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纳塔尔(1 / 1)

这个犯罪团伙不仅拐入流浪儿，还会卖出去。和教会的招人领养不一样的是，他们卖出的价格非常惊人，出手的目标也不一般，是住在镇北郊的大地主、大贵族们，没有一定权势的富豪即使想买，也要花费不少周折，他们可没有豁免权避开警厅的搜查。

如此高昂的价格，卖出的自然都是出生时被天使吻过的孩子。一旦大人物们交过定金，这些面目清秀俊丽的少年、少女就会被团伙当宝贝养起来，平日里也不会再让他们出任何任务。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才去做，这些少年少女会被送到本地妓院，在里面呆满半年到一年后才会被接回来。有些团伙自己就经营着不止一家妓院，整个流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杰克加入的这个团伙在本地不是什么大帮大派，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号都没有，而它的建立者，蒙特里奇起初只是个本地的无赖。就像其他无赖一样，每天做些偷窃、敲诈、捡垃圾的活，但和职业捡垃圾人不一样，他们绝不会在人前捡垃圾。

哪天实在没钱了也会做些短工，晚上出门一定要记得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带在身上，不然万一到路边的野鸡店里装大爷被拆穿怎么办。再喝个醉醺醺，回到自己的贫民窟破屋，一觉睡到天亮。

但蒙特里奇不是一般的无赖，他做梦都想牵一下那些漂亮迷人的贵妇的手，而不是每天都去看那些野鸡的脸色，闻她们身上呛鼻的廉价香水，实际上他想的远远不止如此。他把用在没有前途的无赖事业中的优秀品质，勤劳、执着、善解人意，用在了做生意上。

他开始雇人，几乎所有的应聘者在听到他开出的薪水时都弃他而去，而他做出来的熏肉由于时间过长开始发霉、腐烂。即便如此，他依旧不会自己去吆喝，每天准时守在小镇的雇佣公会门口，不厌其烦地向每个他欣赏的家伙——穿着破旧、面带菜色的可怜人，推荐一下前途无量的熏肉商行销售职位，再无意中透露一下他的老板身份。

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守在公会门口，维持着已经有些消减的笑容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人们进进出出。一个衣衫已经褪色的少年带着惶惶的神情走进了公会，过了一会，他低着头走了出来，就这么伫立在门口望着车来人往的街道，半天也没挪动过脚步。

蒙特里奇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凑过去送上自己的关怀，“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少年抬起头，看着蒙特里奇的装束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来找工作的，就笑了笑，“没，你呢？”

蒙特里奇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但考虑到熏肉摊的近况，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推荐那个前途无量的职位，现在他都不说薪水的，避免大家一听就跑了。见少年有点不乐意，他又加了句“包吃住”，尽管说完他就后悔了。可没想到的是，少年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是真的吗？先生。我非常能干的，请一定要将这个职位给我，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熏肉摊就这样开张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没我们的小杰克什么事了。

尝到甜头的蒙特里奇又用同样的办法招到了几个流浪少年，但他的本钱就这么多，没办法再开更多的摊位，摊位一年上交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这难不倒蒙特里奇，别忘了他是什么出身的，少年犯罪团伙就这样初具雏形。

之后的十年里，少年犯罪团伙像夹缝中的老鼠迅速繁衍生息，直到如今的规模。蒙特里奇清楚自己的少年团偷东西是一把好手，但根本没有和其他黑帮硬碰硬的实力，于是不惜代价每年都给当地的一个大黑帮送过去大量的金币，终于让自己的少年团成功归附到那个大黑帮的羽翼之下，自己也成了该黑帮的小头目之一。

在一次次黑帮老大宴请重要人物的派对上，他作为陪客充分运用自己的长相扮滑稽，成功在这些大人物面前混了个脸熟。蒙特里奇自知那些大人物看不上自己，他另辟蹊径，把跟着这些大人物过来的马车夫、侍卫、仆人都贿赂了个遍，效果出奇的好，少年团自此在镇上再无后顾之忧。

从那以后他不再埋怨给自己这副身躯的光明之主，每年还给教会捐赠一笔赎罪金，为此教会特地给他颁发了一枚慈善徽章。也许是他捐出去的钱确实帮到了一些人，光明之主只是默默地让天使记录下他的罪行，并没有立马清算，这些年来蒙特里奇一直顺风顺水。

直到在开妓院这件事上，蒙特里奇碰了壁。他几乎花掉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前前后后打点了个遍，也没能买到一张合法妓院的牌照。尽管这位佩戴慈善徽章的矮土豆送上来的财富很让人心动，掌管牌照的那位先生也有自己的顾虑，他知道蒙特里奇根本保不住这棵摇钱树，卖给他只会给自己添加一个潜在的麻烦。作为收下这些“善款”的一点回报，他在宴会上向蒙特里奇有意无意地指了指镇北郊的方向。

纳塔尔今年15岁，他很不幸。两年前他还在一个小魔法学院里学习魔法，却因为交不起高昂的学费被迫离开，失落之下他离家出走来到了阿芙莱镇，想去这个名震帝国的魔法学院碰碰运气，听说这里对资质高的人可以免费录取，看有没有好心的魔法师会收下他。

遗憾的是，他身上挂着0.2精神力的标牌，在学院门口站了三天也没人搭理他，这让对自己的魔法天赋一向有信心的纳塔尔失落了起来。十三岁0.2的精神力确实足够进入阿芙莱魔法学院，但是必须得交钱，因为还没惊艳到可以公费的地步。

流落街头的纳塔尔自然而然成了蒙特里奇的吸纳目标，刚刚学会将精神力离体的他被拐骗进去后就再也没能逃出来过。两年后的他开始发育了，原本就俊秀的脸在拉长了一点之后竟然有了些女性的味道，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小白脸，看在眼里的蒙特里奇也由此萌发了一个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