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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桌上的烛台前,淡黄的火光微微颤抖着。我借着这朦胧的光芒,一寸一寸地阅读着手中晦涩的古籍,这些古文字真的很少有人能再看懂了……
“神说要有光,世界上便有了第一份光亮;神说不应混乱,世界上自此有了秩序。”所罗门王在《旧约历》的序言里这样写道。作为西大陆的初代统治者,亚特兰大帝国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王,所罗门一直自比为神,“我总感觉自己比那些所谓的他看得更远。”这是他在《所罗门王》中的自述。事实上,他也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只不过是他用灵魂与恶魔交易后,才换来的强大。“所罗门王与七十二柱魔神”的传说,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是耳熟能详的。
我停下思绪,右手持着黄铜放大镜,一行一行的译读着。
〔旧纪七年,古大陆一分为二,位于左侧的板块漂浮到了西方的千年海域,史称西大路;另一半则远涉东方,无人知晓。〕
〔旧纪11年,贝尔山脉、蜜丽尔山、阿德雷斯山脉,相继在大陆北端形成,并因板块运动而汇集到一处”史称大世纪龙脊”。其中,由于海拔过高形成的极端地势----“冰焰极圈”吸引了众多复苏的旧日支配者。亚弗姆-扎击败了其他四位,统治了这里。自此,这里成为了人类禁区。史称“分食众神之桌”。〕
〔旧纪23年,旧日支配者“海神”巴萨坦浮出千年海域,并用蟹钳击碎了西侧大陆架,部分陆地因此分离,后称为“白银岛”,断口处被称为“天堂之吻”,内海得名“月琴湾”。〕
〔旧纪28年,不祥死雾现世,东大陆架被侵蚀破碎,形成了“无声海”,又名“暴乱海”,分离出的大陆永远消失在了死雾之中。〕
〔旧纪54年,旧日之战,舒卜-尼古拉斯陨落,天降血雨。索罗河北岸支流末端形成了神唾湖。〕
〔旧纪67年,白银岛地动,南端破碎形成了天使海峡以及霍乱群岛。〕
……
这些古文字要比现在的花体、正体、钧体字母复杂得多,在午夜去研究《旧约历》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自嘲地想着,揉了揉发酸的的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
我重新回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更厚的古籍。果然加兰的正体看着更赏心悦目,我抚摸着封皮上《新约历》三个单词,点头笑了笑。这本书算得上是《旧约历》的后续,只不过两者之间年代跨度太大,作者桑蒂斯和所罗门王是否有血缘关系是无从参考了,但毫无疑问,作为唯二的记录大陆历史的人,他们同样伟大……
〔新纪10年,所罗门王以索罗河入海口的海黎平原为根基,建立了索托邦国。〕
〔新纪15年,所罗门王征服索罗大自流盆地的诸部,改索托邦国为亚特兰大帝国,所罗门王称帝。〕
〔新纪23年,所罗门王帅师北上,败于撒克尔部族。〕
〔新纪53年,所罗门王病逝,次子发动政变,盛极一时的亚特兰大帝国分崩离析,长子布拉德死于乱军之中。〕
〔新纪54年,布拉德旧部西进,横渡索罗河,绕过神唾湖,面朝天堂之吻,背靠黑日之森建国,史称“布拉德帝国”,后改名为“加兰帝国”。〕
〔新纪70年,三王签订合约尊精灵王为首,在大陆最南端的“沙海”北侧建国,史称“凯图勒帝国”。〕
〔新纪71年,奥图大帝远征密丽尔峡谷,并建立帝国。因为三面临靠山羊之森、余晖之森、黑日之森,史称“莱茵帝国”。随后便与位于密丽尔峡谷东侧的撒尔克部族展开了长达千年的战争。〕
〔新纪18年,海黎残部于索罗河南岸建国,史称“鲁恩帝国”。〕
〔新纪90年,格拉基于赛文河底苏醒,第七代龙王战败神陨,凯图勒被迫迁都布威尔。〕
〔新纪110年,鲁恩帝国发明了蒸汽机。〕
……《新约历》果然要比《旧约历》繁杂许多,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历史的车轮一直转动,时间是多么无情,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歇。我肃穆的扶过书架上一排排书籍,这里的史书中每一行文字,都有着多少人的血泪。它们所记载的,所表达的,大多不被人在意,有些甚至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这是一个文明,一个时代的悲哀。我准备把手中的《新约历》放回书架上……
“赫尔墨斯,好久不见,”空灵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呆住了,手一抖,《新约历》掉到了地板上。我连忙转过头,看到一位极为妖异的男子正站在我的桌案前,我的眼睛有些泛红。
“是……是您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子与阿撒托斯同归于尽的画面历历在目。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您……您真的……真的还活着,”我抽泣着,“可为什么您不来见我?”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已经死亡了,”男子微笑着,“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我贤者之石的投影。”
我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我的主人,我所追随的,世间至高存在----伊克斯,祂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与痛苦,这让我恍如隔世。多少年了,我伟大的主人从来没有流露出这种无力的感觉。
“我真的很感谢你,赫尔墨斯,如果你没有写下《亵渎秘典》,我也不可能以此为媒介建立“乌托界”,”伊克斯笑了,我从没在主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真挚的笑容,但祂眼底却满是孤独……
伊克斯挥了挥手,一道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书房里。看着他们熟悉的面容,我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夏雯主人……克劳文老爷子……凯瑟琳小姐……约舒娅……”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是啊,他们都死了,但好在他们都还活在我的意识里,”伊克斯走到夏雯面前,祂抚摸这夏雯柔顺的长发,眼中的爱意炽得像正午的太阳,他每一个动作都温柔似水,“至少我还能见到她……”
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伊克斯的面容,摔碎在书房的地板上,但是并没有留下水迹。
“夏雯,我好想你……”伊克斯喃喃的说道,祂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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