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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落家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一共三间土房,除去炉子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就剩下睡觉的土炕了,时下正值寒冬,尤其配合寒野村凌冽的北风不要命似的吹,屋里也冷的冰窖一样。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有很多没来得及成熟的作物都冻在了地里,每天趁着上午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姜落就扛着锄头跟村民去冻土地里刨土豆当作冬天口粮,虽然味道一言难尽毕竟还是好过饿肚子,但是这样也就勉勉强强也就混个半饱。

当阳光照在窗户纸上姜落早已在土灶煮好了热腾腾的土豆粥,自己吃了一碗后又盛了一碗小心放在桌子上恭敬的敲了敲里屋门:“舍伯,起来吃饭了,我去田里了”

“嗯,去吧”

屋内人传出声音苍老的声音。

屋内是姜落的养父,爷俩在十几年前就落户在了寒野村,人们只知道他姓舍,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舍伯来到寒野村时候双眼就是瞎的,小时候姜落总爱问舍伯眼怎么弄的,舍伯总会说他前半生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后来老天就把双眼收走了,到这时候舍伯总会抬头面向遥远的星空,一言不发,仿佛有着无限的落寞。

而姜落是舍伯在村外捡来的,舍伯不让姜落随自己的姓,总说自己是个不详之人,只会连累了他,所以姜落就随了寒野村最多的姓氏“姜”。

村里的人对舍伯都很尊敬,多年以前的舍伯来到村子的时候满身伤痕,闭着的眼睛里流出触目惊心的两条血痕,左手抱着一个襁褓,襁褓中传出婴儿啼哭的声音,而右边手臂从肩膀处齐根不见了,空落落的袖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村里的庄稼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都吓懵了,拿着农具要赶走舍伯,当时满身血污的舍伯一言不发,只是向前走了一步把最前面的村民差点吓得跌倒,结果没想到,下一刻舍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各位,我是个不详之人,残活至今已经是老天对我的恩赐了但是这个婴儿是我捡到的,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求你们救救他吧,你们可以把我交给官府或者杀了我,但是请救救这个孩子,他现在只能吃奶,请哪个好心人把他喂养长大。”说完,身负重伤的舍伯浑身颤抖,或许舍伯是个恶人,但是孩子确实是无辜的,何况人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

当时寒野村村长从人群中走出来,从舍伯怀中接过了孩子,向村民中询问有没有可以哺育小孩的妇女。

村民大多是非常善良的,慢慢人群中走出了正在哺乳期的妇女接过了小孩,背过身去开始喂食当时的小姜落,村民眼中的敌意也消散了很多,能如此对待孩子的人不会很坏吧,这时舍伯跪着的残破的身躯在颤抖中如山一般倒了下去。

后来舍伯带着小姜落就在村头的树下安家了,舍伯的眼睛也再也没有睁开,他每天都会定点用独臂抱着小姜落到村中讨奶,村中的人家中如果有乳母或者是产奶的牛羊都不吝喂食姜落。

在舍伯到来的第二年,万物萧瑟的冬天,城外饿红了眼的黑狼群在村口集结了动百头狼,黑狼生性残忍且强大,不管是动物和人都会咬死带到狼窝当作过冬食物,狼群在村外嚎叫着,慢慢向村里逼近,狡猾的狼群正好堵住了向城里求救的路线,村民没办法只有把牛和羊赶到外面,希望狼群可以放过村里的人,但是狼群在咬死了牛羊后却并没有退去,还是向村庄逼近,村民手里的农具和锋利的狼爪相差那么悬殊,大家眼中都满是绝望,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狼群一般都是待到晚上攻击村落,黑夜对黑狼的眼睛几乎没有影响,却对人类有着致命的影响。

夜幕降临,狼群绿色的眼睛在村口像一堆鬼火一样飘着,随着一声苍劲的狼吼,等待多时的狼群对村子缩小了包围,每个村民脸上都充满了绝望和惊恐,人群中舍伯把小姜落交给了一个村民后问:“今天有星星吗?”

“唉,老舍,都这时候了,我们哪还有心情看星星,我只看到一只只绿色的狼眼,今天我们是凶多吉少了,您身体不便,先到后面去吧。”

最前面一个手持镰刀膀大腰圆的村民说道,

拄着拐杖的村长重重的在地上顿了顿拐杖说道:“别胡闹,老舍意思是趁着星空照明,我们可以看到狼群方位,好做反击,但是现在星光太弱看不清啊。”说完用手捻了捻胡须,脸上满是担忧。

“哦,原来如此,还得是村长啊。”

一众村民恍然大悟。

“唉.....”

舍伯无奈轻叹一声不再言语,直接越过众人向狼群方向走去,虽然舍伯双眼已瞎,但是竟然一点不影响辨认方位,在村民惊呆的目光中飞快向狼群接近。

前面一手持镐把的村民惊道“啊!老舍这是要干啥。”

“唉......应该是想跑路,却跑错了方向。”村长忧心更重的答道

一众村民看着舍伯一路轻快的到了狼群不禁扼腕叹息,看来今天舍伯是在劫难逃了。

谁知下一刻,群狼在距离舍伯几米出却像无头苍蝇一般四散逃去,不一会便跑了个干干净净,空落落的村口只剩下呆呆的村民,那夜众人只记得星空闪烁,就像做梦一般。

第二天,有村民在村外未封冻的河中间看到了淹死的黑狼王,似乎是慌不择路掉进了冰河中。

自从那夜过后, et村民对外来的舍伯爷俩再无隔阂,村长给了舍伯和小姜落一处院落,划了块田地,爷俩就在寒野村安下家来。

村里的生活也还算平静,虽不富足,但是有有房有地温饱倒是没有问题的,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吃百家饭的小姜落也慢慢长大了。

在这里长大的姜落对这里一切都那么熟悉,一起在村里小时候的伙伴也都长大了,平时听村里老人没事就会在一起聊天,听他们说寒野村只是器国中非常小的村庄,器国西边和北边接壤的都是灵国的土地,而且在南方还有一个神秘的圣国。

一旦听起这个,隔壁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姜勇就大声嚷嚷着说要不是他爹管着早就去寒雪城闯荡当大人物,,娶城里的媳妇。而寒边城就坐落在器国边界,据传那里的人每天都吃好的,喝好的,穿的衣服和鞋子上没有一个补丁,最神奇的是城中还有会飞的仙人。姜落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听到最后,心中对外面很是向往。

但是对外面的向往终究还是只能想象一下,姜落甚至不知道寒边城在哪个方向,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在村周围的树林里,他也曾爬到附近最高的山上向外张望,可是目力所及处还是一片片的树林,一座座的山。

姜落也曾在家中向舍伯提起,每次舍伯都以外面很危险,不要去想这些搪塞过去,大家都知道舍伯是从外面来的,可这么多年舍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村子,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死心塌地的要在村里过完余生了,后来姜落就不再提起,只是在心中想象外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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