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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路口离家还有七公里,黎志国背着行李包,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那熟悉的房子,烟囱炊烟袅袅......
一声:爸,妈,我回来了!泪如雨下!
多年后,父亲走了,黎志国每次回到家,都会回到父亲住过的房间,喊一声:老爸,我回来了!
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人,是不是总在失去后才懂得更可贵?
如今回首往事,忽然发现,自己小时候犯事,父亲用棍子揍自己,那是真的爱,那种爱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男人,他们真的不善于表达爱而已!
黎志国推开了大门,父亲正在劈柴,母亲在厨房煮着粥,这一切,依旧!
听到一声爸妈,父亲放下了手中的木柴,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来到黎志国身边......
“你瘦了!”这是母亲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回来就好,回来好啊!”这是父亲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然后父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下行李包,他就跑过去帮父亲劈柴,父亲在一边看着他,没有问他工作怎样,也没有问他在外面生活好不好,这所有的一切,显得是那么平常。
知子莫若父,从小到大,黎志国从来不会跟他诉苦,总带给他的永远是灿烂的笑容,无论顺境还是逆境。
母亲提着一篮子青菜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一边摘菜,一边唠叨着:
今年咱家的母猪又下了一窝猪仔,过段时间就可以出窝了。
你看那些砂糖桔,结了好多果,今年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家里的母鸡下了很多鸡蛋,哪天你回去上班了,我给你装一些。
你外婆最近身体还很硬朗,都快九十岁了,还养了好多头猪,她说等你回家,卖了,给你攒点钱,留给你娶媳妇用......
听着母亲的唠叨,黎志国心里暖暖的!他很享受这种在父母身边的感觉,喜欢听着母亲唠叨,喜欢吃父亲做的扣肉。只是,这种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人总要长大,总要离开这个温暖的家!
晚上,饭后,父子俩坐在门口的石板凳上,父亲抽着旱烟。
“志国,你是不是已经不在那家公司干了?”父亲问道。
黎志国点点头。
“为什么?”父亲再问道。
“那不合适我,我想下广东,那边机会更多。”黎志国回答。
父亲:“可是广东离家太远了,那里又没有熟人。”
黎志国:“我知道,那里机会更多,更适合我。”
父亲:“你什么时候走?”
黎志国:“很快吧,我回来办个边防证。”
父亲:“想好了?”
黎志国:“嗯。”
.........
父子一问一答就这样聊着,黎志国从父亲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不舍和担忧。
作为父母,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让孩子远走他乡,特别是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农村。
这里的一年的收入,除了卖那几头猪和甘蔗,种的水稻除了交公购粮,剩下的也只够养家糊口而已。再说,自己上学借的那身债,总是要还的!
父亲叹息了一下,站起来,佝偻着身子,走回了房子!黎志国心里一阵痛......
母亲拿了一篮子刚刚煮好的盐水花生,递给黎志国,说道:“来,吃点花生,很新鲜的,昨天才从地里拔回来,我今天晚上特给你煮的哦。”
黎志国从母亲手里接过花生,说:“谢谢老妈,你真好!”
“你妹妹周末也会回来的,到时候让你爸杀只鸡。”母亲说道。
黎志国低着头,吃着花生,小声地说:“好!妈,我帮你收割完水稻,我就要走了!”
“嗯,上班不能请假太久,会给老板留下不好印象的,到时候你带点花生油过去,送给你老板,这可是我们家自己种的。”母亲唠叨着。
“妈,你也吃点。”黎志国赶紧转移话题,掰了几个花生,把花生仁放在母亲手里。
这是很温馨的一幅画面,母子俩坐在一起,聊着家常。
想想年初才离开的家,那时候父母在村头,挥着手送自己去梧州上班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转眼却已经半年多过去了!
时间是最经不起推敲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总是在你不知不觉之中,从你的指缝之间溜走!带走你很多留恋的东西。
看着渐渐衰老的母亲,黎志国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摸着她的白头发,心疼地说道:“妈,你的白头发又多了!”
母亲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无所谓地说道:“没事,人总会老的,你看你外婆,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是身子骨很硬朗。”
母亲没有跟他聊工作的事情,她所关心的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伙食行不行,晚上记得准时吃饭......
夜很深了,黎志国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挂着一盏六十瓦的电灯泡,发着橘黄色的光,映照着发黄的泥砖房,有一种很特别的韵味。
这一夜,黎志国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虽然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但老树环绕的农村,不管是多炎热的夏天,晚上都是凉爽的。
第二天早上,他睡到了自然醒,走出房间,放肆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新鲜空气!父母还是做着一年四季重复不完的工作,劈柴,烧饭......
黎志国洗了把脸,带上母亲做好的艾草糍粑,拿着一把镰刀,一个人去田里收割水稻。找书苑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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