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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狗狂吠，愤怒地扑了过来，宋语甜扔下短刀，狂驰而去。
洛灰跟在后面，看着她被狗子们追至山顶的悬崖前。
汗水打湿她的脸颊。
她用衣袖擦了擦脸，脸上的污迹被擦掉，露出了白嫩的小脸。
精致立体的五官，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潇洒，无视群犬愤怒的狂吠。
猫一样充满野性的眼瞳微微转动，搭配浅浅的笑容，不时“哒”的一声弹个舌头，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她狡黠顽劣的个性。
她背对狗子们，坐在悬崖边上。
脚底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可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她问：“臭死鱼眼，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小疯子？”
“我啥也没想，你又不是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很容易猜的啦，你肯定觉得我很残忍，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温柔善良。”
宋语甜仍旧笑着。
眼里却掠过一丝愤怒。
“可是，谁规定女孩就一定得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的？
“我偏要剪了长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街头流浪，和乞丐为伍，与野狗抢食。
“在这个世界上，单单是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不为自己而活，只顾着获得别人的认可，害怕被人们的目光与口水包围，那还有什么意思？”
短发女孩抬起头来。
迎着呼啸而来的山风。
“我才不要顺从世俗的目光，我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地生活。”
宋语甜捕捉到洛灰那对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番话。
她知道人们听见这席话以后，脸上会出现何种复杂的表情。
甚至抛出“幼稚”、“叛逆”、“自私”、“极端”、“荒谬”之类的评价。
但她不在乎。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深深呼气，死气沉沉的眼眸里翻涌着迷茫与愤懑。
随后，又显得干净澄澈，像一口浑浊的井，慢慢恢复清澈。
那张惹人讨厌的臭脸，覆满了坚毅。
他说：“没想到，我们竟是同一种人，同样厌恶世俗的条条框框，把遵从内心行事，当做生活的第一要旨。”
短发女孩不可置信地看了洛灰一眼，用探询的目光自下至上扫视着他。
像在确定着什么。
紧接着，她的眼眸里泪光闪烁，脸颊红晕隐现，毫不顾及形象的放声大笑。
“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那条白狗？”
洛灰话锋一转。
围着宋语甜的狗子们仿佛听懂了洛灰的话，呲牙咧嘴地逼近短发女孩。
洛灰拦在她身前，面对拯救自己的恩人与杀死伙伴的敌人。
这群精通人性的大狗停止脚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它们竖起犬毛，对着宋语甜“汪汪汪”地大声咆哮着。
宋语甜没有回答洛灰的问题，而是问他：“臭死鱼眼，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天空的尽头，会是什么呢？”
洛灰没有回答。
她捧着自己的脸，朝着天空，扯出一张鬼脸，像在藐视俯观一切的天空。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别的孩子都在认认真真学习，为了一个体面的工作、为了幸福美满的人生而努力，我却只想做一个忠于自己，流浪远方的人。
“我不要我的生活，被人定的规矩所限制，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我不要为任何人而活，我只为自己而活。”
短发女孩示意洛灰坐到自己身边。
洛灰想知道她想耍什么把戏，便按照她的意思，坐到她身边。
群狗狂吠不已。
全都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洛灰在刺耳的犬吠声中，看到短发女孩眼中涌出的，坚定的光。
“我是生活的逃兵，也是生活的叛逆者，是比任何人都要自私的自私鬼，是比所有人都要自由的自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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