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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突袭来的异常的突然,但结束的也无比迅速,从暗哨发出信号,到土匪在山神庙前被火铳击溃,再到残余的土匪跪地投降,总共一个半时辰的样子。

刘天佑被喊醒得知土匪攻山的时候,是比较意外的,但随即调整过来,快速按预先演练过的方案进行布置,还好有预警、有陷阱、有许师傅带人沿途阻碍,待土匪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列队完成了,并且连各处预先准备的柴火堆都点燃了,刘天佑亲自指挥了火铳的打放,都没等第二轮装填完毕,就出现了土匪崩溃的一幕,甚至连火铳兵前面挖的陷阱都没碰到就溃散逃下山了。

除了几个从山道两侧滑落外,其余一个都没跑的掉,投降的土匪全部被捆了起来,蹲在山神庙门口。金老大运气好,没被火铳打到,下山逃跑时被射了一箭,摔倒了陷阱里,陷阱里已经有先掉进去的土匪垫背了,加上身上披了甲,这家伙就受了点轻伤。这个金老大倒是很光棍,见到装备齐整的黑山寨火铳兵后,竟然以为是官军伪装了过来剿灭他的,也不求饶,就一句:“要杀要挂悉听尊便,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张俊山把几个身上有甲的土匪分开打了一顿、审了一遍,就全知道了,这波土匪现在尽然有了将近70人,而且金老大把所有的男人全部带过来攻打山神庙了,大年夜的半夜过来偷袭,也是这个金老大要求的。对于几个土匪小头目招供时仍金老大、金老大的叫着,刘海波很不爽,又把那几个土匪揍了一顿,最后才确认这些人是真不知道金老大叫什么,认识的时候就这么叫,都叫习惯了。

整个战场清理完后,来的59个土匪,死了38个,有几个是重伤被许师傅他们处理掉了,18个被抓起来了,山下骑士汇报是一个跑掉的都没,就是有3个隐在山里了,要等天亮了找。这18个被抓的里面有一对父子、两个跟刘天佑差不多大的孩子。把所有人的都单独审讯一遍后,确认土匪老窝就剩不到十个妇孺孩子,并且那些普通土匪都争先恐后的想投降。

战场打扫完、土匪审讯完之后,刘天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下来,然后脑子被那些死尸的场面填满了,然后自然而然的干了新兵见血后常干的事情,不过好在有刘海波陪他干,他俩带头后,几个新兵也跟着干了…

天亮后,刘天佑派人回黑山寨报信,派了几个人到山里找那三个漏网之鱼,不一会,就找到了,俩轻伤、一个重伤,重伤的那位被许师傅看过后也被解决了。留下10人看着那些绑好的土匪,照顾俩受伤的,这俩自然是黑山寨的伤兵,一场突袭在打下来,一个阵亡没有,这俩受伤的还是下山追击的过程中自己摔伤的。刘天佑带着剩余的人,并带上那队父子和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起去土匪老窝了。

土匪们招供的信息很准,土匪老窝里确实没任何防御了,张俊山在那对父子中父亲的带领下直接走进去了,全无抵抗,确认安全后刘天佑带着人跟上了,在土匪窝里只剩下妇孺,7个妇女,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其中有两个是那俩十来岁孩子的母亲,有一个年轻点的说是金老大的姘头,这时带路的土匪小声说,这个年轻点的女的是前两年金老大抢回来的,霍霍了两年,这女的现在也是有家不能回了。刘天佑见这些妇孺没反抗的欲望,也没反抗的能力,便让人先看管住。

整个土匪窝搜完,只发现了一些粮食,在金老大的住处翻出了大约100多两银子和一些首饰,整个寨子里就这么点东西,众人觉得很奇怪,金老大在这一带当土匪有些年头了,就存了这么点儿东西?

搜完土匪窝,刘天佑跟着许师傅、张俊山一起查看地形,发现这个土匪窝的地形比黑山寨还要好,而且从土匪窝继续往山里查勘时发现了一处更合适扎寨的地方,只是进出不方便,有一处断崖,但如果遭遇围剿,这处断崖就成为保命的断崖了。继续往山里查探,发现山窝窝里有一处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竟然开辟了不少农田。

查探完后,许师傅、张俊山舍不得走了,跟刘天佑商量,是不是在这里结个寨子,这么好的地方,不占住了,太可惜。刘天佑说道:“结不结寨子这个可以等一等,有几件事要先解决,第一是俘虏的土匪怎么办?第二是这寨子有秘密,或者说金老大有秘密,这个得抓紧审;第三是得继续确认釜山官府的消息,现在年过了,会否有官兵出来剿匪。还有一件,就是土匪窝里就这么点财物,不够犒赏兄弟们吧?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论,最后决定先全部撤回山神庙,在那里等黑山寨的消息。

在回去的路上,刘天佑想出了解决俘虏的办法,让几个村子里的人来指认,滥杀过村民的、抢过良家妇女的,直接砍了,剩余的送到黑山寨,到后山种地去。

那对被俘的父子姓崔,这个老崔见这伙新土匪有实力、讲信用、也不滥杀,就有了投靠的想法,在回山神庙的路上主动过来跟刘天佑说了不少具体情况,他本人算是金老大的帐房,因为识几个字、识数,当年老家招灾活不下去的时候,外出讨饭的路上被金老大裹挟当了土匪,后来就给土匪们管账,金老大控制了周围五个村子,跟村里达成的不抢劫的协议是,每个村要交村里土地产出的一层给他,收获了就得上交,另外过年前要给寨子里送一些酒肉做年礼。关于寨子里没什么钱粮的问题,老崔说了个情况引起了刘天佑重视,每年收到村子里的粮食后,留一些够自己吃的,其余都都会运出去,朝蔚州那个方向运,到了蔚州地界就有人接走,老崔并不知道金老大跟那边有什么关系。刘天佑心想这货土匪还是个有跟脚的土匪啊。

回到山神庙,安顿好后,刘天佑就组织开了战后检讨会。刘天佑、许师傅、张俊山、刘海波、刘铁军参加。一开始刘天佑就先做了检讨,在诱敌不顺利的时候,心浮气躁,做了错误的决策,如不是许师傅提醒,最后很有可能以一种松懈的姿态被土匪偷袭成功,酿成大错!许师傅、张俊山等辩驳,认为刘天佑过了年才11岁的年纪,就完整的组织了这次行动,已经非常棒了,还没说完便被刘天佑打断,说道:“这个战后检讨会就是用来检讨、总结的,直观、深刻的认识到问题,并认真反省后,才能进步,每个人都要畅所欲言!”众人见刘天佑的态度如此坚决,便不再劝,都开始提出这次从主动诱敌到准备放弃,到被大雪困住、最后被土匪在意料外的时间突袭、到作战过程、打扫战场等中自己觉得不完善的地方,最后形成的总结,被刘天佑以文字形式记了下来。

会议结束时,刘天佑询问黑山寨的奖惩措施,张俊山说黑山寨现在就是类似的一种土匪跟家族混合式的管理方法,寨子里管大家吃、喝、拉、撒,平时也不向军队里那样发军饷,需要购置什么东西的话,申请一下就好,也不要自己花钱,逢年过节时会发些奖赏,不过对有家室的,每年底会支点银钱。说道奖惩问题,奖励大部分时候就是酒、肉,惩罚就是杖责跟鞭刑了,基本类似军中吧。天佑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发了银子,其实也没大用,对么?”张俊山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什么?许师傅此时说道:“这是身份问题,除了那部分在釜山有了明面上身份的人,可以正常的生活,正常的花钱外,其余在黑山寨的,包括大部分在刘家堡的其实都没正式的身份,或者就算有,可也不敢出门,所以说钱对很多人来说,没什么大用,有物资分配就好!“这段对话听的有些伤感,刘天佑对屋子内开会的几人说道:“我刘天佑今后奋斗的首要目标就给各位博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随后便走出去了。张俊山等人喃喃的嘀咕着:身份、身份….

当晚刘天佑还是把那银子分赏了下去,留了50两做备用,其余都分了,平均每人分了2两银子,虽说不多,也虽说不少人可能没花钱的机会,但大家拿到银子的时候还是很开心,而且气氛都有所不同了,跟着刘天佑混是有钱途的!

关于俘虏的处理问题已经有的方案了,许师傅安排几个人每人带俩土匪的人头,明天一早去那几个村子,用土匪的人头把各村的村长或族长“请”到山神庙来。

因为“请”的方式有些特殊,各村的头人都战战兢兢的过来了。不曾想没有被土匪继续勒索,反而“送”了点功劳,金老大那伙土匪已经被“许爷”干掉了,这些土匪的人头就送给各位村里的头人去官府领赏,当然前提是诸位上报官府的时候需要这样说:“两伙土匪为了抢劫火并了,趁两败俱伤的时候,几个村子联合组织了村里的壮丁把剩余的土匪剿灭了,现在这个地界上没有土匪了。”见几个头人同意了,张俊山接着说:“我们以后的抽成跟以前金老大在的时候一样!”几个头人看看边上几十个土匪的尸体也没敢说个不字,最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在离开前,张俊山给了他们个报复前土匪的机会,去指认那些俘虏,有谁滥杀过村民或抢过女子。几位报复性的指认完,就见新土匪手起刀落就把刚被指认的几个给砍了,吓的一机灵,赶紧跑了。最终的土匪俘虏就剩11个了,当然,金老大还活着,刘天佑还想着撬开这家伙的嘴呢。

黑山寨在收到消息的当天就派了李方本那一队人过来接应,经过急行军,第二天就见到了刘天佑,并传达了族长刘义平的命令,这个其实不算命令,是个预案,刘天佑看到老爹的信件上写的是,待你们歼灭土匪后,勘察地形,如地形合适,则占据为新的基地,扎个新寨子。这个命令正合刘天佑的心意。

同时刘天佑派张俊山押送那些土匪俘虏回黑山寨,跟李向前换一些杂役过来,帮忙扎新寨子。最重要的是刘天佑想请李向前或刘义兵出手审讯金老大,撬开他藏的秘密。

一直忙过了正月十五,到了正月二十,刘天佑带着刘海波几人回到黑山寨,到寨子里见到了刘家堡的几位核心成员,规规矩矩的给老爹他们补拜了年,找书苑 zy随即开始谈正事。

经过刑讯后,金老大的嘴被撬开了,这个金老大原名金成玄,是釜山隔壁蔚州的一个中等家族的偏房子弟,他本从军多年,是个小军头,后来犯了事,叛逃出军队,本打算回到蔚州依托家族的力量隐姓埋名下来过日子的,结果当时执掌金家的族长不喜他这个偏房,以担心他的事迹败露影响家族为由,不让他留在蔚州家族内,正好有位金家子弟在釜山担任县丞,名叫金英权,金老大就在釜山、蔚州的交界位置落草为寇了!因为金英权的存在,官府多次围剿他们都没成功,这些年来也替金家干了不少见不得人事情。说起来这位金老大到是个硬性的汉字,撑住了几轮刑讯最后才招,可这么一位汉子居然被自家的那位贪得无厌的家主以其妻儿要挟,让他每年都把劫掠的钱粮交回族内。

刘天佑听的有些不可思议,思考后问刘义兵:“他是犯的什么事叛逃出军队的?”

“思绪倒也敏捷。”刘义兵夸了一句,接着说:“这个金老大好赌,在军营内聚赌,并因为赌钱的纠葛杀了上官,最终逃出军队了。”

“这样就说的通了,我一直不理解,这个金老大面对一伙新的、小规模的在自己地盘上冒出来的土匪怎么那么能够容忍,原来是想等着那位金英权在年后安排人来围剿,到时候还能给金英权送份功劳。现在他赌徒的身份也就能说通,他为什么在大年夜会倾尽他们所有的力量来偷袭我们,连一丁点防守力量都没留在老窝。这能算他赌瘾犯了么?这个金老大是个非常复杂的人!”刘天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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