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坐牢第1课(1 / 1)

莫竞吃上免费的牢饭已经三天。他原本以为成了杀猪佬已经是倒霉透顶，想不到现在又成了死囚。

这三天，莫竞基本上都是心如死灰。他唯一的希望在于穿越者的身份能带来的隐藏技能，不过他期待了三天，终究是希望破灭。

在公堂上，莫竞了解了自己杀死柳儿的前因后果。无非是莫竞见色起意，女方誓死不从，而后他狠下毒手，最终致人死亡。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莫竞再狡辩。莫竞也很识相地认下来，他怕自己过不了严刑拷打这一关。

案件在县丞亲自关照下，流程很快走完，莫竞被判了一个监斩。莫竞知道这是死刑的意思，但不知道啥时候执行。根据他有限的历史知识，他知道有一个秋后问斩。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身处哪个朝代，或许在平行宇宙的时间线里也说不定。

三天来，莫竞看着绝望一点点把自己给覆盖。他现在还存在一点幻想，说不定坐牢的时候可以遇见大佬。像基督山伯爵或者像狄云。

他勉强打起精神，观察起牢房的环境。牢房不大，土墙，没有窗户。东面有一扇铁门，门中间有一个小口。下方有一个可以活动的小门，是送饭进来的地方。昏暗的光线从门上的小口上照进来。从那里望出去，对面是一堵光秃秃的石墙。牢房里除了一张床板以外没有任何家具。一个木桶用来排泄，一个瓦罐用来喝水。

莫竞想不到自己已经在这里挨过三天，看来适应能力是可以锻炼的。在前世，莫竞最难受的是新冠阳了的前三天，浑身酸痛，乏力倒是其次，关键是三天不能洗澡，整个人像被盐水腌过一样。可与现在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莫竞很想念前世的生活，想念家人。他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希望能看到熟悉的事物，希望这一切不过是梦一场。可当他张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光秃秃的墙壁。莫竞嘴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似乎是从宇宙尽头传来的被镇压了亿万年的孤鬼的呐喊。

莫竞跪坐在地，用拳头猛锤床板，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不一会，莫竞就筋疲力尽了。他这才想起三天来除了喝了一些水，粒米未进。莫竞无力地翻了一个身，仰面朝天，又陷入昏昏沉沉中。

莫竞被一阵敲击声弄醒了，狱卒送饭来了。今天狱卒终于发现牢房里的莫竞有了一些活人的气息。三天来，狱卒送饭来的时候总是看见莫竞像块木头一样呆呆傻傻地坐着或者躺着，如果不是吆喝他来喝水他眼睛转了转，会让人误以为这不是一个活人。

“小子，家里怎么不来人送东西？”狱卒发现莫竞今天精神状态清醒些了，于是打算和他交流一下。

莫竞不明白这意思，但又怕这狱卒生气。“我家里就我一个人。”

“那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可以给你送东西。我和你说清楚，三天时间已经过了。你要是不孝敬一下我们刘老大，你往后的日子就舒坦了。”

莫竞这才明白狱卒这是在索贿，刘老大想必就是牢头。可莫竞是一滴油水都榨不出，即使有心但没有支付能力。

“大哥，我是个孤儿。实在是没方法孝敬你老人家。”莫竞实话实说，拿不出钱来收买狱卒，恐怕难逃折磨。

“我看你是棒子不打在身上不知疼。这话留着给刘老大说。我可是给你提了醒。我看你这顿饭也别吃了，要不待会还得吐出来，浪费了。留着喂我们家大黄倒合适。”

莫竞眼睁睁看着狱卒把饭端走，他饿得发慌了。可莫竞只能先把饿肚子暂时放一边，考虑一下怎么应付刘老大。

莫竞想不出来能有啥方法让自己不挨打。看看人家需求是什么，自己有没有这个条件。这个时候莫竞的数学思维自发开启，看看能不能把面临的问题变成一道数学题。

留给莫竞的时间已经不多，待会是否能过关，他实在没有把握。莫竞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回忆当年站在讲台唾沫横飞讲课的情形，借助成功的经历增强信心。

“既然是穿越来的，希望有主角光环护体。”莫竞祈祷着。

还没有等莫竞有充足准备，刚才的狱卒带着刘老大走过来了。刘老大干巴巴的一个小老头，那张圆脸，让莫竞感觉这人有点和蔼。想不到，刘老大直接进了牢房，然后很随意地坐在床板上。

“刘老大，还有劳你老亲自来。真是有失远迎。”莫竞从电视里学来的套话，语气尽量显得不卑不亢，希望给人镇定自若的感觉。

“小子，你胆子不小。在我老人家面前还能油嘴滑舌。”

“我是真心实意地欢迎你老人家，绝对不是敷衍。来到你的地头，我是圆是扁还不是你老一句话。”莫竞还是紧张，他生来还没有和这类人打过交道，摸不准这人是啥性情。

“瞧你说话这水平，倒不像是个杀猪的粗坯。我老人家的来意你知道。我们也不唠家常了，你丢个三瓜两枣打发打发我们这些苦力人。”

该来的总会来，这孝敬钱总得解决。

“你老是知道的，我判的是监斩。秋后的蚂蚱，就算蹦跶就蹦跶不了几天。老话说得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银子对我来说是小事。但我不瞒你老，我目前还真是一点银两都没有存下。”

莫竞看见刘老大眉毛挑了一下，莫竞赶紧接下去说，“不过，我倒是有点弄钱的门路。”

“你一个杀猪佬有这本事？”

“我可以提供一点建议，可以保证你老赚到钱。”

“你的意思是说你动动嘴皮子，就能给我带来真金白银。这钱这么好挣？”刘老大说着就变脸了，动了真怒。

“你老肯定不信，但你反过来想想，我是吃了豹子吗？胆敢消遣你老？”

“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发疯了来拿老子开玩笑。”刘老大看来是有点动摇，打算听下去。

“我说的正是猪生意。大家把猪肉看成贱物，想必是因为猪的生活环境还有吃起来的口感。而我正好可以有方法改变猪的肉质，让它的膻味变少，肉质细腻。到时候刘老大掌握着独门秘诀，日进斗金不敢说，要成为富家翁却也不过是三两年的事。”

莫竞不敢提出超越时代的见解，被人识破，死得更快。莫竞不清楚现代地球上的阉猪历史。但现在这个地方的猪还没有阉，膻味重，皮厚肉质柴，猪肉上不了富人的餐桌。虽然他不会阉猪，但他小时候见过，好像是把猪的卵子给摘了，当年莫竞吃过。到时候多实验几次应该可以成功。

莫竞只能赌刘老大会对这个暴利行业感兴趣。刘老大听到这里默不作声，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莫竞也不急，反正牌已经打出去了，就看刘老大怎么接。

“仔细说说。”看到刘老大有兴趣，莫竞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把阉猪之后的好处做了点夸张。又怕刘老大嫌这方法赚钱慢，还把烧猪的的手艺也说了。烧猪关键在于火候和烧的次数，调料顺序也有讲究。这是莫竞从原主记忆中找到的。

“看来我没白走一趟。胡大，给小兄弟来点吃的。”

刘老大看起来还满意，说如果真的如莫竞说的那样，亏待不了他。刘老大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胡大赶紧给莫竞弄吃的，最好来点酒。

胡大按刘老大的吩咐给莫竞带来了一盆饭，里面有猪肉，还有一条鱼，一小壶酒。这简直就是断头饭的标准。

莫竞埋头干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不清楚胡大什么时候离开。莫竞吃饱之后试着喝一口酒，发觉太难喝了，辣口。莫竞吐出来了，现代的他不会喝酒的，不过他寄住的身躯是能喝的。也许是灵魂和肉体的融合还不够和谐，所以出现了这种情况。

莫竞生理需求满足了， .t暂时也没挨揍的担忧。可他一想到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免了一顿打又有什么鸟用，又生出了自暴自弃的念头。莫竞认为自己不过是一头已经被捆住的猪，在等待屠夫的到来，直到某个时刻，一把尖刀捅进来，完蛋了事。既然这样，争取这点时间有屁用？

莫竞赶紧又否定掉这种观念，心态很重要。在脑袋落地之前，还是要存着希望，说不定可以看到事情的转机。

莫竞开始后悔自己因为怕被拷打就很快顺从认罪。现在翻供还好使不？那样会不会给我上刑具，想想就痛。

莫竞又恨上了让他身陷牢笼的罪魁祸首李简，有朝一日，等老子走上人生巅峰，一定把李简这王八蛋折磨得死去活来。在想象中，莫竞已经给李简用了十八种酷刑。莫竞发扬阿Q精神胜利法。没过一会，莫竞就觉得自己这样挺没劲的。

可莫竞没其他事可以做，他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无聊。前世的时候，莫竞最无聊是在监考高考时，要枯坐至少两个小时，但那时候还有人在身边，可以观察考生的答题情况。看到漂亮的女同学，还可以多看两眼。还可以偷偷看看试卷的题目，要不就慢慢填写监考信息。

无聊的莫竞决定找点事情做，他拿起筷子在墙壁上写下一道数学题。可他心浮气躁，没法思考，只能气馁地丢下筷子。莫竞在牢房里走来走去，越走越感觉希望渺茫，越走越绝望。他蹲在地上揪住头发，揪痛就靠墙抱头自怜自艾。

精神恍惚中，莫竞感觉到有小土块落在自己的头上，身上。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