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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被击败了。

他的尸体横在地上,没有开口的机会,而枯心跪在他的身边。艺术域解除了边界的限制,使得木子云几人也飞了进来。

但叶开然几人,直视着远方,成为见证者的真实的天,那个天,正笑眯眯地瞧着他们。

枯心低着头,流着泪说道:“结束了,天,我们终于完成了夙愿,来吧,我带你回家。”

蓦地,枯心的身上燃起了黄灿灿的光芒,正此时,方天慕觉察到枯心与自己的联系开始断裂。

方天慕急了,但此时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事态,枯心竟在艺术界为天编造的故事里,完成了心愿,得到了“救赎”,即便这个救赎是假的,可效果是真的。他没有了继续留在阳间的理由,转而选择了轮回。

但枯心是璃心的片缕魂魄,而且本身已经在徂龄域成就野游神之姿,黄泉和阴间、地狱都不敢轻易地将其接纳,最终,枯心选择放弃自我,变成一束光,越天而上,回到了远方璃心的身体之内。

泉天栖说道:“这下,璃心神祖又要被迫成神了。”

方天慕可是心塞了,好不容易得到个拥有逆天能力的鬼奴仆,自己还没正式用,就耗没了,他本来还打算将来用枯心来杀掉均士魅呢,他也是倒霉,上一次的江昌丹璞也拥有杀掉均士魅的能力,结果也没得着机会用。

艺术界逐渐消失,并缩成了一个小物件,那是个吊坠,与叹川故唱的很像。

叶开然、知风厉和无心染、厌知何迟缓缓走到天的面前。

天并没有生命流逝的样子,但片刻后,他的身体开始缓缓的变灰,并渐渐地剥落消散。如他所言,是时候了,他本可以不死,但此刻选择了自己的死亡。

知风厉坐到了他面前,天笑着看着他,说道:“就剩你一个人啦。”

知风厉沉默不语,叶开然则转头看了眼无心染和厌知何迟。

知风厉低着头,沉声说道:“恭送...老爹上路。”

天仰着头,说道:“我早就活够了,可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孩子能送走我啊。”又低下头,看向了知风厉,目光中有爱怜之意,说道:“你是最像我的一个,嘿嘿嘿嘿....知风厉,我其实有个儿子。”

众人震惊了,知风厉根本不信,喝道:“不可能!”

“我说的可不是你!那家伙到现在应该有几千岁了,不过以他真正的时间流动来说,应该只有三十一岁。”

厌知何迟震惊道:“他在招远!”

“没错,嘿嘿嘿,我一死,他就能出来了,你可以邀请他加入,新一轮的加列德黑盗团,由你来组建,知风厉,你就是未来的我...未来的天!”

“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你是个...垃圾!人渣!”

几近永生的天,早已魔化了心智,他看着知风厉,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知风厉。知风厉所修炼的气,正是天的修炼之道,此道化两极为一,将神丸与魔丸以独特的方式融汇,所以同时双修,只是知风厉并不知道而已,一旦达到“牵念”与“归璞”,便会使自己变成天一样的无序规则体质,也就是永生不灭了。

这是天,自己摸索出来的永生之道,但此道风险极大,成功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但天明白,这个孩子,一定能成功。

那个承载了艺术界的吊坠,被天挂在了知风厉的脖子上,天玩味地笑道:“留着它吧,它是你的了,唉....终于死了,终于能心安地去死了。”

话音刚落,他全身化散成灰色的碎末,被风吹散了。

一众人对天的离场很不满意,觉得他太急了,处理得太草率,可众人又害怕他离开得太慢,免得又突然不想死了。

闻媛小声问言江,天刚刚说的只剩知风厉一个了是什么意思?

言江似乎明白了,无心染此时开口淡然道:“任务结束,我走了。”是的,无心染正是当年被知风厉邀请加入来杀掉天的,其实此举也是天的意思。

无心染并非没有情感,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也将黑盗团众人当作了伙伴,但他也有自己所行所向之事,那些事,也只有他自己能去做。耽误了这么多年,他也该离开了。

无心染朝着西边走去,叶开然不解道:“喂,你要走吗?你要退出吗?”

正此时,厌知何迟一展拳脚,说道:“我也走啦,后会有期啦,小娃娃。”他口中的小娃娃,指的是知风厉。

厌知何迟的离开,让叶开然非常震惊,叶开然急道:“厌知何迟!难道你要抛弃我们吗!”

厌知何迟洒然笑道:“同一天宇之下,我们仍是一界之人,只是啊,我永生追求着一样东西,本以为这东西在此,多日前我明白了,那东西不是缥缈的,是真实存在的,也不在此处,但我却得知了它的去处,我去寻他而去了。”

“你去哪!”叶开然问道。

“去一个随时随地都有那东西的地方,哈哈,那个家伙邀请了我许多次了,我是时候去应约了,我们会再见的!”说罢,厌知何迟朝着东边走去。

但几步过后,无心染和厌知何迟忽然停住,并转身看向了彼此,他二人先是一愣,接着均是恍然大悟之色,同时说道:“天,就是当年的.....”二人没有说出口,只是向着彼此点了点头,接着都会心一笑。

无心染一摆手,直接消失不见,而厌知何迟将火台船朝着天空一掷,接着跳上天,踩着船飞向了天边。

叶开然十分崩溃,他抓住了泉天栖,问道:“可以改变过去吧,后面的域都被打通了,你可以重写历史吧。”

知风厉也抬起头,期盼地看着泉天栖,泉天栖叹了口气,说道:“可以回去,可是一旦回去,便会被天发觉,这会将他激怒的,我们这些人,拼上命,就算把笔作叫过来,也杀不了他,我们的结局会更惨!现在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

“这么说”小四悄悄说道,“加列德黑盗团,解散了,没了啊!”

木子云恼地瞪了他一眼,小四赶忙闭上了嘴。

众人都沉默了,知风厉缓缓起身,他像老了十岁,但眼睛里不再是那般永远充斥着戾气的模样了,他只是淡淡地跟言江说道:“言江,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言江点头应道:“嗯,你去散散心,不要多想,等办完这里的事,我会去找你。”

“好,我等你,这里的事,我们到那时再说清。”说罢,知风厉也飞了出去。

好像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情绪都集结在了叶开然一人身上,他非常崩溃,非常激动,他对所有人此刻的状态都非常的不满意,甚至怨恨,他不能这般轻描淡写地接受伙伴的离去和黑盗团的解散,他甚至怀疑自己还处在天的艺术幻象中,他满脑子都是混乱的画面,站都站不稳,环视着所有人,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淡然的,或是带着些淡淡的伤悲或同情。

这不对啊,他怎么能接受呢,他的伙伴就在刚刚死了啊,不可一世的大魔王——天,也在刚刚被他们战胜了啊,为什么所有人的表现都那么平淡呢?天、言江、知风厉....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啊!

急火攻心,叶开然一口鲜血喷出,接着不省人事了。

《吹风录》钻回了木子云的怀中,木子云悄悄将其翻开,正好看到一行字:西陇晏颖,黄眉老仙得神之道,大起邙烟,铺盖人间三年五日,灭三十亿生灵,两神将从东、西天而落,奋战三月,战平而终。

(南觉的话:不得不让枯心下线,因为能力太逆天了,南觉想了想,这要是留到最后,干谁不是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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