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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缠压根不想跟金秀贤谈,所以直接拿话堵住了他,无论他怎么说,换俘都必须1:1的换,要么就要把那一句写进换俘协议并盖大印。金秀贤无奈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刘天佑,刘天佑其实也没好办法,这谈判其实不能逼迫的太狠,逼迫的太狠,阿敏大军把这边的损失在顺利过江后再纵兵劫掠补回来怎么办?
“库将军,你是在等我主动说出那两位甲喇额真的情况么?”刘天佑想了想问。
“他们还活着?”库尔缠问道。
“两位甲喇额真、一位牛录额真、三位百长,更低级别的军官就算奉送了,这几位都还活着,出个价吧。”刘天佑很直接的问道。
库尔缠结并未回答而是问道:“安州城守军中应该有汉军俘虏吧,刘将军不想拿这些汉军俘虏来交易么?”
“汉军就不劳库将军费心了,出价吧,一口价,咱也别做讨价还价那种商贾之事了。”刘天佑道。
“我需要看到两位甲喇额真,确认情况后再出价。”库尔缠道。
刘天佑向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便出去安排了,接下来的时间屋内落针可闻,无人开口说话。不一会便有侍卫带着几位俘虏进来了,正白旗布臻康、镶蓝旗阿昆塔,两人都貌似换了干净的衣服,但面色是非常的虚弱,阿昆塔的两个手都用纱布包着,小手指位置有血迹。两位甲喇额真都认识库尔缠,刚见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片刻间缓过来后,两人都朝他跪下大呼,罪将当以死谢罪!
库尔缠面无表情没有搭话,只是示意侍从去查看他们的身体,侍从检查后对库尔缠耳语了几句,刘天佑见状就挥手让侍卫带两位俘虏出去,然后静待库尔缠说话。库尔缠并未对两位甲喇额真身上的伤痕及阿昆塔丢掉的两个小手指说什么,闭眼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刘将军,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要辽东难民,我给你五百,朝鲜百姓一千五百人,俘虏士兵两百五十人,另外我方大军从安州两侧三里位置过江,你们负责搭建其中一座浮桥。”
刘天佑未对五百辽东难民做表态,直接说道:“浮桥都从城外壕沟边缘位置搭建,我们搭建西边的这座,俘虏明天早进行交易。”
“好,五百辽东难民也明早一道交易,我这就安排人通知岳托准备,北面应该有不少。”库尔缠倒也很爽快。
金秀贤见交易达成,也是比较高兴,连道:“库将军、刘将军,恭喜两位,换俘协议达成是功德无量的大事,也为朝鲜、后金的盟友关系添砖加瓦了!”
刘天佑简单客套一下便顺势把明天换俘的具体事情交由金秀贤处理了,倒是库尔缠有些奇怪,仅是安排侍从把相关消息送回去了,自己留了下来并向刘天佑、刘义海道:“两位刘将军,如今各方面协议全面达成、履行,确实是一件大喜事,以后我们就是友邦了,咱们得多多来往啊,今天就趁着如此大喜之事讨碗酒喝,不知可否?”
这个要求把刘天佑弄的有点懵,看向刘义海,刘义海站起来道:“欢迎之至,很多人都说军人好战,可真正当过兵的人才知道,军人是最希望和平的,看来库将军也有同感,今天就在城主府内大摆宴席,宴请诸位,庆贺和平!”
刘天佑也反应过来,道:“和平来之不易,理当庆贺,不知可否邀请阿敏贝勒前来参加此次宴会,也能让我们有机会见见当世名将!”
“定当将刘将军的话转达给阿敏贝勒,我这就派人回去转达。”库尔缠道。
换俘、搭建浮桥等细节安排妥当后,刘天佑带着疑惑在书房内跟刘义海分析库尔缠的目的,不一会赵本荣、刘海波也进来了,刘天佑将谈判的细节叙述了一遍,询问他们的意见,赵本荣道:“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库尔缠应该是有所求了。”
刘义海道:“我们也这么认为,只是他会求咱什么呢?或者是继续分化我们跟仁祖的关系?”
“都有可能,他们连这次战争前仁祖要削弱我们的事情都查出来了,说明朝鲜朝堂中有重臣投靠后金了,可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当别人是傻子么?”刘天佑也有点不解。
这时刘海波弱弱的说道:“他们会不会是在打我们火炮的主意?努尔哈赤就是吃了袁崇焕火炮的亏,岳托其实也是吃了我们火炮的亏,他们都是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将领,肯定在想方设法的弄炮了。”
刘天佑一惊,道:“还真有可能,要是我是后金的高层,肯定也想炮想疯了。照这个思路分析的话,他们是想抢还是想交易呢?”
“按下午的库尔缠的态度,想交易的可能性更大,但也不能大意,能抢到他们肯定就不会交易了。”刘义海道。
“我跟义海叔晚上要陪他们吃饭,就辛苦你们俩晚上加强戒备了,城墙上的炮就算毁掉也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刘天佑吩咐到。
“天佑,我怎么觉得你准备要跟他们交易?”刘义海还是比较了解刘天佑的,便开口问道。
刘天佑嘿嘿一笑,道:“我坑不死他,你们先去准备吧,顺便把李兆武、邓晓峰喊过来。”
等两人走后,刘义海有些不解,不过还没等他发问,刘天佑主动道:“前两天,李兆武汇报说有两门炮由于使用过多,已经出现问题了,一门是我们自己仿造的、一门是买的,炮身在受热后有小裂纹出现了,现在一门在城墙上、一门在战舰上。”
“那咱们要唱好这出戏,只是他们会验炮的,一旦验炮,就瞒不住金秀贤和李文轩了,要是事情传出去,恐怕会有其他麻烦。”刘义海说道。
酉时初济尔哈朗带着亲位入城,见到刘义海、刘天佑后转达了阿敏贝勒的问候,表示连续征战导致身体抱恙不能前来参加宴席,派他前来共祝和平。后金方面的“异常”表现更是引发了刘义海、刘天佑的警惕,金秀贤倒是非常兴奋,认为这是他大捞政治资本的好机会。
刘义海、刘天佑代表安州守军参加晚宴,金秀贤代表朝廷和谈队伍参加,李文轩以仁祖指定的钦差身份参加,济尔哈朗、库尔缠代表后金参加,晚宴自是宾主尽欢,在济尔哈朗、库尔缠甚至是刘义海的恭维下,金秀贤率先喝醉,随后李文轩也被放倒,当然济尔哈朗、库尔缠也都是大醉状态,晚宴后就留宿在城主府中。
差不多亥时初,库尔缠带着济尔哈朗来找刘天佑了,刘天佑穿着睡衣,一脸倦色的出来了,不过还是很客气的见了他们俩,并表示歉意,安州城内如今全面军管,没有女子,未能安排歌舞,未能招待好他们。
相互寒暄一阵后,库尔缠叹了口气道:“刘将军,我们是来找您帮忙的。”
刘天佑听了一愣,问道:“后金兵强马壮,刘家不过是流落朝鲜的一小家族而已,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
“刘将军太自谦了,通过下午的了解,您的对当今天下的格局有着独到的见解,对后金的处境也有着清晰的认知,不满您说,后金看似兵强马壮,实则危机四伏,明朝对我们是充满敌意,蒙古也有不少部落与我们为敌,朝鲜更是作为明朝的藩属国对我们实行封锁,我们是没办法,才实行了全民皆兵的政策,这也仅是自保而已。”库尔缠说道。
刘天佑皱着眉头道:“库将军还请直言,您说的这些,刘家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库尔缠道:“那我就直说了,后金愿出重金购买你们的那种射程超三里的重炮。”
“这不可能,原因不需要我明说,你们自己知道。”刘天佑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库尔缠也不恼,继续说道:“刘将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想后金绝对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提出来,什么都可以谈。”
刘天佑沉默了一会道:“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如果卖了这炮,刘家可能有命赚钱没命花钱了。”
“这点您不用担心,后金的大门永远向刘家打开,仁祖不是良主这点您自己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明朝其实也不是好去处,刘家三十年前从辽东避难来到朝鲜,自然知道如今的明朝早已腐朽不堪,内部各层级权贵早已将利益瓜分殆尽了,你们如入明朝,迟早是被吃干抹净的结局,而且明朝也已经有了这种火炮,你们就算投奔过去,也不会被重视,而后金则不然,只要刘家来,异姓王不成问题!”库尔缠蛊惑道。
“库将军,您的话里永远都是各种坑啊,这场大战后刘家在朝鲜要名声有名声,要地位有地位,我想不出后金有什么是刘家所必需的。”刘天佑道。
“两万两一门炮,后金愿意出十万两买五门炮。”济尔哈朗突然道。
“两万两?你知道我们弄第一门这炮花了多少钱么?找书苑 zy造一门这炮的成本有多高么?简直搞笑。”刘天佑冷笑道。
“不对啊,你们的细作如此厉害,为什么不直接从大明朝弄炮?”刘天佑紧接着问道。
库尔缠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济尔哈朗接着道:“五万两。”
刘天佑笑道:“呵呵,你们的细作看来并未进入明朝的核心层,还有你们也太小看这战略武器的价值了,不瞒你们说,我们第一次弄到两门这种炮,各种打点就花了十一万两银子,这还是对方看我们也是汉人的份儿上才卖给我们,而且仿制的成本也居高不下,这种炮通体由铜铸成,算上报废的,一门炮的铸造成本就近万两了。”
济尔哈朗道:“刘将军未免也太狮子大张口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天佑打断:“不存在,因为我根本没想卖,不存在什么敲打勒索一说。”
库尔缠这时说道:“刘将军,六万两买一门炮,你看如何?”
“你们要仿制?也是,你们军中也有不少懂铸炮的,不过我也提醒你们,这炮铸造很难!”刘天佑说道,沉吟一会后道:“六万两再加一千五百匹上等战马。”
济尔哈朗正要反对,库尔缠拉住了道:“好!不过后续要以一万两一门再卖我们十门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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