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旅途中暴走的鱼(1 / 1)

艳阳天下映照着绿色的青翠。

火车驶进隧道，幽暗逐渐在车厢里扩散开来。直到完全脱离了阳光。人们在黑暗中逐渐慵懒起来，狭小的空间旁边的各色的魂儿都怀着同样的目的，远行。同行的大家都被称为同志，那是毋庸置疑的默契，就在这种心照不宣中，黑暗中的人们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短暂的宁静。

我也在其中，脑内翻涌的记忆在我眼皮底下来来回回，好的和坏的，亲爱的和厌恶的，平常的和灵异的。十几天之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赚多点钱，好像如此美好的生活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很快，一个女孩让我张开眼看了看很多底层的东西，看着那些我以前觉得下里巴人的民众，我逐渐开始思考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从前的我只会把他们当成抽象的整体，而不是和你我他一样的普通人。

当我思考了过后我才发现了原来在城市地下涌动的滚滚暗流。密斯人想要进城，为了部族的名声，老族长给了我戒指；市长想要拯救自己的前途和珀斯的萧条，他想要密斯人遥远记忆里传承的智慧和技艺；嘉文菲尔.油砂希望洗白自己的底细，他一方面与自己的妻子决裂，另一方面大力促成密斯人进城的协议以作投名状。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步油砂或者市长就要收缴芮艾的大量财产，来支撑产业革新的需要，或许这次珀斯真的能乘风而上，但那都是后话了。

我挠破了头皮，一股无力感在我的心痛涌起，痛苦地只能皱起眉头。这每一件事都是珀斯这块大树上的枝干，而我只是趴在大树上的一粒蚍蜉，只能选择依附，影响不到大树分毫。

至于，和当年一样的大雾，消失的绷带男和史匹兹，还有那份毫无力量的结案报告。这些东西，或许只能像老师说的那样在旅途中寻找答案了。

有些冷了，凛冬的阳光透过了大家的眼皮，乘客们都睁开了眼睛，那是一段很长的地下隧道，长到有些人都打起了哈欠。

以太扩音喇叭里传出悦耳的，饱含感情的女声“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乘坐145阿莲号列车。本次列车由姆溪市发往首都林顿，中间停靠...”

我知道，她要开始介绍沿途风景了，我也把目光放到窗外。

火车的铁轨遍布共和国的每个城市，每个共和国人一生至少乘坐过一次火车，人人都知道，共和国的火车前半段运人，后半段运货物。但是听说，今后火车将会分为纯运货物和纯运人的。

大家都打开了窗户，呼吸着充满青草香味的空气，即使火车头不断地往后喷着以太碳燃烧后冒出的臭气。

我们即将经过阿莲平原，那广阔的天地让所有人都心驰神往，据说从天上看阿莲平原是一颗绿色的心形，凉德地区的人结婚时，都喜欢来阿莲平原度假，骑着桂薇儿二角马在草原上疾驰的璧人夫妻，即时死了魂灵还是会缠在一起。

我想着这个传说，看向了梅姐姐，却只看见那个有双动人眼睛的坚强女孩。

我...到底怎么了？

我的鼻子上被塞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把行李打翻在我头上的冒失女生。

她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从篮子里拿出了乳白色的食物。

“大叔，你这么喜欢她，她还不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火冒三丈。

“我不是大叔，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说完就“嗷呜”一口吃掉了她送到鼻子上的食物。

女生不说话，继续看着书。从她白色镜框的眼镜看过去是一双惺忪的眼睛，她是个书本爱好者，知识让她的睡眠成为问题。隆起的眼袋为她增添了一分温柔与善解人意。头发不怎么打理，就是简单的三七分再打个马尾。看到有趣的地方，天然红润的嘴唇就会形成曼妙的弧线。

“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二角马奶团子，香吗？”她眼睛还是放在书本上，手却在不停拨弄着垂下来的刘海。

“嗯，相当好吃。”

“这是我家的特产，秘诀是忒盟的黄油曲菌。”似乎说道她熟悉的领域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从书页转向了我的身上。

“额，原来你是来自忒盟啊，准备去哪里啊？”我实在是对不起她的期待，对于她说的，我完全不了解，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去林顿读书。”继续看着书，她失掉了对我的兴趣。

“那我们可以同路。”

“嗯。”

我继续看向窗外，不时瞟两眼坐在过道另一边的梅，可惜的是女孩眼睛里有另一番天地，注定是容不下自己的。目光移转，她身边的男人，虽说是老师，年纪长女孩几岁，但是忘年伉俪亦存在，何况他们呢。

“你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她随手拿了一本书递给我。

“你真烦啊！”我夺过书就看起来，这本书叫做《共和国中部城市地貌历史研究》，明明书上全是陈述句，我愣是没看懂一页。

当我准备把书还给她的时候，火车突然急刹车了。

桌面上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车厢里充满了带着口音的脏话，头顶上女孩子的包裹又一次掉在了我的头上，好似上辈子欠她的，碰上冤家了。

以太喇叭继续响道“尊敬的旅客请注意，列车在行进时碰到了...比特原野豚，请大家不要慌张，也不要挑衅，它们是温顺的动物。”

原野豚是幻想种的一员，它们是海豚的亚种，这种原野豚最大的特点就是会把草原想象成海面，然后在里面游泳。它们和亲戚海豚一样，是很有灵性的物种，对人类极其友好。阿莲草原生活了很多原野豚，每每列车经过它们都会高高跃起像人们致意。

列车员话没说完，外面的一群原野豚在朝着车厢里吐口水，天呐。黄色的口水是一种腐蚀性的液体， .eｔ有的窗户已经萎缩腐烂，车窗里飘来恶心的臭味。

“什么情况！”就在一口浓痰即将溅到一个老头子的时候，我一个箭步飞了过去，召唤出《浊墙》挡在了衰老的身躯前。口水滑落到地面，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大坑。

我知道这样不行，马上聚集魔力在手上，向原野豚群发射了一发火焰，原野豚们看到头顶巨大的火球，不停地往火球处喷射着口水，以期扑灭它。

恐怖的火球就像一颗流星，在原野豚群当中炸开。正当我以为，它们被吓跑时，呆萌的鱼头在燃烧的青草旁冒了出来，它们刚刚都躲进土里去了，现在又重新出现，看来它们准备给人类一点颜色瞧瞧了。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一直牵制它们，不然它们就会朝着手无寸铁的旅客吐口水。所以，我飞身跳下火车。

由于，寒冰剑在包里，魔力也消耗了四分之一，所以我只能靠着这块盾牌防御鱼群的攻击。希望他们打累了，能自己跑掉。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列车，心里想到“老师，你不打算出手吗？”。

原野豚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临行前父亲特意买的大衣衣角已经不成样子了，我顿时肉痛不已，谁能想到平日里可爱的原野豚是这样的难缠。

我既不能用火球，也不能用寒冰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手段，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抵着盾牌往鱼群中冲去，来恐吓它们。

列车上一位披头散发的邋遢男人，用白色背心擦了擦刚刚摸完食物手，打开了他铁制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