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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边境哨塔，其实只是所罗门城设置在边境区域的一块飞地，中间间隔着很长一段无人区，遍布着各种危险。
这个连补给都很困难的堡垒，驻扎着几十人的敢死队，并每年进行轮换，防备边境外可能突如其来出现的夜潮，免得所罗门城毫无防备。
邓肯被剥夺职位，流放至此，也就意味着他几乎不能再离开哨塔，除非遇到非常特殊的情况。
这几乎可以说是除了死亡之外，最严厉的惩罚。
但邓肯本人被带走之时，表情却非常平静，他甚至没有再为自己说一句辩解的话，只是深深看了陆白一眼。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在这一刻，他没有太过于关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更关心陆白说的是不是真话。
陆白沉默了，老实说，这个结果是他想要的，毕竟他不可能原谅一个差点杀死他的人。
但现在，胜利来临之后，他却并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反而更类似于一种平淡的疲惫。
他现在更需要一场休息。
很快，当他提出要求之后，就有人给他安排了新的住处，一个虽然并不奢华，却也算干净整洁、设施完善的宽敞房间。
当然，他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只能暂时先待在房间中。
第二天，陆白就得到消息，他暂时不用去「大图书馆」了，波顿馆长也受到此事牵连，虽然因为陆白直接“吞噬”了旧日之书，导致没有证据，但波顿馆长还是受到了严重处罚。
他丢掉了馆长职务，并且被责令监禁在自己的家族之中，不得踏出一步。
相对于邓肯来说，这个处罚并不算严重，这可能是因为波顿拥有一个大贵族的姓氏——尤利塞斯。
就是在旁听席试图招揽他的那个家族……
嗯，严格说起来，这个姓氏代表的家族，在所罗门城确实尊贵，其创始人是所罗门城的奠基者之一，几十年中起码出过十几位实权长老，名声显赫至极，能保下波顿，并不令人意外。
陆白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的目标本来就是邓肯，波顿只是次要目标，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起码想要他命的人都受到了处罚。
之后接任「大图书馆」的代理馆长是个表情严肃、有些秃顶的中年人，身材干瘦，一副标准的学者样子。
他为陆白送来了一些神秘学者经常使用的神秘学书籍，让陆白起码能够先自学一些神秘学方面的技巧。
虽然神秘学者的体系随机性太大，很难针对每个人的体系做出深度研究，但至少一些对于灵性的使用技巧，还算是共通的。
包括一些仪式、刻印符文之类的技巧，虽然没有炼金术士擅长，但依仗着超高的灵性，基础部分的使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陆白对这些超凡知识津津有味，甚至拿出了在现实世界中高考的拼搏精神，硬是啃下了几本大部头。
不说精通神秘学，但起码对神秘学者这个超凡职业有了些基础的认知。
就在他废寝忘食之时，长老会在经过几次紧急会议之后，终于通过了针对他这种情况的验证方案。
他们决定使用第一次会议中就提出的办法，让陆白在一个单独的隔绝空间中，裂解一个特定的污染物，来确保这些污染确实被消灭了，而不是逸散出去，继续造成更多污染。
试验会在数天后举行，因为启用一个被封禁的污染物，并将它运送到独立空间里，再使用各种手段确保它不会外泄，着实比较耗费功夫。
就在这期间，陆白重新恢复了自由，据说是在先知的要求下，长老会终于同意他在内城区范围内自由活动。
这倒是满足了陆白的好奇心，他来到所罗门城这么久，这次终于能够亲眼看一看这座城市活着的样子。
毕竟在游戏之中，这里早就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根本啥都看不出来。
然而这里让他有些大失所望，除了有限的那些宏伟建筑，其他大部分内城街区也不过是矮墙和砖房搭砌的混合体，到处都是几百米长的砖墙和神态抑郁的市民，卫生状况也有些堪忧，街头能发现随意丢弃的垃圾没有人处理。
这还是情况相对较好的内城区，如果换成外城区，陆白已经很难想象那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这当然也容易理解，人类最后一座城市的名号虽然响亮，但这称谓的背后，更多代表着人类生存境遇的艰难与窘迫。
城市里混的最好的往往是在外面冒险的亡命之徒，这些人中很多甚至都不是超凡职业者，仅仅只是普通人，就敢在怪物林立、危险遍地的城外“淘金”，寻找各种稀有物资变卖。
炼金教会鼓励这种行为，很难说是为了那些可能压根没什么用的材料，还是为了削减城内资源匮乏的人口压力……
刚过正午， 烈阳已经开始落下，整座城市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朦朦胧胧的无法看清。
陆白站在一个钟楼上，注视着渐渐沉没在夜色中的街道轮廓，沉默不语。
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是他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有着清晰的实感。
“哒哒哒……”
在他的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有个人从楼体走上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所罗门城已经一天比一天死寂，人们渐渐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欲望。”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旁边感叹。
“我小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人们脸上还能看到希望，但这么多年来，这点希望也渐渐消失了，所有人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下躯壳在为生存而搏斗。”
“这样啊……”
陆白没有接话，只是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他转过身，看向了身边的女人。
“你……”
结果只一眼，他的心中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差点没把内心想到的话语直接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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