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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目击者是被害人的妻子，二十三时三十分左右和女儿一起回家，之后不久就发现了。”
坂本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辖区搜查员说的话。脑后的头发乱糟糟的，有几根头发有点乱跳。在横滨警视厅的休息室被北原叫醒还没过多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田边夫人和女儿怎么样了?”
“在警车里等着。”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似乎很冷静。”
“嗯，她自始至终都很镇定，没有慌乱，她女儿也是。”
北原确认了一下洗脸台下，抬起头问搜查员。
“她女儿多大了?”
“嗯……”
搜查员翻了几页自己的笔记本，回答北原。
“田边优美，八岁吧。夫人是田边理荣子，四十三岁。听说她和被害人田边克之是再婚，女儿是夫人带来的孩子。”
“待会儿，能让我直接和她们两个人说话吗?”
“我知道了。那么，请您在车里再等一会儿。”
“请多关照。”
搜查员收好记事本，向北原和坂本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北原他们在浴室前的更衣室。米色的洗脸台很大，很占地方，旁边放着洗衣机。浴室用玻璃门隔开，玻璃门现在是完全打开的。浴室里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把手伸进浴缸里，做着什么工作。
“北原，你怎么看?”
坂本突然问道。大概是关于妻子和女儿的反应平静的事吧。。
“真让人在意。田边夫人的反应，不是很正常。”
“回到家一看，老公变成这样了，一般人都会惊慌失措才对。”
北原踏进浴室，往浴缸里看。
一个男人双手朝上，仰面躺在那里。男人的双手被绑带绑在手腕上，固定在出热水的水龙头根部。嘴里塞着毛巾之类的东西，衣服还穿着。不过，好像是被淋浴喷头泼了水，全身都湿透了。
北原注意到尸体的衣服上到处都被染红了，淋浴的水似乎在发现后就被警员截住了，现在当然没有再流出来。
“水里有血吧？是从哪里出血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看着北原，是负责赤木夫妇案发现场的监察医生。
“也许应该说是从全身开始。”
“怎么说?”
监察医生把疑似田边克之的男子的衬衫卷了起来，扣子好像已经解开了，胸部到腹部都露了出来。
“你看这个，明白了吗？”
尸体身上密密麻麻地残留着红黑点，数量多达三十多处，就像注射过的针刺痕。北原想起了自己在辖区内抓获的毒品中毒患者的手腕。
坂本也走了过来，隔着北原的肩膀看着遗体。
“稀稀落落的，有无数个伤口，那是注射针造成的吗？不，也有很大的。”
“右边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还有左腹部的刺伤，恐怕是用直径两三毫米以上的凶器刺的，应该是冰锥或锥子之类的东西。如果找找的话，应该还能找到。其他的都是用相当小的针扎的，虽然要上验尸台才能知道具体情况，但胳膊和腿上也有同样的伤痕。”
“那么，死因是这些针吗？”
“我想是的。”
“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我只按现场的状况说，凶手首先用针刺了这个男人的全身，而且是用非常细的针。”
“是为了让他痛苦吗?”
“对的，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之后换了凶器又刺了好几次，胸部和腹部的就是那个。不过，我不认为这些是直接致命伤。”
“是因为心脏和动脉脱落了吗?”
“心脏确实是这样的，但血液的颜色接近鲜红色，我想很有可能是伤到了动脉。如果在动脉出血的状态下，被水泼到一边不管的话。”
“是失血致死吗?”
“这种可能性最大。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这块较粗的伤口，我会在验尸台确认，但总觉得伤口太浅了。”
两鬓斑白的监察医生从放在脚下的银色硬壳中取出一根尖端略微蜷曲、长约二十厘米的针，他把针插进尸体胸口的伤口，确认能刺到里面后才拔出。
“连四厘米都不到。这种伤，成年男性使劲刺的话，能刺到五厘米到十厘米。”
“凶手下手的时候，有所犹豫才造成这样的伤口吗?”
“嗯，现在还只是可能性阶段，你们这些搜查人员在现场问得太详细了。法医的正式意见，我会在尸体解剖之后再提出。”
“医生，最后还有一件事可以吗?”坂本咬住法医问。“和那件案子相比，怎么样?”
“我觉得你问得太过分了，我觉得你也不能随便加入你的主观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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