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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下坠,温暖的液体包裹着身躯,就好像在做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耳边时时有轻柔的女声呢喃: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一件衣服。
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不知沉沦了多久。
【是时候醒来了,我的宝贝。】
忽一道光划破黑暗,陈云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他身处在一个狭窄昏暗的长廊,墙壁上烛火跳跃,隐约间望不到长廊边,背后是一条粗壮的根须,站在一滩浓稠米白色的液体上,周围散落两半果皮状的硕大外壳。
来自地球终点孤儿院的陈云,不得不思考:我是谁,从哪来,到哪里去?在他还在胡思乱想哲学三问的时候,背后的根须突然猛烈抽打地面,还发出不明的呓语。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哈哈咿呀呀我的孩子!”
“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陈云明白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要赶紧溜。回头看向根须那一瞬间,陈云精神好像被猛击一下,但很快清醒。
陈云沿着长廊一路夺命狂奔,但身后根须却没有追来,声音也越来越小。面前出现一扇半掩的石门,陈云一个滑铲,迅速抄起地上的一根长棍抵在门后。他就算再脱线,也知道这就是院长曾经说的:穿越十有八九是孤儿,大家要当心呀。
陈云低头大叫一声,被脚下的一具白骨吓了一跳,才发现哪有什么顶门的棍子,那是人家的大腿骨。陈云嘴里嘀咕着冒犯,但该顶门还是得顶。
门后的声音渐渐平息。
陈云打量起石门背后的环境,他看到只有在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环形上顶的巨大中空广场,阳光肆意的倾泻而下,为广场中央的擎天巨石像披上黄金战甲,石像站姿微侧身,左手打开一本书,右手前伸,食指直向苍穹,环形广场周围是一幅幅巨型浮雕,诉说着万年前的荣光。
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意识开始模糊,熟悉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亲爱的孩子,你会回来的,现在请带着妈妈的礼物远航吧。”
没有癫狂,只有无尽的不舍与祝愿,陈云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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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迷雾海上弥漫了几十个千年都未曾散去的浓雾,将整个天空和海面都笼罩在神秘的氛围中。雾气如同柔软的绸缎,轻轻地舞动着,将一切秘密和历史都笼罩在朦胧的幕布之下。
一艘庞大的战舰静静地浮在海面上。它的船身高耸入云,黑色的金属外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战舰上的灯光若隐若现,犹如幽灵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战舰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开始缓缓启动。最新款灵能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述说着它的传奇故事。船顶上的四面不同的旗帜呼呼作响,仿佛呼唤着在沉睡的战士。
随着战舰的启动,灵能引擎轰隆震动船体,雾气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短途跃迁准备完毕后,战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奋力跳跃到下一个节点。
接着战舰消失在雾气中。留下的只有一片宁静的海面和那弥漫的雾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教授,海军说已经成功抵达下一个节点,开始矫正坐标,预计再进行三次灵界跳跃可以到达目标点位。”
身着白色实验服的年轻研究员向他口中的教授汇报道,程道一教授是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获得历史考古学最高奖项——青铜人面奖的学者。当时程道一年仅二十七岁,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研究员,程教授在联邦最南部的南海研究所结合史料和考古证据,提出震惊联邦的“史前地精霸主论”,并指出近年来陆续发现的各种高端灵能武器库就是地精封存的,地精极有可能遭遇了某种大陆级的灾难,而不得不放弃一切,包括智慧。
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尽管联邦已经基本实现各种族和平相处,但是绿皮地精一向被认为矿工的最好选择,居然是曾经的世界霸主,这样的观点还是太过惊世骇俗。直到一位脱离贵族的朋克反主流精灵艺术家向联邦捐献了家族文献资料,人们才从一份可以追溯到精灵帝国建立初期的绝密文件发现只言片语,来证明地精可能真的统治过大陆。
“小李呀,等到达手记中的地点,你就不要下去了,好好在船上待着。”
程教授向一旁的年轻人叮嘱道,眼中闪烁着担忧的神色。
“教授,雾海深处真的如此危险吗?”
程道一扶了扶眼镜,说:“雾海虽然危险,不过我们的目的并不在那些危险的地方。联邦非常重视这次的项目,不光【学院自治委员会】和【知识神殿】,甚至连神秘的【历史裁决所】都派人来了,失落的人类帝国英雄埋骨地确实是很大的发现,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忧,来的人太多了。”
停顿了一下,程教授接着说:“这里应该有我们不知道事情,而且记载的日记手稿也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小李你才二十岁,还很年轻,不要忘记自己理想。“
年轻研究员还想说什么,被程教授挥手挡下:“九年前,我遇到一个星相师,当时我帮了他一点忙。作为回报,他为我占卜,说我找寻的东西在迷雾海深处,当找到之时,就是我的命星坠落之日。“
“不可能!程教授,您!唉!“研究员却没有再说什么,也很清楚,程教授是踏上求知之道途的人,已经做好决定了。而且占卜一个人的重大命运,也绝不会是一点小忙。
“命运之说虚无缥缈,曾经我也只是病急乱投医。但是当一个月前接下这个任务,我明白了这就是我必定会踏上的道路,没有选择。”
年轻研究员眼里噙满泪水,不知道说什么。
“小李不必难过,踏上求知之道途那一刻,我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是我为你上的最后一节课,每个人总有无法逃避的事情,将来等你走上这条路,也会一样没有有选择。“
忽然有人敲门,传来声音:“程教授,人员已经开始集结了,准备做战前安排。”
“好的,我马上来。”教授压低声音,“小李照顾好自己。”
说罢,程教授直接推门去与小队会合。
舰船甲板上四方人员已经集结完毕,联邦海军不参与登陆,只负责开船;程教授自己可以算是学院自治委员会的人,属于知识与隐秘的世俗可知侧,也就是非神秘面;而知识神殿则是知识与隐秘的不可知侧,即神秘面,两方向来不对付,属于老死不相往来;而历史裁决所更加神秘,程教授之前更是闻所未闻,这次行动才从委员会高层得知这个机构是负责,斩杀那些沿着时光之河的偷渡客。
不过程道一并没有被告知更多,就像全联邦小孩都知道的谚语一样“你追逐神秘,神秘亦会追逐你”。
各方在进行组队和例行作战部署之后,就要进行最后一次空间跳跃到达目标点。程道一打量起自己的小队,是学院委员会常规配置,一名指挥官,一名轻型骨骼甲的侦查员,两名重型穿戴装甲的火力手,外加两名相互辅助的突破手,构成六人小队。但是裁决所和神殿都各派了一人,来保护程道一。
一声令下,最后的跳跃开始,在经过令人目眩神迷的灵界光芒之后,但呈现在众人眼前仍然是眼前的重重迷雾和墨黑色的海面。在确认坐标无误之后,出发之前预想的一个糟糕情况出现在大家脑海,经过十多个千年的沧海桑田,过去的小岛已经不存在了。
有过预想,自然有应对措施,舰船开启固定点悬停,水下探测装置开始部署。经过一天一夜的探测分析,地质数据均表明周围没有任何岛屿存在过的痕迹。
程道一也回到舱室,重新翻阅起让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日记,寻找是否有遗失的线索。
【兽人纪第三十个千年的975年】
“邻村老王,来找我这个读书人说要干大事,接着就什么‘兽人无道,天命已失’,‘人族要要站起来了’,四个字用的比我这个读书人都溜,装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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