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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拂,草木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招摇的碧草之上,血迹斑斑。
郑俨催动胯下宝驹“千里灰”,一骑绝尘般越过刘黄、孙贲等人的尸体和正在收敛同僚尸体的五名骑兵,疾疾追向那逃走的贼人。
“千里灰”虽不如郑烟儿的“银铃”漂亮,但亦是难得的宝驹,马身高大挺拔,四蹄修长,奔驰的速度还要在“银铃”之上。
鹰扬府骑兵的军马,虽然擅长持久负重,能够载着重重的骑兵装备奔行数百里,但短途奔跑的速度,却远不如“千里灰”这等良驹,再加上马背上又多了一人,没过多久,便已被郑俨追上。
莫还生听到背后响起疾如雨点的马蹄声,暗吃一惊。回头一看,发现一个二十来岁、衣着华贵、腰悬长剑的公子哥正骑着一匹高大的灰马,追在自己身后。
莫还生忍不住心头讶异,自己虽是靠着偷袭,但数招之间杀得十余名骑兵伤亡过半,连他们都不敢再追自己,这青年公子哥竟然敢单人独骑追赶,难道手底下很硬朗?
莫还生嗤之以鼻,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这些世家公子,能有多少人愿意下苦功习武,多半是被身边的人吹着捧着,练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自以为武功了得,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
不过,护送“仙人”回山寨要紧,莫还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
那灰马轻快迅捷,速度远在军马之上,很快便已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十余丈。
莫还生反手一刀,刺入马臀。战马吃痛,更发癫狂,发足狂奔,郑俨的“千里灰”虽然神骏,一时之间竟然也追之不上。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战马虽然一时吃痛狂奔,终究因为流血而渐渐慢了下来。
莫还生毫不犹豫,催动真气,激发战马全部潜力。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马,逃进林中之后,便要弃马而逃,有何可惜?
郑俨虽不舍得以真气催发,对“千里灰”造成伤害,但眼看贼人便要到达陉山脚下的密林边,心知若是让他逃进密林,林道曲折,视野狭窄,便再难追捕。
他不愿放过这等高手,一狠心,将手掌按在马背之上,真气渗透进“千里灰”体内。
“千里灰”得了真气激发,精神抖擞,瞬间提速三成,很快便追进到那贼人两三丈距离。
郑俨不舍得再以真气驱使“千里灰”,拔出长剑,腾身而起,跃向莫还生背后,暴喝一声,奋力将剑掷出。长剑经天,宛若苍龙翱翔,钉向莫还生后背。
这一剑,郑俨已运用了“质朴剑诀”,将劲力收束在一点之上,力道可崩山石,速度快逾闪电。
莫还生听得背后剑啸之声大作,心中一凛。
剑未至而啸声已响彻长空,足见这一剑中所蕴含的内力委实惊人,让他再也不敢小看追上自己的青年公子。
莫还生身在马上,不能躲开,否则长剑便会穿过前面的李妖言,甚至直接贯穿马身。
莫还生一咬牙,决心挡下这一剑。他拔出刀来,返身一劈,刀尖正中郑俨剑尖,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莫还生浑身一震,正欲施展巧妙手法挑开长剑,却觉一股沛然巨力自剑上不断传来,沉重雄浑,有如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中一般,又快又强,竟是无暇卸开。
莫还生大惊之下,只能急速催加劲力,以硬碰硬,奋力将长剑震开。这一下,他只觉使刀的右手虎口酸麻,连右臂也似乎僵直了起来,暗道一声“好大的力气!”
他硬接这一剑,巨大的力量传到马身,那马竟然后腿一软,跪了下来,眼看就要被冲击之势掀个倒翻。
危急之际,莫还生一手提起李妖言,从马上跃起,抱着李妖言就地一滚,卸去劲力,竟然没有摔伤。
郑俨从天而降,接住被莫还生震飞的长剑,没有给他站起的机会,接连三剑,如陨落的山岩石雨,逼向莫还生。
只从莫还生格挡那一剑的姿态,郑俨已知他是与自己同一级数的高手,绝非适才那两名贼人可比。是以,他上来就使出了夺命杀招。
莫还生到底不同于风随云和方别鹤,反应速度甚是了得,危机之中一把推开李妖言,自己则在往后疾滚的途中,从身上不知何处摸出三把飞刀,如长电经空,甩向郑俨三处要害,逼得郑俨只能变招将飞刀格开。
飞刀力道极强,震得郑俨手中长剑嗡嗡作响。
郑俨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功力!”
两人互视一眼,均觉对方颇为棘手!
不过,莫还生比郑俨更加心急。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被郑俨纠缠住,等其他骑兵收拾完断后的风随云和方别鹤赶来支援,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看距离陉山脚下的密林,已经不足十丈,此时若是抛下李妖言,转身就跑,当可逃进密林之中。
只是,他知晓李妖言的重要性,如何能放弃?
郑俨玩味地看着眼前贼人,觉得自己追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此人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反应迅速,功力深厚,较之先前那使剑青年还要强上许多。
不过,郑俨自信,自己比对方还要胜上一筹!
莫还生站定身子,手握大刀,指着郑俨道:“在下陉山莫一心,并未招惹阁下,阁下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适才交手,他已然察觉,眼前青年功力深厚,隐约还在自己之上,剑法更是高明,不在燕霜绯之下,让他生出不是对手的感觉。
在劝说郭方预跟上烈王,追截李妖言之后,莫还生和风随云、方别鹤三人找到先前发现的一池小湖,借水汽逼出体内如附骨之疽一般的“烈火劲”。
而在他他们终于将绝大部分的“烈火劲”逼出后,正好遇上“狂刀”孟苏、“飞鹤”卢松和“龙虎兄弟”等带来支援的大部队。
莫还生遂下令分成两队,一队由自己和孟苏、风随云、方别鹤率领,寻找和接应“卢公”,另外一队由“飞鹤”卢松带领,搜罗落单的青龙帮众和环翠谷弟子,尽数杀掉,以免走漏仙人临凡的消息。
郭方预一路都以剑气留下暗记,所以莫还生等人才能循着暗记,很快找到了郭方预。
其时,他正与“烈王”斗得正激烈。见到莫还生等人前来,“烈王”立刻知道自己无望取胜,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功力竟然暴增,一掌震退郭方预之后,转身便逃。
突围过程汇总,烈阳天还顺手杀死了莫还生二十多名手下。
郭方预的下属弟子在“烈王”手下死了不少,连自己也吃了一记“烈火劲”,真气运转不畅,现在手下高手精锐皆至,如何肯放过“烈王”。
他强忍着伤势,让莫还生与风随云、方别鹤三人连同十几个兄弟,带着李妖言先赶回陉山寨,自己则与“狂刀”孟苏等生力军,一路追杀“烈王”。
莫还生在枫树下找到李妖言,但他似乎陷入了神秘的沉睡之中,无论怎样也叫不醒。莫还生自然不敢用强,便派人一路背着李妖言,折返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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