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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张府。

张昭与老太太坐在饭桌上,沉默地吃着眼前的饭菜。

晚风轻轻地拂过窗前,似是在引逗着跳跃的烛光在黑夜中展现舞姿,而黑夜却静默地窥探着。

“奶奶。”张昭搁下了手中的筷子,率先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何事啊?”老太太抬头看了张昭一眼,脸色不变,继续自顾自地吃着。

“您可知道今日府中有客人来访?”张昭试探性地问道。

“哦?”老太太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悦,“今日张府哪里来的客人?”

张昭闻言,心中微微感到讶异,不由把头扭向一边,他看着身旁的侍从,疯狂地使眼色。

侍从很会来事,迅速便领悟到了自家少爷的意思。

“禀告老夫人,今日徐家的二公子来访,”侍从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昭,继续说道,“是来探望少爷的。”

老太太闻言,抬头看了张昭一眼,随即用手帕擦了擦嘴,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不是张府的客人,是你的客人。”

张昭听到这话,不由愣了愣,他似乎没有听明白老太太这话的意思。

“你接了徐家的礼,便承了徐家的一份情,”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张昭的身上,脸色十分平和,但语气却十分认真,“即使这份情微不足道,但日后总有你还的时候。”

张昭愣了愣,瞬间便解释道:“徐平与我同在南安堂习武,我们也算是朋友……”

“很好,你的头脑还算清醒,还知道只是算个朋友。”老太太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

张昭吃了个瘪,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奶奶,都是认识的朋友,别人来探望我,我总不好不见人家吧?”

老太太听到这话,忽然抬起了手,打断了张昭继续想说的话,只见她一脸严肃地说道:“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责怪你,也不会阻止你。”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何时何地,你若承了别人的一份情,那你就要明白,将来你迟早要还回去的,这是处世的原则。”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憔悴,满是皱纹的脸凸显出岁月留下的伤痕。

张昭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奶奶,轻轻用手抚了抚奶奶满是皱纹的脸颊,犹如坑坑洼洼的泥地一般。

好似又走了一遍这个老太太的前半生。

“你要记住我这个老婆子的一句话。”老太太叹了口气,摸着张昭的手,看向张昭。

“奶奶您说,昭儿听着。”

“出门在外,慎交友,你一定要分清什么人才是真正的朋友,人生路上迷雾重重,你若不擦亮眼睛,便有可能会因此掉落深渊啊!”

老太太紧紧握着张昭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

“奶奶,我记住了,”张昭认真地听完后,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不过,您为何忽然这么严肃地跟我说这些,我又不出远门,我可是要一辈子待在奶奶身边。”

老太太听到这话,不由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你这小子,就会说些没用的好听话。”老太太狠狠地打了一下张昭的手心,但看上去却十分开心。

“我觉得安州挺好,”张昭将头靠在老太太狭小的肩膀上,可他觉得并不狭小,只觉得无比的宽心,“就算我以后要远走,最后也还是要回来的。”

老太太抚了抚张昭的头,温和地对他说道:“你明后两日的武试,便别去参加了。”

张昭闻言,不由悚然一惊,同时心中大为不解。

“为什么?”张昭迅速问道。

“你如今伤势在身,还去那武试做什么。”老太太虽见张昭反应有点强烈,但她自己的态度也依然强势。

“我若是不去的话,我便会被南安堂除名啊!”张昭以为奶奶不懂,迅速向她解释道。

“放心吧,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此次你不会因为武试未过而被除名。”老太太轻声解释道。

听到这话,张昭不由大惊。

他自幼便受奶奶教导——不因有权势而欺压别人,不因有钱财而肆意挥霍,不因贵族出身而自视高人一等。

张昭深受奶奶教诲,一直铭记在心。

可这事有失公允啊,奶奶以前一向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如今为了我却……

张昭眼神复杂地看着奶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说。

“此次你必须留在南安堂,若是平时便罢了,南安堂留不了便不留了,可这次不一样。”老太太似乎一眼便看破了张昭心中所想。

“有何不一样?”张昭不解地问道。

只见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从都出去,只留下一个一直随身的丫鬟。

“听说过星辰院吧?”老太太笑着看向张昭。

“自然知道!”张昭闻言,立马答道。

“星辰院是所有习武之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地方,是当今世上最好的武院,无人敢小觑。”张昭一边说着,不由兴奋起来,眼神中也充满炽热。

“星辰院坐落于上州附近,那里的习武之人个个非凡,”张昭一边说着,心中怀着一颗敬畏之心,找书苑 zy“虽然星辰院在大宋疆土上,但却是一方私人势力,并不会听命于朝廷。”

说到这里,张昭不由压低了声音:“听闻星辰院手段非凡,连朝廷都对其畏惧三分。”

“你小子,知道的倒是不少。”老太太不由笑了笑,轻声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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