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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朔的解释让几人对于他突然能言这件事稍微有了一些明了,几人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原来如此’的意味。而赵朔那句‘其实是能听到人说话的’不知道让赵夫人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了愧疚的情绪流露。
赵父听着赵朔这古怪的说话方式,遣词造句虽然简单,但也确实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因此对于赵朔那‘能听不能言’的说法有了一定的信服。那么现在毕竟是神智刚恢复,能表达清楚意思就不错了,想让他一下子说话条理清晰也不太现实。
“原来如此,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恢复了,那便是好事。至于书房,那都是小事,如果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如果你在时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问你弟弟,聪儿的才学可是远近闻名的。”提及赵聪,赵父脸上严肃的表情似乎都消退了一些,带着些许的骄傲。
顺着赵父的话,赵朔也把目光移向了自己这辈子的弟弟——赵聪。而见到兄长的注视,赵聪也是带着好奇和善意的神态的朝着赵朔微笑。
“多少是能看懂的,哥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看起来赵聪对于自己的才学也是有着一定的自信。
“好,我到时先自己看看,不懂的再问你。”事情敲定了下来,赵父让赵聪等等直接带赵朔去书房,接着便与赵夫人联袂离去。而赵朔稍作休整,也跟着赵聪走出院子,向着家中书房走去。
随着走出了那座小院子,赵朔第一次见到了真实的古代建筑。由于以前工作的原因,赵朔对宋朝的历史相对了解,对当时的社会发展和经济发展也有一定的研究。踏出院门的时候,赵朔抬头望了一眼身后院子的建筑风格,纤巧秀丽,装饰精致。前方的走廊绕着院落,在晃动的树荫下明暗交替着。院中的假山和水池在日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着光,还未到正午,趁着天气稍显凉爽,水中的鱼儿也相继在水面探着头,望着这位跟以前一样,却又不再一样的赵家大少爷。赵朔一路走着一路看,整座院落的风格与脑海中的那些宋朝的知识逐渐契合,尽管还有些疑虑,但也使得赵朔逐渐明确了自己正处于宋朝的事实。
赵朔的脚步跟着赵聪停在了一栋小楼前,赵聪伸手打开了门,转过身来朝赵朔说道:“哥,这就是家里的书房了,平日里这些书只有我在看,爹他是很少看的,有想看的书可以直接问我,我帮你拿。”
进了里面环视了一下,只是个普通的小书房,带着一些古色古香,但除了那摆满了书籍的桌面,并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而书桌的后面除了一张宽大的八仙椅,就是靠着墙的书柜上那满满当当的书籍了。走近了看,书籍倒是整理的相当干净整齐,显然是有人专门整理的。
“弟弟...”
“叫我阿聪就可以了哥。”
“...阿聪,你知道有关咱们国家历史的书籍在哪儿吗?我想了解一下。”
随着二人的交流,赵聪走向了里面靠墙的那面书架,从上面抽了几本书出来。
“史书家中并不是很多,只有大概的通史,而近几年的更是没有记录,如果哥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与你听。”
赵朔翻了一下手中的书籍,还好,虽然是古文,但至少是自己能看得懂的文字,结合以前的知识倒是能大概了解意思。
“阿聪你知道我们国家的国号是什么吗?当今的年号又是什么呢?今年又是几年了?”赵朔想在之前,先确认一下这些基本的信息,同时也是想解了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丝疑问。
“当今国家国号为大宋,而当今圣上的年号则是元祐年,而今已经走过了十个年头了。”赵聪虽不知道赵朔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据实回答了问题。
果然是宋朝,‘嗯,元祐十年,我记得是宋哲宗时期的年号,也就是说现在的皇帝是赵煦,元祐是赵煦的第一个年号,接下来…’
赵朔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元祐十年?元祐哪儿来的十年?高太后在元祐八年死后,元祐九年还没过完,宋哲宗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年号改成了绍圣,从哪儿冒出来的十年?怎么连时间线都不对了?’听着赵聪的回答,赵朔两指捏了捏眉心,稍微有些头疼。赵朔再一次意识到他上辈子那个世界的历史并不能直接套在这个世界,譬如这个元祐十年,在那个宋朝,就并不存在。
但转念一想,那个宋朝应该也不会有超自然力量吧,赵朔又想到了昨天那位易大夫的“木术”,露出了微嘲的笑意。
接下来赵朔没再问赵聪问题,而过了一会儿,丫鬟枚儿也过来了书房,赵聪见状便吩咐枚儿去倒茶,自己则拿了两本书也在书房里找了张椅子坐下。
另一边,赵朔看着书本也开始逐渐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概况...
五代十国末期,后周王朝殿前点都检兼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夺帝位后改元自立,建立了宋朝。而后发动了多次战争,最终统一天下,形成了如今宋朝的疆域。在建国初期,为了重蹈前唐的覆辙,太祖采用了重文抑武的国策,后又杯酒释兵权将军权握在自己手中,采取募兵与调将指挥等各种办法削弱军队的影响力。后发展经济,文化繁荣,逐渐形成了历史上有名的‘宋上繁华’。但这样的国策也导致了国家重内而轻外,国力积弱,在外敌地入侵时几无还手之力,最终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耻辱事件。
当然,这是赵朔上辈子的宋朝历史,而这个世界的宋朝历史是这样的...
唐亡后,天下大乱,妖孽频出。而历经五代十国近百年的分裂与大乱,天下终被太祖所平定。太祖天纵之才,于异人和各类术法中另辟蹊径,悟出了‘气’之一道,‘气’开辟了天地间的另一条道路,不同于异人异化会影响心神躯体,也不同于术法的晦涩难懂。‘气’之一道,被太祖所简化后,修炼起来并无任何的后遗症,这使得普通百姓也能踏入修习的门槛。
太祖起事之时,通过激发军队之中士兵的武气,由整体军队的军魂为中心,以气势为辅,使得军队战斗力提升。将士们每逢战事便气势如虹,且将军队通过武气连成了一个整体,在对战时如臂使指,得以轻松打出胜仗。而对其他超然力量,则针对不同的对手通过不同的‘气’去面对。在‘气’之一道大成的太祖的带领下,军队灵活多变,气势雄伟而又战斗力高强,最终打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当然,‘气’之一道的优点在于普适性,入门难度低,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练,可以强身健体。但却极难精通,难以往高处走,据传修到高深处,能以一当千而不落下风。而太祖将其用在军队中,却大大的提高整体的战斗力。正是因为这种普适性,令当时人口最多,最为磅礴大气的汉人建立天下最强的王朝。
在宋朝建立之后,太祖为了巩固统治,大力的推崇文治,此举不但使得儒学再次复兴,也随着诞生了‘文气’。在太祖太宗时期,文武之气尚能平衡,但再往后,文气便是稳稳的压住了武气,再加上多年来因为‘气’道的诞生,异人与术法也反过来借鉴吸收了一些,这使得到神宗时期,三者已经相对混杂在一起,不再像以往那般泾渭分明了。
而术法一道,则脱胎于龙虎山张天师一脉,观星除魔,治病救人无所不包,多注重实用。譬如当今朝廷的司天监,便多由术法一脉之人统领。
最后便是异人,据书上说,异人乃是众多非修气修术之人的统称,在民间大部分修有异力之人,多半被叫做异士。异士们通过各种方式获取外来力量,与自身所修习的气道相结合,形成带有特殊属性的异力。譬如那位易大夫,便是书上最常见的五行异力。
五行异力属于当前异士间最多的异力,修习者们有得通过各类未净化的异石获得带有属性的异力、也有的通过修习不同的功法从而获取不同属性的异力,再与自身修习的气道相结合,便产生了各种属性的武气。而在目前还是以功法居多,毕竟使用未净化的异石,有很大概率会使精神受到影响。
书上只是大概讲述了一些常见的异力,对于术法也大多一笔带过,唯独对于‘气’之一道讲得较为详细。书中记载气之一道虽然越往后越难,但入门却极为简单。只需通过宋朝普及推广的引气诀,便可以引出自身气种,而后再通过自身修习增强实力。而宋朝重文抑武,便是为了推崇‘文气’与文治。读书人为科举而读书,而读书又会产生文气,而文气的昌盛也促进了宋朝的发展,互相搭配,循环推进。但历史发展仍是有着惯性, 一个王朝的发展,也会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
一代又一代的重内轻外,一朝又一朝的重文抑武,使得宋朝连年积弱,对外战事连连战败。尤其是高太后摄政期间,更是选择了更为安稳的‘祖宗之法’,停止了原本稍有起色的王安石变法。这样的来回变革使得国家在对外的策略上极不明确,对内上则律法不定,一夕之间全然不同。
而关于高太后逝世后的情况,书上却没有再记载了。而关于‘气’、‘术’、‘异’三者,书上记载的也并不详细,不过对于赵朔来说,能够大概了解一些,便也足够了。赵朔合上了书籍,窗外暖风习习,已近午时。在这暖风和煦的日子里,赵朔决定,自己也得搞点超自然的力量,不然重活一世,却仍旧像上辈子那样普普通通的,那多没意思,赵朔在心中暗自想到。
抱着这样的想法,赵朔拿着书,向着坐在屋内椅子上的赵聪走了过去。
他想向赵聪询问关于这个国家近几年,尤其是宋哲宗上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想知道历史的惯性是否仍然让这个宋朝像上辈子那样发展,哪怕是在有着超自然的力量情况下。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赵朔的预料,哪怕是在过去了多年之后,赵朔回想起那个他刚来这个世界的第二天,那盛夏的蝉鸣,那刚过午后的和煦,那刚刚拥有却马上失去的亲情,都让他倍感怀念。
那时的他,对于超凡力量刚开始感兴趣,刚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期许,想着做出点事情,便被那突如其来的浪潮裹挟着冲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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