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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陈诚从数学办公室回班后就一声嚎叫,吓得阮清安好悬没把手里的Apple Peil甩出去,他后面紧跟着孟博铭和林澈,仨人跟什么东西上身一样,浑身激动的发抖:“寒溯中文数学年级第一!Pre-ll沈灵均班级第一年级第二,年级第一是十六班管楚!”
“啊?!什么什么!数学出分了?”陈欣悦打开电脑,急急忙忙想登陆作业和考试系统。
“没有啊,我刚看Mgeb上只有前几次作业和qiz的成绩。”李子亭也打开电脑。
“没登分没登分呢,”孟博铭喘匀了气咽口唾沫,“我们刚去办公室找老师看的成绩册。”
沈灵均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跨出座位,带起的风呼了寒溯一脸。随即数声防滑鞋底磨地的尖鸣吓走了窗边的麻雀,三秒钟教室就空了,紧接着是楼上数学老师的一声绝望咆哮:“你们不要过来啊!”
灵均看完分数机械地应对着老师同学们的夸奖和惊羡,深度怀疑老师登分的时候看串行了。这次她考神附体,跟高考部同步的中文数学考了137分,位居国际部前十,满分120的微积分先修数学课Pre-ll考了118分,跟年级第一管楚差了一分。除了寒溯自己,十八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分数,中文数学149,在高考部和国际部都是第一名,Pre-ll 116分。对于寒溯这种天赋型选手,大家默契地选择赞叹一番后把他自动忽略,不给自己添堵。这次考试不仅十八班,整个国际部的数学分数都咬得很紧,年级第1名和第20名只有八分的差距。
剩下的几科在考完试四天内出完了成绩,十八班三十六个人集体考进前六十。班级倒数第一的赵骞鹏乐坏了,作为体育生,这个成绩够他在家里炫耀一整年的,他总算明白了何为水涨船高,看来跟着十八班这群狼一起玩命不是没有好处的。除了数学,沈灵均的语文还拿了一个年级第一,剩下的科目她都在年级八至十五名左右,虽然没有很拔尖,但没有一科跌出前二十,因此总成绩高得惊人,十八班除了寒溯、阮清安和孟博铭,分数最高的就是她了。最惊艳的是陈欣悦,她的各科排名都在三十名以内,生物还拿了个年级第十,成功打破大家对艺术生刻板印象。陈欣悦虽然排名不如灵均,但灵均知道她的学习能力和身体条件都好过自己,陈欣悦每天要练舞蹈,要看她喜欢的女团舞和小说,学习托福和ACT,还能把课内学业完成的这么出色……好在灵均在初中班里都是这样的优秀同学,见得多了,哪怕还是焦虑,心里的恐惧和慌张也能放下一些,很多事情只在于一个习惯。
高一的期中表彰大会在家长会前一天举行,同学们在老师的催促下捧着电脑和作业走去小礼堂。
“灵姐呢?”乔子经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灵均穿呢子大衣的身影。
“她中午开始就胃不舒服,在教室休息呢。”阮清安跟周涵走在一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乔子经身边。
“哦哦。感觉她得跟你一样领好多奖。”乔子经说完,扭头跟陈诚继续闹腾。
阮清安脚步一滞,后面的陈欣悦没注意,一下踩掉了她的鞋后根。两个姑娘互相道了好半天的歉,磕磕绊绊进了大礼堂。
李子亭开学头一回没跟陈欣悦手挽手一起走。她这次的物理生物都考的非常棒,但偏科严重,英语文学扣了三十多分。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形容了,用陈欣悦的话说,是想死,但又没有那么想死,这几天都蔫蔫的。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陈欣悦每天上学不务正业,放学跳舞,还能把学业弄的这么好;也不知道沈灵均是怎么做到一边在讲台光彩夺目当选组织部部长,一边把数学考过寒溯的……十八班同学们友好活泼,好像除了自己,每个人都灿烂昂扬,各有所长。
这种失落的情绪在寒溯一次次站上领奖台的时候尤为明显。寒溯穿着黑色校服外套,在潮水般的掌声和口哨声中反复行于座位和领奖台之间。他手上的奖状和奖品摞在一起能把他的上半身淹没,可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平静淡然,仿佛这些奖励都与他无关。李子亭坐在他斜后方,小心翼翼用余光瞥着他拉到下巴的金属拉链和被领口微微遮挡的英利下颌,一旦寒溯稍有动作,她就立刻收回视线,假装认真聆听老师讲话,生怕被寒溯清深安定的目光扫到。
寒溯的平淡和整个礼堂的气氛对比明显。这次颁奖是颁的是各科前十名,老师每宣读一个名字,下面的同学们都会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本班同学和熟悉的朋友会有节奏地高喊领奖人的英文名和外号,其中百分之九十都很荒谬,比如管楚的英文名叫Jeifer,十六班同志就叫她佛姐,别的班的同学直呼卧槽霸气,导致她上下台都捂着脸,懦弱地通过肢体语言表示这并不是她取这个英文名的初衷;还有十七班的“小废”,十五班的“纽爷”,给主任老师们笑得前俯后仰,集体达成共识,说这届学生绝对是他们带过最闹腾的一届。最绝的还是十八班,沈灵均缺席表彰大会,但他们不会放弃喊出那带着中二气息的“灵姐”的机会,陈诚振臂高呼“我们的精神与灵姐共存”,高毓麟福至心灵,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在礼堂后排声如洪钟地念了一句“阿门”,现场效果堪比“佛姐”,阮清安的肚子差点没笑痉挛。沈灵均不来其实有点躲风头的意思,可怜她在班里并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已经远渡重洋,连十五班最自闭的老幺和十七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蜡炬”的史上最沉默化学老师都认识了这个名字。老师们看着同学们手中自打进了礼堂就没打开的电脑和作业,相视一笑,到底还是小孩儿。
韩檐把灵均的一摞奖品捧回班,见她盖着大衣缩成一团,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就把奖品轻轻放在旁边高毓麟的桌子上。韩檐的动作已经足够轻了,但还是惊醒了灵均,是的,惊醒。沈灵均迷糊间听到塑料包装和脚步声,大脑就像手枪上了膛,“啪”得一下就清醒了,猛地坐起身,把韩檐吓了一跳。
“老,老师……”
“胃好些了吗?”韩檐缓了一下,看灵均起身,就把东西挪到她的桌子上。
“嗯嗯好多了,应该就是午饭没吃好。”她说话间带着点刚睡醒时的迟钝软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样子憨憨可爱,完全没有被惊醒时的警惕。
韩檐心下一软,嘱咐了灵均好几句,让她少吃辣少吃凉,多喝热汤,务必要按时吃饭,别饥一顿饱一顿……韩檐并不知道他这看闺女的眼神有多和暖,也不知道沈灵均费了多大劲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同学们陆续回了班,灵均刚把奖品和奖状利索地扔进班级后方的个人储物柜里,一转身就看见陈诚和林澈双手合十跟她说了句“.阿门”。
“我滴妈呀,ei家真主印度银呐!”灵均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稍息站着,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位“文化荒漠”。边上几个同学听见直乐,边收拾东西准备放学边埋汰陈诚。
晚上六点半,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下去了。深秋静时萧瑟,但三十多个半大少年把小教室填得满满当当。陈诚带头和几个男生在讲台探索某“太极拳”,孟博铭的“耗子尾之”被赵骞鹏的“年轻人不讲武德”彻底淹没,狗熊一般的音量能把屋顶都掀了;乔子经和陈欣悦在过道跟着音乐大跳K-POP,冯成语和周涵在面积抠搜的教室后方打羽毛球,拿着扫帚的高毓麟一脸黑线,只能一边见缝插针扫干净零食袋子和一地的碎头发,一边崩溃地乞求鼓着腮帮子的灵均别把面包渣掉在地上。灵均一边啃香芋味多菲角一边提交生物作业,顺带听了听旁边林澈请教寒溯数学竞赛,结果聊着聊着两个男生就聊到了傅里叶级数和Ntre期刊里的海洋生物学文章。寒溯说话不疾不徐,左手拇指和食指随意把水瓶盖拧开再拧紧,面色在冷白灯光下显得缺些血色,眉宇间带着不明显的倦意,却是目光炯炯。林澈戴上了他那副只有在学习时才戴的无框眼镜,双手后撑在略有温度的白色暖气片上,脖颈微微前倾,认真思考寒溯的每一句话。
灵均托着脸偏头看着他们,不由自主轻笑起来,班里的哄闹声将她拢得热热乎乎,柔软了她僵硬许久的面颊,也升起了她心头一团焦躁莫名的火,她不是这场热烈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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