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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安德尔大半的精力都用在了里奇身上，但还是一直留心警戒着周围的环境，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于是别过头，想要知道这位一惊一乍的大小姐在喊些什么东西。
总不能是看见了老鼠或者蟑螂之类的小害物下意识喊叫吧。
“这块怀表……是蒸汽教会的东西……”
黛雅在提到‘蒸汽教会’这个名字之后语气就变得有些低落，隐约包含着愤慨与畏惧的情绪，但是此时盯着她看的安德尔和里奇都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难道安德尔你不知道蒸汽教会的事情吗？”
黛雅忽然睁大了眼睛，她变得更加惊讶了。在她看来，像是里奇这种生活在落后小镇的年轻神秘学家不知道蒸汽教会还算情有可原，但是安德尔这种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强大神秘学家怎么会不知道蒸汽教会的事情呢？
他总不可能是从某个老坟堆里刨出来的老古董吧？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蒸汽教会，不过听你的意思大概是个了不起的大势力，至少比你们肯瑞创要强上许多。”
安德尔举起手掌晃荡了几下，然后又说：
“我们眼下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小镇里的问题，蒸汽教会的事情之后有时间再说吧。”
他做了决定，示意黛雅不必立刻去解释蒸汽教会，然后把那块老旧怀表给收了起来，不过等到他把手给伸向内衬的口袋时才猛然想起来泰坦化石不能贴身携带，对身体有着严重的危害。
他思索了一下，便是把老旧怀表给塞进了公文包里，这一个商店里随从可见的包裹又因此提升了几分价值。
黛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多言，心中开始思索要在什么时候把蒸汽教会的情报告诉安德尔。
“我拿回这些东西只是追回了损失而已。无论是从法律的层面来说还是从道德的角度来讲，你都需要支付一些赔偿给我，用一个常见的术语来说，这叫精神损失费。”
“赔偿？难道你是想要找我要一笔英镑？虽然这位美丽优雅的黛雅小姐说了我的家族很了不起，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拿不出来一点英镑。”
里奇将语调拉长了许多，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直接就向着后方仰倒，看上去是不准备拿出金钱来进行补偿。他也没有像话本里义贼一般说出什么任凭处置的话，看上去根本就是准备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无赖手段了。
“不，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用不着那种赔偿，老实说我并不缺英镑……”
“唔，话题扯远了。我其实想要的赔偿是一些信息，比如说我们现在想要知道森海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种诡异的雨和雾是什么玩意。对了，你知道吗？其实是这位黛雅大小姐需要帮助，已经有不少人遇害了，她的任务就是要调查这里的凶案。”
安德尔已经把里奇的想法与行事风格给摸透了大半，他一直把控着对话的节奏，此时故意把黛雅抛出来作为诱饵，立刻就让这位栗发少年上了钩。
“好吧……好吧！如果是黛雅需要帮助的话我还是能提供一些的，所以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我是说……具体一点，像是凶案之类的事情。”
里奇悄悄瞥了一眼黛雅，发现这位大小姐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之后脸上立刻就出现一抹羞涩的绯红。
黛雅这种外貌出众的少女对于里奇这个青春期的少年杀伤力实在是有些过大了。
“森海镇这里应该藏着一位神秘术士，掌握的应该是木神秘相关的术士，不知道遇害了多少平民，连镇长雇佣的吞金术士大概率也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我们想要问问你这个到处闲逛的盗火术士有没有什么线索，还有就是这诡异的雨又是怎么一回事。”
安德尔的语速一如既往的快，他只看到了杰夫一个平民的尸体，不过从镇长需要雇佣临时工来运送尸体这件事就能推断出来，这些天小镇上应该死了不少平民。
老实说，安德尔觉得那个未曾谋面的镇长有着很大的嫌疑，他可是雇佣了一位大家族的神秘学家，怎么可能连死于神秘的尸体都看不出来？甚至只是增加了收尸的人手，连自己雇佣的吞金术士都瞒得牢牢的。
“你说的那个神秘学家我没有什么线索，不过我觉得和这个雨很有关系！”
里奇一蹬腿，直接从稻草堆上坐了起来，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道：
“ 这一切都是因为森林的报复！不管是这反复无常的诡异暴雨还是那死于木之神秘的平民，还有让黛雅陷入危机的白雾，全部都是森林意志的报复！”
“你说森林的报复？”
“没错啊！你们都是神秘学家，应该知道的吧？自然是有着自身意识的，虽然没有达到人类那种八面玲珑的程度，但是也还有着最基本的情绪波动。为了建立森海镇，我们可是破坏了大量的森林，而且为了后续的发展，又是砍伐了无数的树木，猎杀了无数的野兽。一定是森林忍无可忍，选择施展神秘来报复我们了！”
里奇的语调越来越快，他的神情显得无比激动，就好像是憋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倾诉的人一般。
安德尔听完之后则是皱起了眉头。
“森林的报复吗……”
他之前已经是有过几番交手了，所以能够清晰感受到雨幕的背后是存在着某个意识的，但是真要按照里奇的说法，那个意识来自森林，他又觉得不对劲，完全说不通。
这并不是因为安德尔的心性瑕眦必报，觉得对手变成森林这样广大而又非人的存在就无法报仇找出来的说辞，他只是直觉认为里奇说的那些话有问题。
黛雅静静站在一边，也在思索里奇说的话，她在学堂上也了解过一些有关自然意识的知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的切实见识到。
一想到那些狰狞恐怖的水影来自于自然伟力，她心中那份自己变成累赘的愧疚感就少了几分。这不能怪她实力不强，完全就是对手的实力太过离谱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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