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虚与委蛇(1 / 2)

城堡建在悬崖边，并不雄伟，周围的常青云杉疏于修剪，长得非常高，刚好赋予光秃秃的城堡一种奇妙的园林感。

夏佐和首座巫师走在游廊里，旁边跟着讨厌的埃文德玛。

尼莎已经回去了，女人告诉他随时可以去取奖励，并且强调她会在现场看着夏佐选，这很容易让人想歪。

在去取‘打窝饵料’的路上，首座巫师格外用心，完全没把这件事当个玩笑，似乎是看出来夏佐无限的潜力，他语重心长。

“夏佐准法师，我必须恭喜你啊，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能成为堪比阿尔祖的宗师，对了，你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夏佐保持着平稳的脚步，就好像没听见一般，但他明白这位首座巫师的拉拢之意。

首座巫师就叫首座巫师，他也认同别人称他为斯提嘉堡的首座，这年头在起名上，藏头露尾的要么是顶级大师不在意虚名，要么就是有一段不希望别人发掘的肮脏过去，夏佐猜首座偏向于第二种。

他展露出来的气场永远透露一股蛮不讲理的意味，要不是他还能平稳法力，夏佐甚至怀疑他会不会魔法。

就像此时，听着像在询问，但语气里却像在说：

‘你想活着就留下来好好干。’

也是了，夏佐今天的表现超乎寻常，不管怎样，这配方被他弄出来了，他的命运也紧紧的和斯提嘉堡绑定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对于埃文德玛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要不是这个货......

“怎么，你有顾虑？“首座似乎看出了他的愁容，铁掌在胸口拍了两下，竟又是铿锵的响声，他笑道：“待遇都是最好的，和七个座上大师一样。”

“我觉得还是不要打破传统好…”

“你是说，嫌座上巫师太便宜，不值钱？”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是学徒，恐怕经验不够…”

“哪有什么！我觉得今天就不错。”说着，他铁手扶着长下巴，像个正在思考晚餐吃什么的老猎人，“不过，打破传统的确不好，稍等片刻……”

突然，他看都没看身边，摆出一个手刀，胳膊一轮。

啪哧……

埃文德玛的脑袋冲天而起，直接滚落在地，身子僵硬地向前走了两步，像在空气乱抓什么东西，最后扑通跪下。

夏佐眼睛瞪大，不敢置信。

而首座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转身对着夏佐，干瘪的嘴唇裂出一个笑容，露出上排二十多颗锐利细密的尖牙，眼皮下垂保持半睡不醒的状态，在夏佐眼中，诡异的可怕。

“从现在开始，埃文德玛的一切都是你的，他的位置，金钱，材料，女人……你要想用他的名字也可以，就是有点不吉利哈哈。”

他血都没甩，拍了拍怔愣的夏佐，鲜血瞬间把后者的黑袍染得更暗，同时，也带着一股粘稠的懊糟与沉重。

“按照说好的路走，女猎魔人的研究事关传承，那是高于一切都研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想就好，没人离开过。”

说完，没在夏佐脸上看到他期待的惊恐，首座似乎失去了兴趣，从尸体怀里掏出个钥匙递过去，通知明天有宴会，扫兴离开。

“没人离开过......”

盯着血流如注、还在微微抽搐的尸首，埃文德玛的表情凝固在不敢置信的一刻，夏佐莫名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于是，他在花坛处咳嗽了半天，直到感觉昨晚的油封鸭顶住了喉咙，才稳定下来。

“不能吐，会虚脱的。”

抬起头，长廊空荡荡的，一时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尸体会有人来处理，他准备先回之前的屋子，一是因为他要整理一下今天的使用经验，他不确定大脑分配到底对自己影响有多大，该拿张纸把今天的事记下来。

二来，他升级了，似乎获得了新能力。

云衫树上，渡鸦悲鸣。

……

夏佐在城堡周围晃悠了好几圈，这里严的可怕。

回宿舍，已经是晚上。

尽管首座让他乖乖不要逃，但那老头明显比德玛更可怕，夏佐本能的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感觉，目标很简单，现在，必须从他眼皮子下溜走，不能被发现。

去他的巫师认证！去他的考核自由！这堡垒里的恶行比他想象的还糟糕！

必须跑。

必须。

首座为的，猜得出就是夏佐的配药能力，以及新的猎魔人配方。

有这种配方，任何巫师都可以在大陆任何地方重新拔起一个教派，是这些短视的同行不想看到的。

“那老东西的性情太残暴了，不杀我是因为我有价值。”夏佐摇了摇头，“假如他有办法从我嘴里撬走一切，我想他不会犹豫的，从书里也能看出类似方法很常见，亡者之舌什么的……他大可以把我杀死了再问，死人可不会说谎......是怕有缺损吗？”

深吸一口气，夏佐将漆黑的徽章放在手中翻转。

“不管怎样，这段时间，配方坚决不能说出去。”

再次思量形势，他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门外传来脚步，备饭的伙夫收摊，这次没人敢敲门了，主人家的事情就是佣人的天气预报，他显圣的消息传得飞快，混这口饭的人还在担心夏佐秋后算账。

照常地，夏佐起身，决定去厨房寻摸吃的，在路上的时候他感觉头脑一轻，眼前的世界也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