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雪夜(2 / 2)

威廉姆从地上爬起，嘴上黑色的口罩不停向内抽送着空气，周围的雪花漫漫聚集在上面，形成一层白色的冰壳。他用手轻轻一敲，薄冰的碎片随便纷纷落下，他没有理会那只高个子荒鬼，而是直接转身向着女人和孩子的方向冲去。

刚走了几步，威廉姆便为自己一时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背部传来一的阵刺痛让他整个人不禁颤栗在原地，等他回身时却已晚了，一柄生锈的短刃从他左侧背部刺入，随着威廉姆向前跌倒，高个子荒鬼整个人骑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死死的将他的头按在地上。他们显然很忌惮那束紫色的光线。威廉姆挣扎着将脸侧过来，胸腔的挤压让他肺部能够吸入的空气急剧减少，他口罩的吸力明显减弱了许多，等到眼中紫色流沙再次加速了旋转，他侧眼向前看去，又是一道紫色光线，穿过女人身上那只荒鬼的脖颈，同时又将他后面一人的手腕射穿。随即一人倒地，一人扔掉手上的匕首，发出一声尖嚎。

在这短暂停滞的一刻，女人用着类似体操式的轻盈动作翻身站起，一把扯下面纱扔在一旁，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容，随后几步来到小男孩的身边，双手捂住男孩的耳朵，深吸一口气后，嘴唇微微颤动，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I te e f d！Itereie！”，一道声波从她的口中扩散出来，一层雪的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威廉姆只觉得有人正在拿着他的大脑当成一只拨浪鼓不停旋转，整个人已经分辨不出方向。

而仅剩的两名荒鬼， 双耳则同时喷涌出一股液体。片刻停滞后，两人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骑在威廉姆背上的大个子最先站起身来，将插进他背后的刀刃抽出，怒吼一声，向着女人冲了过去。

女人并没有闪躲，而是半跪在地上紧紧抱住身前的男孩，这时，她身后矮个子纵身一跃，挥动手中的钢刃，一刀劈了下去。只是这一刀却正好砍在高个荒鬼的脖颈处，一支血柱喷颈而出，高个子闷吭了一声，倒头摔在路边。矮个子的塑料面具上，沾满了血迹，他大声叫喊着高举双手，嘴里说着不知道内容的语言，握住刀柄，然后全力扎进自己的腹腔。这是一把钝刀，勉强扎破了他身上的棉衣，却没有刺进身体。矮个子发疯了似的，不停用刀尖向自己的腹部扎去，伴随着一阵凄惨狂躁的咆哮，半分钟后，血浆沁透了衣物和刀身，随着最后一次挥动，矮个子面具上的两只眼睛渗出两股黑血，之后躺倒在地上，不再动了。

空中的落雪稀疏了许多，女人抱起孩子，男孩啼哭的声音渐弱，搂着女人的脖子，在她怀里慢慢睡去了。威廉姆缓缓起身，背后匕首刺入的位置已经将黑色的衣料洇染出一块黑红的血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背部剧烈的疼痛和止不住的咳嗽，黑色金属口罩的气孔上，也不时滴落几滴红色的液体。威廉姆体内的疫苗正在拼命得止血，并且在伤口处加速组织的愈合，但让他真正担心的，是锈迹造成的后续感染。威廉姆眼中的微光已经暗淡了许多，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浅两行脚印，向着面前的黑色立方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