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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说做就做,制定为期一年的计划,开始奔走在小镇内,挨家挨户聆听诅咒故事,白天聆听,晚上提灯记下,积攒成本。

而后跟随队伍进入迷雾森林,赚取妖晶换取周边乡镇故事、野史,乃至虚无缥缈的传说,也值得他付出一枚腐狼晶心作为交换。

如此这般,汇聚众口之词,积土成山,提取被提及次数最多的地方,前往所在之地印证。

功夫不负有心,白启找到了三处与传说故事几乎一致的地方。

第一个是白雾镇的镇碑,第二个是迷雾森林和白雾镇边界上的地界碑,第三个在第六道防线处,是一座墓碑。

镇碑和墓碑至今完好无损,界碑仅剩半截埋在土里,如今的地界碑是白启后来所修,用于时刻警醒自己。

那是时,白启当即决定将发现公布于众,集思广益。

众人得知发现后,欢呼雀跃,只是真相是残酷的,他们用无数次试验证明,两座石碑就是诅咒之门,触手可及,但他们却没有打开大门的钥匙。

后来有些激进派以身试法,尝试走出小镇十里之外,试图惹怒石碑,从而获得破解的门道,但换来的却是整个小镇的诅咒之力加强。

一开始没有希望,大家会没心没肺地活下去,可是希望就在眼前破灭,而且不止一次,众人内心渐渐滋生绝望,每一次尝试,都觉得死神的镰刀勒紧一分。

直到三年前,仅剩下二十一人坚持,以白翎和白豹为首,决定带领小镇内所有领路人进入迷雾森林深处,打破墓碑。

白启亦跟随之。

结果不言而喻,以失败告终。

墓碑得到周边墓地滋养,诅咒之力持续增强,众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不得不迅速撤退。

至此,白翎和白豹心灰意冷,决定隐居森林深处。

只有白启知道,他们并未放弃,一直在招兵买马,以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墓碑诅咒之力散去那天。

白启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放走他们的原因,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身体力行,破解诅咒之心始终不改,值得留下,希望时雨能明白。”

苏时雨知情达理,表示不再追究。

白启继续说:“大家都说白雾镇是一座牢笼,说到牢笼,你们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秦天云越听越入迷:“笼子里的鸟飞不出去。”

苏时雨双眸灵动,忽然领悟白启的问题:“三年前,罗钢前辈刚到,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白雾镇多年以来的第一位造访者!”

白启点头认可:“没错,牢笼,牢笼,不仅困住笼内之人与物,亦困住了外面的人与事,白雾镇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幽灵镇,或者称之为被抛弃的地牢更为贴切一些。”

苏时雨和秦天云心生悲怜,他们生而高贵,从未想过天下之大,竟有人一出生就落入宿命般困境。

白启坦然:“告诉你们,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苏时雨和秦天云点了点头。

白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但是罗钢的到来,验证了我的想法,镇碑出现了一丝松动!”

苏时雨和秦天云抬头,愿听详情。

在所有人都选择了放弃之时,白启并不气馁,推翻以往思路,重新开始思考破解之道。

他采取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不停地提出问题。

譬如,由各种传说可知,诅咒由来已久,已不可考证,既然如此,那是什么让它一直维持生效的呢?

又例如,假如把白雾镇想象成一个布满禁忌的封闭盒子,身怀诅咒之人走近便会触发禁忌,那么其他人是否也会这般?

为了验证这些问题,白启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他决定引来一位外人!

问题是,走不出小镇,如何引?

白启举起一个手指:“消息可以不翼而飞。”

就这样,调动迷雾为己所用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小镇,而那个抓住消息的人,不是罗钢,也会是别人。

罗钢来到小镇寻找白启,殊不知,他也是白启想要寻找的人!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进驻白雾镇,镇碑松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彻底解答了白启的问题,从而定下破解之道。

白启娓娓道来:“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其他人进入盒子不仅不会触发禁忌,甚至有助于松动镇碑,但无论进入多少人,最多起到松动的作用,达不到打开或打破盒子的效果。为什么?回到第一个问题,因为诅咒持续汲取盒子里的生命来运转盒子上的禁忌。”

苏时雨和秦天云愕然,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如你们所想,这是一个宿命死循环。”白启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整件事从一开始就已注定,盒子内的所有人都会感染诅咒,世代相传,然后根据个体差异,等到某个年纪,生命力压制不住诅咒,便会率先倒下,引起小镇平均寿命逐年下降。”

“如此反复,直至未来某一天,整座小镇彻底化为飞灰,诅咒不攻自破,你说可笑不可笑。”

苏时雨和秦天云沉默不语,并不感到可笑,而是感到可怕,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不难猜测,种种传说表明,这条边界上曾发生过极为了不得的大事,大事过后,白雾镇上的居民,以及他们的后代子孙,全部都成为了弃子,现称,守夜人。”白启耸了耸肩,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说到这里,白启问了一个有答案的问题:“听闻修仙者突破境界可以延长寿命,你们说施展如此宏大咒术之人,寿命是不是特别长?”

苏时雨和秦天云听懂了白启的话,点了点头。

白启笑道:“既然如此,希望他能再坚持几年,等我轰开牢笼,去会一会他。”

听到这里,苏时雨的眼眸明亮了一些,不由问道:“你找到了破解之法?”

白启认真地点了点头:“一线生机,在于如何看待问题,从哪个角度想象问题。假如盒子不是盒子,而是一颗毛蛋呢?”

秦天云惊呼一声:“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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