热讽,甚至推推搡搡,只是咧嘴赔笑,息事宁人,不做反抗,好在能够吃得起价格昂贵的菜蔬人家非富即贵,家中下人也算是具有涵养之辈,出了一口怨气外便也不再为难陈千和无忧等人。
二人入京贩菜之举虽然方便了不少富贵之家,可是也入了心怀不轨之人的法眼。
且说平康坊南曲街前,有一高门大户,临街一溜十几间店铺相连,皆是出自于一户人家,前面亭台楼榭之间有一正堂中端坐着一个白面书生,此人七尺身材,相貌堂堂,脸面上冷峻非常,不怒自威,举手投足中带有富贵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大厅中左右两侧站立着四个壮汉,个个威武不凡,目光中那股杀气凛然,显然是些见过血的亡命之徒,白面书生单眼皮似狐狸一般微微张开一道小缝,犀利眼神似一道电芒射向旁边一络腮胡子的圆脸大汉。
冷冷似寒风吹朔启语道:“董令主,近来京城坊间出现了一件新奇事,有两个半大孩子不知何处来的新鲜蔬菜,区区几篓菜蔬便能淘换几十贯铜钱,如此敛财手法让人望而生畏,诸位可有人知其来历?”
络腮胡身子微微一颤,赶紧抱拳使礼恭敬道:“禀宗主,属下忝为外城主事,也有所闻,初时没有在意,后来听闻属下禀报,这两个孩子在区区半月之内,竟能聚财几百贯之巨,便引起属下猜疑,如此冰寒料峭之季,哪些青菜新鲜娇嫩,属下猜疑定然是在京城周围有其生长之地。
于是属下便派人去查,谁知牛车入了灞桥后便不见再出。”
“灞桥!”白面书生一眯凤眼,空洞深邃中透出一丝惊疑,沉默片刻后悠悠而道:“诸位,近来我门恩威并施,尽出精锐,好在皆有斩获,西域丝绸商路上的两个马帮依然归我门调遣,俯首贴耳。
令人欣慰者便是长安八水称霸一方的槽帮被我门灭去一半,如今京城周围的水运买卖皆有我门掌控,渭水泾水上的往来商船也得受我等庇佑。
然我门损失也是巨大,死者皆要大量金钱抚恤,如此一来,我门财钱上便有些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诸位当戮力同心,为我门暗中掌控大唐之地下势力之一统而不辞辛劳,奋力而为之!”
四位壮汉闻听,正色抱拳齐声称诺。
白面书生不加声色的锐利眼神瞟了一眼哪位络腮胡子董令主,言外之意已经不言而喻,络腮胡赶紧抱拳道:“宗主放心,属下知道如何去做,定然会快速查明新菜出处,晓以利诱,恩威加身,定然会将这生财之法纳入我门中。”
白面书生露出一个宽慰的冷笑。
而在凤栖岗西侧松林窑洞中,云舒用石墨坩埚融化铁水,利用翻沙铸造的法子浇铸好的车床卡盘,和后顶针已经基本铸造打磨完毕,慢慢将木质车床的零部件逐一替换后,便能加工铁件,除了底部的实心硬木床体没能更换外,连上下皮带轮轴也换成了铁桶式三级变速。
外面寒风嗖嗖,而云舒却在窑洞忙活的满头大汗,看着卡在卡盘上一段龟兹钢柱在飞速旋转,总算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圆柱体同心总算找好,云舒取下顶心针,换成螺旋老钢钻头,喊停大眼驱赶着的蒙眼老牛,换成低速驱动增大扭矩。
在一阵刺耳的锐利声响中,钻头缓缓钻入圆柱体中,云舒不断用木勺舀着油脂降温润滑,一段十几公分的钻孔在云舒的小心翼翼中慢慢完成。
换顶针,旋切外壁,很快一个明亮如镜,光滑圆润的一个钢制枪管便加工完成。
不错,云舒这些日子来一直孜孜不倦在此制作的正是左轮手枪的各个零部件,没有后世的冲床,铣床,云舒只得用嘴笨的办法一点一点的打磨,好在又近百斤的西域龟兹钢铁在手,云舒先是用这些龟兹钢打造了几把长柄雁翎刀,用尿酸和油脂淬火后,果然出现大小不一,很不规则的云纹,云舒才放心用七至九百度的木炭烧至暗红,捶打出来一个十七八公分长,直径约有两公分半左右的一个圆柱体。所以才有了一个十公分左右的枪管。
至于膛线制作,云舒的脑海中哪个巧夺天工的手摇式钩拉起线机的图形历历在目,这是我革命先辈用在西北黄崖洞兵工厂的制胜法宝,制作的难点就是钩刀的制作,虽然各个零部件在笨重的槐木床上转动起来有些摇摇摆摆,但也勉强能用,钩拉出几条膛线还是勉强能用。
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校准,只能用眼睛目测,直至云舒心满意足枪管才算完成。
云舒之所以打算制作仿造左轮手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其结构简单,皮实耐用的特点,六发填弹量的弹巢制作起来也比较好做一些,虽然换弹有些麻烦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天外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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