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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等一等,上面的绳子松开了。”

为了防止那可怜的年轻人在半路上滑出来,安德尔选择了出言提醒。

这也让戒卫愣了一下,他做起事情来漫不经心,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凭空张大嘴的古怪尸体怎么样。在被提醒之后,他咬着牙快速把麻绳给绑紧,随后又是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将双手放在腰间缠着的兽皮上擦了几下。

看来,裹尸袋上的麻绳绷开这件事在森海镇是极为不吉利的征兆。

大概是因为觉得晦气,戒卫这回连感谢的话也没有再说了,骂骂咧咧准备带着尸体回去交差,而这个时候安德尔再次走上前,他想要了解一些基础情况,拦住了戒卫询问道:

“请问这个尸体是什么身份?”

戒卫可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他瞪了安德尔一眼,准备离开。没想到安德尔又是追了上来,这一番动作不由得让他有些恼火了,他嘴里开始喊着:

“我的工作只是负责把这个尸体带去停尸间,你知道吗?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就自己去镇政厅询问!”

安德尔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做好了施术的准备。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钞票递给戒卫——面值一英镑的钞票。

“只是交个朋友,随便聊两句而已。”

那戒卫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收下了英镑,然后快速把它藏在了自己的腰间那块兽皮里面的小口袋里。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精光,也不再提什么晦气或者是赶着要去工作的事情了。

戒卫极为自然的挂上了亲切笑容,就好像眼前站着的是他最爱的家人一般,他说道:

“嘿嘿,这位先生。如果您要和我索格询问其他人的消息,那我可能还真是弄不明白。但是这个死者我还真就恰好了解那么一点:他的名字是杰夫。还和自己的家人在工厂区开了一家不错的饮食店。”

英镑似乎打开了索格的话匣子,他的倾诉欲望变得强烈起来。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碍眼的人在,便是拉着安德尔走到墙边。他絮絮叨叨说了十几分钟,除去最重要的杰夫那一部分的内容,还讲述起自己那‘曲折’的人生轨迹。

事实上,索格之所以变得如此健谈,全都是因为刚刚安德尔暗中施加的神秘术:【交易谈话】

这是起源于东部海域的神秘术,算是一种简易的仪式。该术通过金钱的交易就可以轻松实现,而被施术者会取决于获得的金钱数量开始谈话。

在施术之前,安德尔完全没有想到一英镑在森海镇的价值,他现在都有些后悔施术了,因为索格现在已经开始说起自己八岁还在尿床的故事了!

他相信,没有人会愿意花钱听这一种故事。

本着职业道德,安德尔并没有丢下索格或者是赶走他,因为仪式被打断让索格受到伤害,于是又是听了十几分钟毫无营养的话语。

等到宣泄完自己倾诉欲望的索格满意赶着驴车离开的时候,安德尔一个人还站在墙角双眼无神。

原来这个索格只是一个临时工,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戒卫。作为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他开了一家万事屋,平时也负责婚姻介绍,而现在只是被镇长先生以十先令一具尸体的价格雇佣了。

不过疑惑的地方也就出现了。

这座小镇有那么多尸体需要处理吗?还是说镇长手里的力量很少,居然还雇佣临时工?

安德尔整理着情报,同时心情也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接着他再度踏上了旅途,而在穿过两个街道之后,他看到了坐在路边的马夫。

“现在带客吗?”

他凑过去问价。

正蹲在地上的马夫抬起头,用细长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接着又把头给扭回去,说道:

“带,你要去哪里?”

“这座小镇里干净一点的旅馆。”

“五十便士,其中四十便士是路费,十便士是问路费。”

“那我们现在出发。”

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接到了活的马夫快速站起身,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然后吐掉嘴里嚼着的发白烟叶,招呼安德尔坐上马车。

“你们这座小镇很流行抽烟或者嚼烟?”

安德尔看着正在安抚马匹情绪的马夫询问了起来,这已经是他接触的第三个嚼烟或者抽烟的人了,刚刚路边看到的人嘴里也在嚼烟。

“没有。”

听到这简短回答的安德尔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马夫的话这么少。而且他的回答也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奇怪的这个马夫对于谈论的话题好像没有什么兴趣的模样。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毕竟这些做马夫的人通常都很健谈,一般都是拉着乘客聊天不放手的。

“可是我看你们都在吃烟。”

安德尔说着,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赛门。”

他先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回答了之前的问题,说道:

“烟叶是镇长先生带来的,最早应该是在半年前吧。不过真正解除限制放开售卖的话还是在一个月前。”

赛门的话好像解释了安德尔看到的事情,这些森海镇的居民只不过是觉得烟叶新奇罢了,所以之前安德尔看到的一切都是‘巧合’。

安德尔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好吧,那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的镇长吗?”

安德尔问着,没想到马车直接停了下来。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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