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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的两个人在看到楚军的大部队渡河之后，都知道巨鹿之战显然要进入真刀真枪的对抗的大规模交战阶段了。
但是唐尧却显得有点疑惑。
因为眼前的情况很明显，楚军全军渡河是项羽在接到了英布战胜秦军之后立刻就做出的决定。
但是如果按照流传到现在的史书上的记载分析的话，那么项羽应该是在英布两个人带着两万多人已经把王离的运粮通道打断了好几次之后才带着全军渡河的。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要知道无论是之前的宋义还是现在仍然在徘徊不前的那些诸侯联军，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个，那就是他们是不是能够正面打过秦军。
这不是一个笑话，毕竟章邯和王离率领的秦军已经九战九捷了，除了现在在围攻巨鹿城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小挫折之外，之前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
即使是现在秦军能够称得上一句“师老兵疲”，但是真正的战斗力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况且这个年代的攻城，一围围上个一年半载，甚至是几年的，都不是什么太过罕见的事情。
而这也体现了项羽的胆大心细之处，英布的试探让项羽知道了眼前的秦军已经不是战无不胜的秦军了，楚军有着能够打败秦军的战斗力了。
然后等到王离那边因为粮道被骚扰导致已经基本上没有了两面夹击的能力之后，再全军出击彻底掐断王离和章邯的联系。
这个时候全军渡河同时掐住秦军的命脉的话，楚军并不是没有和秦军一战的能力的。
可问题是，如果项羽现在就渡河的话，那么无论是王离的秦军还是章邯的秦军都是有战斗力的，两面夹击之下，项羽能不能够守住甬道，也是一个需要打问号的事情。
于是不仅是唐尧，即使是于乐乐都在非常期待地看着项羽在全军渡河之后毁船砸锅，然后只让士卒们带上三天的干粮。
不过这个时候唐尧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只不过并不能够证实，所以跟于乐乐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之后，两个人就像是在拍摄现场看电影的一样地继续期待起后面的发展了。
在从背水一战的幻境里面出来，并且详细地了解过了这几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例的真实情况之后，于乐乐就已经明白了所谓的“背水一战”“破釜沉舟”这种类型的计策，全部都是主帅有过精心计算的结果。
就像背水一战的重点在于通过背水一战来给己方的偷袭部队创造时间和机会，破釜沉舟也是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幻境里面，比历史上符合逻辑分析的背水一战更加极端一点，现在项羽的这种行动让整个部队陷入了“不攻则死，不守亦死”的状态中。
其中“不攻则死”正是现在的情况。
粮草不足，后无退路，那么这些楚军为了活命也只能是拼了命去攻击秦军的粮道，这首先确实是正好就达到了项羽的目的。
此时已经偷偷跑到了楚军附近的唐尧和于乐乐，一路跟着楚军开始往甬道前进。
甬道不是一个特指的地名，而是指秦军在山间运粮的一条小路。
秦军自然也知道这里是自己的要害之处，所以并没有放松防守的意思。
只不过遇上了不抢他们就要饿死的楚军，双方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显然并不能够放在同一个层面上进行比较。
就在楚军一个个以一当十，奋勇杀敌的时候，于乐乐则是在问唐尧：
“咱们什么时候出手？看这样子楚军应该很快就要把秦军的粮道给断了哦。”
唐尧这个时候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摇摇头开始给于乐乐解释：
“虽然秦军被断粮道之后确实是会战力大减，但问题是这不是游戏，上了debff就立刻会产生效果。”
“实际上被断粮的影响是需要发酵一段时间的，而刚刚被断粮道之后的军队，除非是完全没有打通补给线的希望，否则的话反而会有一个战斗力的上升。”
“这也是巨鹿之战记载中‘项羽兵数绝章邯甬道’的意义所在：让秦军先缺粮而不是直接断粮。”
于乐乐听到唐尧这个话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现在如果楚军这边真的直接把整个甬道掐断了，不仅不会让王离那边的战斗力下降，反而会让他自己的部队陷入危险之中？”
唐尧点点头：
“没错。”
“本来我的打算是按照历史记载那样，在英布已经让王离那边基本上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之后，项羽大军渡河开始和章邯交战，这个时候去偷袭英布那边。”
“因为那个时候英布的部队是有一段比较安逸的休整时间的，在这个他们刚刚离开战场的时候突袭，正好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会相当轻松。”
于乐乐也是认同的点点头，这种长时间紧绷之后的放松是什么感觉，于乐乐也是很明白的。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不同，那么唐尧要如何应对呢？
看着于乐乐询问的眼神，唐尧接着说到：
“既然现在这个办法明显已经行不通了，而且看样子还是幻境里面和历史记载里面产生了不同，那么咱们就只有看看后面发生什么才能够随机应变了。”
于乐乐听到这种几乎和“看看再说”画上等号的说法，愣了一下问到：
“这也是兵形势？”
唐尧倒是对于乐乐的疑问完全不意外：
“在兵形势里面，随机应变的重要程度和兵权谋里面的‘庙算’是同一个级别的。”
“兵权谋是通过事前的统筹规划尽可能地减少每一个变数，让战事的发展象征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
“而兵形势则是在两军临场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破绽然后果断出手。”
“所以有一个调侃兵形势大佬的说法就是……”
唐尧指着现在场上的局势，还有明显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反抗力量甬道：
“你把某个大佬之前打过的经典战役搬出来让他再打一遍，他很有可能就不是这次的这种打法喽！”
对于唐尧这种看起来非常不负责任，但是偏偏又很有说服力的说法，于乐乐一时间感觉到自己的三观都要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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