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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符锦眼神微动:“做你所能做到的便是了。”
温文不再言语,只是低头默默注视着手中的泠琴,清透的琴身中闪烁着星光,他不知道里面蕴养着怎样的一个灵魂,但无论自己是否可以与之共鸣,他都应该试一试。
他闭上眼睛,开始轻轻的拨动起琴弦,动作温柔地好似在抚摸恋人的肌肤。
音符断断续续,并没有一丝乐曲的感觉,他试图更加透彻地了解这把琴,音符好似吐字,而他应该能听懂它所说的每一句话。
音符连绵,慢慢组合成了简单的节奏,虽然简单,但依旧动听。
他听懂了泠琴想表达的情绪,这把琴的灵魂如此纯粹简单,只是因为陌生而恐惧,因为被理解而快乐,它还只是个孩子,现在得到了亲人的认可与温柔,于是它开始兴奋的释放自己。
轻灵而悠扬的乐曲回响于屋中,他的灵魂在琴弦上跳动,音乐是刻于灵魂之上的。乐曲的创造何需思考,只是将自己与琴灵魂的碰撞表达出来,泠琴便轻轻地对他施以一吻。
“能真正认识你我很高兴,温文。”琴灵的声音是如此通透,在他的心头悠悠回响。
他突然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似乎曾经在某处听过。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以后你叫我小奏便好,我是这把琴的器灵。”
他睁开眼睛,眼前却并不是那栋木屋,他站在一片巨大的湖泊之上,如镜的湖水倒映着蓝紫色的夜空,湖中的星河如此绚烂,让他有些分不清脚下的究竟是湖水还是天空。
身着白衣的女孩坐于水面之上,一头浅蓝色的长发披散开来,但更加吸引温文目光是那澄澈如同雨后晴空般的眼瞳,他有些发愣,坐下与女孩对视,明明是在水面上,但却并不会下沉,他们就坐在这样坐在水面上相视良久。
“这里是哪?”最终还是温文先开了口。
“你的灵魂里面。”
“我的灵魂?我的灵魂……能有如此瑰丽吗?”他看了看周边的景色,湖泊倒映着星空,一个人类的灵魂真能如此绮丽?
“这里的景象取决于你所向往的事物,以我的视角来看,与其说是瑰丽,不如说是空空如也,虽然美丽,但空洞无比的灵魂。”她指了指温文身后的一片天空,“而且恐怕没过多久就要碎裂了。”
温文回过头去,宽广无垠的夜空中,一道巨大的裂痕置于其中。
小奏摇摇头,用遗憾的口吻说道:“而且这是不可逆的损伤,无论是用什么药物去治疗,你的记忆都会一点一点流失,我虽然能镇于你的灵魂之中,让你的灵魂稳定一些,但崩解的结局不会改变。”
“那我还有多少时间?”
“五年?或是六年,但前提是你不使用我,你每次奏动我,都需要耗费你的灵魂之力,加快记忆流失的速度。你能与我共鸣我很高兴,但在你我第一次相通时,我动用了你太多的灵魂之力,你若再次那样使用灵魂之力,恐怕崩解的速度会再次加快。”
温文突然想起森说过的那句:我需要你的琴音。
“意思是以后我都不能弹奏了?”
“普通使用或许可以,但是你不能引动灵魂之力来弹奏,就像这次一样。”小奏突然抬头看向天空,而后对他挥挥手,“好了,你该走了。”
眼前突然变得一阵黑暗,然后他再次睁开眼。
森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此时正满脸带着惊讶地看着他,方才腰间那狰狞的伤口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符锦皱了皱眉头,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驭金游脸上却是压不住的惊讶,他知道符锦只是想刺激一下温文,好让他真正展示一下这把有生之器的能力,并不是不想帮森,刚刚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但没想到这琴居然真的可以帮助到她。
温文见森似乎已经恢复如常,虽然此时他疲惫无比,刚刚小奏说的话也依然历历在耳,但心中仍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自己真的帮到她了?
“森,你怎么样,已经没事了吗?”
“确实没什么事了,你刚刚……”
她没说的是,岂止是没什么事,她现在的状态简直是这十几年来最好的一次,虽然魔力依旧有些空虚,UU看书www.uukanshu.com但她的灵魂却好似受到了洗礼,连那层笼罩住灵魂的烙印都被冲散了一些。
“刚刚是符锦族长让我为你弹奏,我就试了一下,结果居然真的成功和琴灵共鸣了,虽然……”他突然滞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什么?”森此时的心情十分忐忑,若是靠温文的琴音就能冲散那层烙印,那他们还何须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星峰?
“虽然她说如果再引用灵魂之力进行弹奏,灵魂的破碎会加快,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森愣住了,灵魂破碎意味着什么她当然知道,那象征的不仅是死亡,更是连轮回的资格都失去了,正常的肉体死亡,只要灵魂保持完整,是有通过轮回获得来世的机会的,可若是灵魂破碎,那就连来世都不再有了。
当时救下温文时,她就感受到他的灵魂与其他人类并不一样,那时她觉得或许这就是他的琴音与众不同的原因。后来虽然经历了两次失忆,但她也觉得这或许是部分灵魂逸散的原因,没想到这份特殊居然导致肉体的消亡会连带上灵魂的破碎。
“那她有没有说你的灵魂还有多久会完全破碎。”
“或许是五年左右。”
森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五年,他还能再活五年,她不知道温文还需要像那样弹奏多少次,自己的灵魂烙印才能消除,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就透支温文的生命。
可是不能引动灵魂之力的弹奏,对她来说又还有什么用呢,她还需要带着无法演奏的温文前往星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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