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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走进正中房间的老太太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过来,放在陆川面前桌上,碗沿儿上有一个小豁口。
“家里自己制的苦荞茶,解暑的。”
陆川笑着点点头,努力回忆着记者采访的样子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放在桌上,看着开始继续摘韭菜的老太太。
“老奶奶,我想问问咱们温家岭村娶媳妇彩礼的事情。”
“娶啥媳妇啊,搬的搬,走的走,就剩下6户人家,都是老头老太太,就剩下胡家那两兄弟了。”
老太太语速很慢,但是一开口滔滔不绝,停不下来。
“可怜的两兄弟从小父母就死了,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兄弟两人人挺好的,就是40好几了,还娶不上媳妇,这温家岭穷山沟沟,谁家女孩愿意嫁过来啊。”
陆川将目标锁定在这两兄弟身上,毕竟失踪的女孩和女人总不会是老头老太太绑走的吧,再者老太太提到了这两人没有娶媳妇,有很大的嫌疑。
这么想着,陆川继续追问。
“老奶奶,这胡家两兄弟家住在哪里啊?”
“一直顺着下面的大路往前面走,最后一条岔路通的就是他们胡家兄弟的家,这些年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都是他们帮忙,去乡上买盐买醋,买菜,有时候来给家里挑水,院墙塌了补院墙,逢年过节还杀了猪给我们分肉。”
陆川觉得差不多了正欲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三间瓦房左侧那间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缝隙中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和此前在第一家大门缝隙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在看到的一瞬间,那双眼睛立刻消失。
“您家里还有别人?”
陆川一只手扶着后背上的双肩包,神色警惕。
老太太才刚将韭菜摘完,颤巍巍起身,朝着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户招呼。
“壮壮,别躲在屋里,出来见见客人。”
片刻后一名壮汉从正中间的房间内走了出来,看起来大约30多岁,穿的衣服脏兮兮的,剪着光头,脚上穿着手工缝制的布凉鞋,鞋带都断了。
壮汉以不符合年龄的状态缓缓走了过来,对着陆川傻笑。
“我孙子,生下来那一年生了一场病脑子不太好使,娃他妈嫌这里苦,跟同村的一个男人跑了,他爸前些年在山上挖玉石,矿洞塌了被压死了,就剩下我一个老太婆照顾。”
老太太起身,说完拿着韭菜走进了屋子里面。
陆川看着那双壮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这么说此前在第一家的时候偷看自己的人应该就是壮壮,心里的警惕暂时放下。
看着穷苦的奶奶和孙子两人有些于心不忍,陆川从口袋里面拿出来200块钱放在桌上,这还是担心这里没有信号, 专门取得现金。
不过从进入这里之后发现,手机的确没有信号。
放好钱,陆川决定去别家看看,转身正欲走出大门。
“小伙子,我打水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打点水。”
老太太提着一个铁桶,从房间里面跌跌撞撞走出来,还拿着一根麻绳,麻绳一端带着铁钩。
壮汉有智商缺陷,老太太的腿脚已经很不便,打水的确很麻烦。
陆川走回来,将双肩包取下来放在桌上,从老太太手里将水桶和绳子接过来。
“老奶奶,水在哪里?”
老太太指了指院子墙角的地方。
“就在那里,麻烦你了,小伙子。”
陆川顺着老太太指的方向看过去,墙角的地面上盖着一个木盖子,应该是水井。
这地方比较干旱,吃水也不方便,家里有一口井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
走过去打开木盖子,井内要比井口宽阔不少,深度大约10米左右,带着一股潮气,陆川将铁桶上的提手挂在绳索的钩子上,慢慢放了下去,弯着腰摆动着绳索,铁桶一斜,水还是往桶里面涌进去。
此刻泛起层层涟漪的水面已经无法看到自己的清晰倒影,足足过了大约数秒钟,铁桶完全被水面淹没,水面也恢复平静,水面像镜子一样倒映着陆川的脸。
陆川弯着腰看了一眼,刚要用力提绳索把水桶拉上来。
静止的水面上倒映着一根棍子,棍子的头上绑着锋利的铁钩,铁钩就悬在映照在水面上的脑袋正上方,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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