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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摔落进这苦痛现世的一瞬间,山贼们便迫切的想爬出这绝望的深渊。
有的山贼试图用刀切下手臂,又或是斩下脚踝,以此来摆脱疼痛的侵袭。
当寒光落下,断肢带着鲜血飞溅时,他们就能摆脱苦痛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鲜血从被切割的断臂处喷涌出,洒落在大地上。
他们那空无一物的残缺肢体,却依旧是疼痛难忍。
山贼们只能感受到,那与霜月雪相似的幻痛感觉。
哀嚎声在这片丛林中回荡,像是来自深渊的嚎哭。
那是无法挣扎之人,被疼痛压垮后的绝望之吟。
循着哀嚎声,霜月雪很快便找到那些山贼。
血仇相见,皆拖行着残破不堪的肢体,寒月照着白刃,厮杀一触即发。
可...他们没有攻击霜月雪,而是求着他杀掉自己。
他们已经被痛苦折磨的支离破碎,连提刀的力气都不再拥有,他们只想一了百了的远离这些痛苦。
山贼们没有支撑着自己的信念,也没有反抗痛苦的手段,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在痛苦到来前逃避。
可在痛苦已然降临的当下,逃避便变的毫无意义,只有死亡,能让他们脱离苦海,只有死亡,是他们现在唯一渴求的事物。
倒在血泊中的山贼们率先有所行动,其中一人用只剩一只的残臂强撑起身子,蠕动还在滴血的身体强撑着爬到霜月雪的身边,拽住霜月雪的腿脚对他哀求道:
“求求你....帮我们解脱吧....好痛苦啊.....好疼啊....我不想再被这痛苦折磨了....杀了我吧...”
可此时面对死敌的哀求,霜月雪却不能像他们期待的一样挥剑斩下。
他还有其他敌人要对付,还有那些非人的怪物在等着他。
为了对付那些非人的怪物,他们的牺牲是必要的。
霜月雪只需要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山贼被断臂处的大出血折磨至死去,剩下的两位大仙便不攻自破。
只要等待着....只要让山贼在痛苦中咽气就好了....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遭受苦难就好了.....
毕竟双方可是死敌啊......为什么自己要在乎他们的生命....
可人性还是让霜月雪在见识到这地狱一般的场景时,见到那些哀求的可怜之人时,发自内心的感受到哀伤。
纵使是死敌,可那生命的重量还是压得霜月雪喘不过气。
但他....却只能撇过视线,放任他们饱受折磨,直至大出血夺走他们的生命.....
看到霜月雪后退一步撇过脸去,放任自己就这么躺倒在地被痛苦肆意蹂躏,那群山贼哀嚎的声音却更胜更浓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让我去死....求求你....”
“我们....我们知道错了....这样的代价是我们咎由自取....你就高抬贵手....结束这折磨吧.....”
面对着他们的哀求,霜月雪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支支吾吾的从嘴中挤出这么一句:
“.....对不起...”
但这对不起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彻底激怒了山贼们: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杀了我们啊!!!结束我的痛苦啊!!!....求求你了啊.....”
“呵.....到头来你不还是跟我们一样....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随意的加害别人...”
“我们的痛苦....有让你感到快乐吗...呵呵呵....”
他们的话语中先是愤怒,而后夹带着哭腔,最后变为哀求,像尖锥般扎入霜月雪耳中,但霜月雪能做的只有....视而不见.....
或许忽视久了,便自然而然会习惯吧,不去看,不去想,一切便和自己没有关系吧。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迷失,去忽略眼前所见所触及的一切痛苦就好了啊。
忽略掉他们的苦难,毕竟自己也伤痕累累。
所有人...应该先专注于自己的悲惨遭遇。
可霜月雪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手上却提起了刀刃迈向远处的大仙。
那些给自己造成痛苦的家伙们,自己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不等那老鼠模样的大仙和拖着脊椎骨黄鼠狼模样的大仙来找自己,霜月雪先一步提着刀刃冲到它们面前,对着两位还在吃食着大仙遗骸的活仙,不由分说的便砍了过去。
剑刃触及到大仙皮毛,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大仙们自顾自的依旧吃食着遗骸,连看都没有看霜月雪一眼。
但霜月雪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脚下用力手上反握长剑,借助着第一下劈砍的势头再度冲了上去。
一刀又一刀砍向大仙们,却像往大海中扔去石子,激不起一丝风浪。
可这却惹恼了大仙们,这小虫子竟接连不断攻击着自己,什么时候竟连这样的虫子都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了?
某次霜月雪再度向大仙砍来的时候,迎来的不再是毫无反应的大仙,而是黄仙的尾椎骨。
黄仙的脊椎骨仅是一甩,便如同巨锏抽打进霜月雪的身体,把霜月雪整个人抽飞了出去,自始至终,大仙们连看都没有去看霜月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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