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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不存在什么早餐文化,虽然这顿有人请客,但看着手里的厚切猪排三明治,御津润还是下不去嘴。

没办法,俩人又拐到旁边的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两盘面包。咖啡是酸甜口的,勉强能喝;然而面包也是酸的,端盘的点心师还美其名曰酸种面包。

连续踩坑的御津润再也没有了食欲,轻轻抿了一口咖啡,便翘着腿,等着听御手洗洁净要对自己说什么。

坐在另一边的御手洗洁净:“真是对不住,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御津润:“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撒谎,对你也没有恶意。几天前我确实接到了委托,不过是以匿名的信件的形式送到我面前的。”御手洗洁净解释道。

御津润有所预料:“委托人不是最后一位死者的姐姐?难道是……”

御手洗洁净:“没错,那个人应该就是狐塚正躬的孙子南木贤治。

你真的是太聪明了,估计也一定看出来茶叶包是我趁和你聊天时偷偷调换的。

虽然自认为没有恶意,只是想利用你受害房客的身份让警方彻底搜查这家旅店,但现在看来,把你牵扯到这漩涡之中对你不是好事。

你的聪明和旅店的危险,都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真的非常抱歉!”

说到激动处,御手洗洁净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御津润深鞠一躬。

御津润叹了口气,鞠躬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而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在东京都的这几天,他遇到的破事可真多:“所以你接到的委托也不是调查自杀真相吧!”

御手洗洁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御津润更深度地介绍狐塚一家:“其实是有个大财团看上了狐塚旅馆的地皮,想要买过去开发和秋叶原有关的项目……”

狐塚正躬祖籍是大阪人,祖上五代都是守着茶园,照顾茶树,为贵族提供茶叶。

今年是98年,狐塚正躬84岁,年轻时他不可避免地参与到那场血腥的大事当中。好在时刻记着他爹和长官的话,混到战败也还活着。

回到家,看到他爹死了,他妈疯了,妹妹失踪了,狐塚正躬抱着几年间寄回来所剩不多的小黄鱼,领悟了人生真谛。

除了生命,钱是最宝贵的。

利用起步资金,狐塚正躬离开大阪,来到东京都开了家茶叶店。就是那个时候,狐塚正躬遇到了风华正茂的狐塚夫人,当时就在隔壁经营浴汤。

后来狐塚夫人的父亲病死,有浪人去浴汤里找茬,被狐塚正躬捶倒在地。两个邻居顺理成章地走在一起,很快就举办了婚礼。

茶叶店和浴汤中间的墙被狐塚正躬找人直接打通,原本的两间店铺连起来,成了一处不错的休息场所。当时经济不太好,但夫妻二人还算是经营有道,在附近有了不错的名气。

恰逢53年霓虹开启的“电器元年”,秋叶原迎来发展的好时机,络绎不绝的人群从各地赶到东京都,给狐塚夫妻店带来了大量的客人和钱。

狐塚正躬顺势往上加盖一层,做起了旅店提供住宿的生意。休闲的汤池、特色的茶水,同电器街非常近的距离,这几方面优势让客人忽略了不那么现代化的住宿条件。

漂泊小半生的狐塚正躬也有了儿子,生活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直到——75年,狐塚正躬的孙子,南木贤治出生了。

之所以孙子不姓狐塚,是因为狐塚正躬的儿子被勾了魂,瞒着老父亲入赘了南木家。贤治出生后,父子两人选择摊牌,结果是小夫妻带着孩子离开了老夫妻。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跟老人们不一样,南木小夫妻加入了一家制药会社,据说那里是全霓虹乃至全世界最顶尖的生物医学专家、制药专家们聚集的地方。

南木贤治出生的同一年,秋叶原为响应“列岛改造”的无线电会馆建成。这座商场对于狐塚旅店来说是个提醒,狐塚旅店离得太近了,近到有些阻碍时代的发展。

狐塚旅店的占地面积也开始让想要发财的人心动,好在东京都房价一直在涨,狐塚正躬没有在乎旅店日渐减少的营业收入。

没过几年,狐塚正躬听到儿子和他妻子出车祸死亡的消息,老夫妻两人本想把小孙子带回来自己养,可没有找到,无奈作罢。

原本叫温泉的汤屋被迫改成钱汤,狐塚正躬知道,是惦记自己房子的人的手笔。他心一横,干脆茶水间和浴汤停止对外开放,变为旅店客人享受的增值服务。

两年前,狐塚旅店周围的商铺,经过半个世纪的变迁,熟悉的面孔已经所剩无几。82岁的狐塚正躬垂垂老矣,像命运和他在开玩笑,即将入土前,狐塚正躬找到了曾经失踪的小孙子南木贤治。

……

“然后呢?”御津润听书式地听御手洗洁净讲述着狐塚旅店的过去,故事进程即将到较近的时间线,遭遇到了断章。

御手洗洁净:“后面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太多。狐塚旅社是狐塚正躬来说是大半辈子的心血,他对前来商谈的地产商开价15亿日元,劝退了所有人。”

“15亿日元……那是笔惊天的数目啊!”御津润核算着,他卡上在他花花花后已经不足1亿日元的“专项”资金,果然还是得努力赚钱。

御手洗洁净:“委托的信封里有50万日元的现金,和200万日元的支票。信中对我许诺,只要让狐塚正躬松口卖掉旅店,就再给我两千万日元的委托费用。”

御津润:“你在一番调查后,以为委托人是某个地产商想要压价收购,于是设计把自杀旅店变成谋杀旅店?那19位死者真的是自杀吗?”

御手洗洁净:“这块地皮确实能值15亿日元,但没有一家地产商愿意把这笔钱给狐塚正躬,他们也需要足够的利润空间。

确实是我找到的最后一位死者的姐姐,希望由她出面引导社会舆论,但遭到她的拒绝……用她的原话说,她没有那个妹妹,陌生人的死活和她没关系。”

御津润拿勺子搅了搅剩下的半杯咖啡:“抑郁症患者比正常人更难去调节自己的不良情绪,如果身边没有家人、朋友的关心和帮助,确实容易自我了结。

正所谓开张吃三年,为了拿到这两千多万,手段下作一些也没事,于是你就选择将我这个无辜路人牵扯进来?”

“不不不,我其实只是想借着你的名头报警而已。”御手洗洁净脸上摆出已经成为他标志的假笑:“毕竟如果我用律师身份报警,在法庭上就难用律师的身份出席了。

还有,我并不是在旅店盯上的你,昨天晚上我在外面看到你和两位女警呆在一起,其中一个似乎是SAT行动队的。本以为你和警方关系不错……”

“可是你没有想到,我身上连手机都没有?没叫几个警视厅的朋友对旅店大肆搜查?”御津润面色一黑,没有手机不是很正常吗。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手机,因为原身没有买,刚穿越过来他身上也没有钱买,身上有钱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

昨天晚上他在秋叶原转了一会儿,看到最新的手机样式还只是重量70克左右的“小灵通”,仅有短信、通话功能,他在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几个联系人。正是因为对他没有吸引力,所以他才有动力跑到阿美莉卡找老乔研发菠萝手机。

御津润叹了口气,御手洗洁净提到的“SAT的女人”指的应该是木户彩,她曾说过因为在电视上大出风头,才被调到养老部门搜查2系,律师能认出来她也不奇怪。

“我其实更没想到的是,委托人竟然是南木贤治。”御手洗洁净轻轻揭过他和御津润间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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