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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庆笑了。
目光中带有一丝狡黠。
他仿佛能够洞察到段天的内心。
他故意刺激道,“小子,你恐怕把自己估高了,就目前你这状态,也只是一个落魄的街头混小子,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就算放到以前,你也只是一个六扇门的小捕快,痞气的很,说你是好人吧!
行事作风又不怎么循规蹈矩。说你坏吧!下面的老百姓对你评价还不错。
这几天,我老人家真的很纠结。”段天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但他有股不服气的劲头。辩解道,“反正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武元庆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夹杂着几分豪气。目光里带有几分欣赏的味道。
“男人做事就要敢做敢当,头掉了不就是碗大的疤,看在你本性还不坏的前提下,我答应帮你,如果你以后要是做为非作歹的事,背弃良心背弃六扇门,当然我也会第一个废了你。”
对于这种表面严厉实则关心的话语,段天还是能揣摩出对方的弦外之音,他想了想,点点头,不卑不亢道,“好”!
武元庆指了指一边倾听他们说话,一边嗑杏仁瓜子的少女道,“她叫金燕子,是我大理寺一位故交的女儿,也是长安临湖书院的学员。这次非要缠着我出来游历。我拗不过,只好带她出来了。”
是天下英才的摇篮。选拔条件非常苛刻。
听到临湖书院,段天忍不住多看了金燕子一眼,临湖书院是半官方机构,
金燕子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手里像是变戏法了一把瓜子在手心。笑吟吟看着段天,“段小二,尝尝福满楼的瓜子,”
段天有点头晕。他真纳闷,旌德县东门那批贱人背地下给他取个有点二的外号,怎么被这小妮子知道了。
小妮子笑魇如花。好像猜到他不会生气似的。就那么笑吟吟看着他。
段天现在的确很饿,但他脸皮还没有厚到去夺人所爱,他也知道这种瓜子是长安福满来炒货店的特产,价格老贵了。这类小吃通常都是女眷们的最爱。
果然,金燕子也只是象征性说了句客套话,见段天很识相。便笑魇如花地说道,“你们接着聊,不要管我,我没意见。”自然而然对段天印象好了许多。
金燕子心里吐槽道。看来这姓段小捕快没有像一些人说的那么不堪。
武元庆笑了笑,从随身背的布袋里翻出一根熟玉米棒子,递给段天,解释道,“这是昨天在昌平茶馆拉胡琴,店家给的,你先将就吃吧!等会我带你们去枫桥镇天龙寺去。”
这下。已经头昏眼花的段天可没有客气,接过玉米棒子就啃了起来。那速度,惊的一旁的金燕子都看的眼发直,都忘了她最爱吃的瓜子。继而“噗嗤”笑的花枝乱颤。
这时候,已经回码头的武元庆催道,“快点,船已经到了。”
吃了玉米棒子的段天精气神也上来了,也乐颠乐颠跟在金燕子身后上了船。
段天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好不容易有了吃大户的机会,对方就是想把他甩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个人上了小木船,武元庆买了三张票。就跟船老大聊了起来。
船老大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络腮胡,一身腱子肉,一听说他们是去枫桥镇的,那话匣子就打开了。
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段天听着听着,也觉得无聊,闲着没事干,便开始欣赏江面上的景色。
那个胖胖的绸缎商人一见段天靠近。立刻警惕的抓住挎在身上的褡裢,里面通常放些账单,碎银,为了方便,进货出货都用银票。全国大大小小的钱庄不少,要说信誉度最好的钱庄银号当属“宝利丰!”
宝利丰存钱取钱方便快捷,服务费也不贵,其分店布满全国两百多个府县。
据说幕后老板是宫里的一位贵人,不过就连银号的掌柜们也没有见过那位大佬,因为在他们头上还有一个大掌柜。
段天见他像防贼似的看着
自己,鼻子差点气歪了,他故作凶狠的瞪了那个胖子一眼,胖子吓的一激灵,慌忙躲到船舱去了。
惹的金燕子像是看见大猩猩
滑稽表演,一路笑个不停。黄昏的时候,三人披着满天霞光到了枫桥镇。
枫桥镇地处半山腰,也就一百来户人家,镇子不大,三面都是枫林。
但是来这边的人流量不小,那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很有名气的寺庙天龙寺。
这天龙寺的名气不在于寺庙的建筑有多宏伟,而是主持慧明有一颗大慈大悲的济世之心。这些年,他天龙寺也时常救济很多流浪儿。
慧明老方丈传说以前是嵩山少林寺一位得道高僧,后来在游历终南山,途经枫桥镇,突然灵光顿悟,便住下不走,筹建天龙寺,用大道佛法惠普众生。
本身悟性就高,加上在少林寺藏经阁看门三十年,耳煊目染,自然得益非浅。
传说就算在少林寺扫地三年,都会有不小的收获。要论佛法修为,颇得大乘经义。武元庆同慧明住持关系一向很好。
所以他们三个人一到天龙寺门前,便有知客僧好生接待。派人专门同通知慧明方丈。
慧明方丈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寺内的具体俗务早就交给大弟子圆觉带领众弟子打理。
但他听说武元庆来访,还是亲迎到佛堂外。慧明方丈知道武元庆在邢部述职,主管六扇门,也是少数几个正直的官员之一。
他对武元庆是这样评论,正直而不迂腐,平时对下属并不拘限条条框框,他本身就是个刺头青,有手段,并不铁血,在法理和人情中能够尽可能平衡,帮助那些弱者。对于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来说,他就是一个愣头青。
所以他在邢部任职那么多年。并不能上到高层,也只是个被当刀使的命!
不过武元庆也无所谓,他做什么事就力图心安,率性而为,他下来化妆巡查已经半个月了,到旌德县恰逢三月三娘娘庙庙会,那天的蹊跷案子他虽然没有目睹,经过几天的走访,还是理出了一点头绪。
他其实对案件的兴趣还不如对段小二这个人感兴趣,因为从这个人身上仿佛看到自己年青的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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