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也送不出去的礼物(1 / 2)

每次告别要抱以最大决心，因为很可能是最后的见面。

转眼间，御津润和柴田纯上次分别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霓虹物联网络服务会社已经步入正轨，入职的程序员们也已经将外卖网页架构好，御津润另外又招了员工去挨个游说商家加入，用不了多久就能去阿美莉卡坑投资人的钱了。

一天天过的是异常充实，睡得也踏实。直到今晚多次被噩梦惊醒，御津润才想起因为在会社加班，他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遇见过柴田纯了。东京都也不大呀，之前明明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大晚上的她不会在哪里又喝醉了吧，也得注意饮食规律啊！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怎么去成为警视总监呢？

柴田纯和普通的霓虹人不太一样，她有对樱花、对正义的执着。但又不拘小节，不在乎生活中琐碎的细节……

查案子的时候也得把自己的生命放在首位，别叫人担心啊！御津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来今天晚上他是睡不着了。

睡不着怎么办，出去一个人城市漫步吧。御津润这么想着，穿好衣服走出新租的宿舍寮，抬头仰望霓虹的夜空，竟然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城市的尘埃可真碍眼。

御津润漫无目的地走在脚下不知名的道路上，他有预感，今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他御津润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好烦啊！”御津润走到一个自动售货机前，买了瓶小牌子的蜂蜜果味茶准备开瓶畅饮。

蹲下来拿时，御津润看到下面的塑料篮子里还有罐可乐。

四周望了望，没人，御津润从兜里取出小包卫生纸，从里面抽了一张展开后盖在可乐罐上，再用右手隔着卫生纸拿起可乐。

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霓虹在77年有个著名的毒可乐事件。犯人向玻璃瓶装的可乐里，投放了剧毒的氰化物，再将这些可乐放到公用电话亭和自助售货机旁边，导致发生一系列的无差别杀人事件。

从那以后，霓虹的可乐从玻璃瓶装变成罐装和塑料瓶装，霓虹人也是能不喝可乐就不喝可乐，对于来历不明的可乐更是敬而远之。

嗯，包装完好，应该不是什么投毒事件。御津润放下心来，一脚将可乐罐踩扁，防止其他人捡到后误食。反正他又没有为这罐可乐买单，丢了也不心疼。

人在霓虹这片不平之地，肯定得多加小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变成糊涂鬼那该有多冤啊。

御津润胡思乱想着，人已经不知不觉地向西面走去。柴田纯住在哪里啊？应该距离前身租住的公寓不远，不然她怎么会和他坐到同一站下车。

打车回公寓，御津润是这么说服自己的，才不是为了找柴田纯。

要说公寓所处的位置也有些奇特，相当于在前世千代田区内，建筑风格又类似前世的新宿区，只不过在这个世界叫做米花町。

妥妥的是在东京都中心区域，拥有原主来回刷信用卡才勉强付得起的房屋租金，这里距离樱田门也只有10分钟的路程。

而樱田门是皇居的大门，对面就是东京都警视厅本部。1860年3月3日樱田门18位武士转职为男枪职业，8年后江户改名东京，再过1年明治迁居成为实质上的东京都。所以东京都警视厅被设立在樱田门外，有保卫安定的意思。

搜查2系自然也在里面，之前听木户彩她们说过，是在地下一层还是二层，旁边资料室存放着未破案件的卷宗。投毒可乐案曾经也属于未破案件其中之一，但7年前过追溯时效后已经移交出来。

柴田纯她们的搜查2系，名义上对外说是继续调查还能追溯的未破案件，实际上只是在苦等15年的法定期限。本就是搜查一课安排应付公众和走程序的部门，柴田纯却将这些案件经手解决。能得到上面的满意才怪，搜查2系也是真的宠柴田纯，任由她继续调查。

绝大多数案件，警视厅第一次调查时破不了，那就很难很难抓到凶手。每天东京都都有新的案子发生，没有线索的无头案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当前能够侦破的案子上来，警视厅的领导为了稳定秩序肯定这么想。

强行犯搜查3系在搜查一课的地位为什么那么高，因为他们是外出带头查案的第一序列，千代田这一片儿也都归他们管，只有他们忙不过来才会转到其他搜查几系。

搜查3～10系都是奋斗在第一线的警员们，但即便是强如福尔摩斯，也没有100%的破案率。

过了好多年后，突然跳出来个警界新人，把这些没破老案子重新翻出来，找到凶手宣布结案。

对于警视厅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要么会显得当时办案的警员非常无能，要么民众会觉得警视厅随便找了个“凶手”结案糊弄他们。

然而无能和草率的形象，都是警视厅能避免尽量避免的。维稳才是他们的第一任务，正义只是更容易达成维稳的目标。

侦破这些无头无尾的案子，也不是柴田纯那样破的。警视厅也不是压着案子就是不侦破，没有什么线索，投入警力的收益率不高。

弄不好还会把支持者和中间派都得罪了，毕竟也许只有圣人才不在乎被翻旧账、被舆论问责。

比较好的破案方式有“得到新的线索”、“刑侦技术进步”……绝对不能是“之前的调查思路有问题”、“调查过程存在疏漏”……

新线索很难指望，案子时间越长新线索越少出现，但也不能说没有。搜查2系的“继续”调查之名，就是警视厅对新线索的期待，希望有知情者在多年后能站出来协助警视厅让真相重见天日。

刑侦技术进步在御津润看来有好几种方向，他也认为柴田纯想要在警视厅刑事部奋斗，不如实习结束想办法转入到科学搜查研究所。

“科搜研”在东京都又叫做“科警研”，身处警视厅刑侦工作的大大后方，嗯，大后方是鉴识课。鉴识课处理不了的事情都由科搜研处理，科搜研有时还可以指导搜查一课、二课、三课的工作。

科搜研算是警视厅刑事部下的特殊机构，下有法医科2个系、文术科、化学科3个系，御津润认为破案找证据主要依靠他们才对，找人抓人才归搜查一课。

搜查2系接待访客的事情，只要是个人都能做，柴田纯可是东大毕业生欸，何必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事上面。再说如果真的有新线索也会通知涉及案子曾经的办案人员，又不归搜查2系调查。

犯人可能怨恨和报复的对象一般分为3类，案子起因涉及到的人、抓捕他送到法庭的刑警、宣判他有罪的法官。御津润是想让柴田纯待在后方，在科搜研又不是不能破案，关键是不招犯人报复，安全系数比搜查一课高好几个档次。

更好的选择是现在还没成立的特别搜查对策室，那个警视厅未来刑侦一线级别和职能最大的科系。只是成立时间太靠后了，御津润没有为柴田纯考虑它。

现在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御津润背着包站在东京都警视厅本部大楼前，身后依旧有零星围饶皇居的漫步者，大楼也是灯火通明。

警视厅大部分人都下班了，但警务工作不能休息， 有不少人在值班或轮班。御津润向门口的引导警员询问搜查2系，得知搜查2系的部长和其下属都在办公室待命。

“待命”这个词就很微妙，有什么事情能值得搜查2系的警部在凌晨两三点还待在办公室？搜查2系又不出外勤任务，更别说是在半夜。

警视厅的办事流程，访客总得留下访客信息，要么是去办业务，要么是配合工作，都不是的话也得在前台签个名再走。

御津润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柴田纯的工作环境。听她和木户彩说过，搜查2系的氛围很轻松，警部也很和蔼，每天工作只是消磨时间或者陪访客说话。

一个系满员才10个人，光他已经认识的就有柴田纯、木户彩、真山彻3个了，怎么想他都和搜查2系关系紧密，串串门总不过分吧。

于是在引导警员的带领下，御津润从步梯下到地下2层，来到搜查2系。这地方没人领着还真找不到，御津润吐槽了一句便推开门。

“野村警部，有人来拜访搜查2系，你接待一下！”门外的女警大声吆喝，态度一般般，至少在御津润这个外人眼里不够尊敬。

屋内的老者原本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站起身过来迎接：“我是野村光太郎，搜查2系的警部，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您不用这样！我跟你们系的柴田纯认识，只是晚上睡不着路过警视厅就想来看看她的工作环境。”御津润同样鞠了一躬。

“柴田的友人吗？她……”野村光太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