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麻烦？不，这是机遇(2 / 2)

“我当然明白，辛吉德老师。”

而且远比你看的更清楚。

林恩转身回头，十分平静地直面辛吉德那布满红血丝，燃烧着恨铁不成钢般怒火的双眼。

“辛吉德老师，您提携了我，这点我很感激。”

林恩缓缓开口，“多年来，您都不太喜欢我叫您‘老师’，因为您觉得咱们算是互相成就的朋友，尽管咱们在年龄上差了十几岁。

“但今天，现在，我将以学生，一位晚辈的身份，从我的视角来告诉您……”

他抽了口气，语气渐渐严肃：“您的观点是错误的，自始至终。”

辛吉德瞪圆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僵住，仿佛遭到了至亲之人的背叛一样，发白的嘴唇颤抖，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

“您先听我说完。”

林恩打断了他，态度十分坚定道：“是的，我是在当初遇见您的时候，的确义正词严地批判了海克斯科技，但您这些年来的想法和做派与我当初的构想并不一致。”

“海克斯的发展势如破竹，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门新型的魔法科技的发展，因为就连黑默丁格教授也在对其深入研究。

“您呼吁人们转投对炼金科技的研究是不错，但在皮尔特沃夫大学，在伦理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下，您真的觉得您对炼金科技的研究会有成果么？”

辛吉德张了张嘴，面对林恩的言语，他意图反驳些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恩乘胜追击，抛出一个更令辛吉德震惊的现实：“您培育的稀有变种……叫里奥，对吧？现在不也只能呆在生命维持舱中么？”

“你怎么……连这个……”

辛吉德表情惶恐，不由得倒退几步，慌张回首环顾四周。

“您是忘记了黑默丁格教授的学生兼助教了么？一个大概跟我年龄相当，拄着拐杖的祖安人？”

辛吉德大致回想一番，是想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维克托——比林恩更早，更年幼时结识了辛吉德，成为了他在炼金学方面研究的学生兼助手。

只不过在后来，因为理念和做派方面的分歧，尤其是对活体生物的研究和实验，两人大吵了一架然后分道扬镳。

而林恩是在随后的一个月里接替了维克托的位置，成为了辛吉德的新助手。

但碍于维克托之事，辛吉德并未向他透露太多有关自己在祖安的秘密实验。

“你……认识维克托？”

“只是不经意间接触了一下……哦还有，您挪用学院下发，用于自然环境的研究资金太明显了，虽然每次的数目不多。

“要不是我帮您打掩护，可能早在两年前，您的严重违规行为就会被学校的科研督察组发现了。”

眼看辛吉德冷汗直冒，林恩做出安抚的手势，“不用担心，辛吉德老师，周围没有人，要不然我不可能在这透露您竭力保密的消息。”

他依旧是那副平静地表情，但所言所语和说话的口吻在辛吉德听来却异常的陌生。

“你一直都在伪装……”

“ 说伪装未免太过难听，您只是从来都没了解过真正的我，还有我为什么会来进步之城。”

辛吉德表情苦涩，沉默了一阵，嗓音干哑地问：“关于里奥……你知道多久了？”

“从去年维克托受斯坦威克教授的邀请，来学校担任黑默丁格教授的助教时起。”

“维克托……那孩子是个天才，注定要忍受孤独的天才，可惜我跟他并非同一条道路上的开拓者。”

辛吉德走到小路边，身体有些瘫软地坐在公共长椅上，伸手扶额托住脑袋，整个人就跟突然苍老了十几岁似的。

林恩坐在辛吉德旁边，“但我和您是一条路上的，只是您没发现，您的道路就要走偏了。”

“是吗……”

“里奥的问题，我在维克托那有所了解。”林恩压低了声音，“或许，我有解决的办法。”

辛吉德先是抬头看了眼林恩，随即摇头苦涩一笑，仿佛自嘲般说道：

“不可能……自从我培育出里奥，研究她到如今已经有18年了，我都没有一点头绪，你怎么……”

“那海克斯这种魔法科技的出现，在几十年前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么？”

辛吉德哑口无言。

“与霍斯卡尔家族的合作并非麻烦，而是一场机遇，辛吉德老师。”

林恩重新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能解决里奥的问题……虽然不是现在，但这个时间并不会太远。”

言罢，林恩不再顾及依然瘫坐在长椅上的辛吉德，继续朝实验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