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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恒心和杨灵二人,大摇大摆经过了几个差役跟前,走入了县衙内。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存放档案的架阁库。
恒心二人潜入进去,用火折点燃门口的油灯,将之持在手上,细细在木架上寻找起来。
“找到了!”不一会儿,杨灵便捧来一本厚厚的书,封面写着“县志”二字。
两人就着油灯发出的昏暗光芒,快速翻阅着手中的县志。
“大周洪武九年六月,大旱,赤地百里,县令王云升调外地之粮赈灾,百姓感恩涕零。”
“大周洪武十年八月,本县秀才吕公,得中举人,县令及县承具礼往贺。”
“大周洪武十年十二月,天大雪,百姓多有冻饿死者......”
......
两人飞速翻阅着,可其中绝大多数信息,于他们而言都是无用的。
“找到了!”恒心忽然低声道。
杨灵赶紧凑过来,只见恒心手指的位置,写着:“大周洪武二十二年秋,本县刘公,出资新建年山县私塾,收附近山村之穷困蒙童,不需束脩,兹为善事,故此记之。”
“这县志上也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并未详说那刘大善人的身份啊。”杨灵道。
“那是自然,大周轻商,刘大善不过是商人,县志上能提一笔,已经殊为不易了。”恒心道。
“那我们岂非白跑一趟?”杨灵皱眉。
“找洪武二十二年发生的大事!你想,这刘大善人,之所以选在这一年新建私塾,或是他刚来本县,或是他将要有什么动作,无论哪种可能,这一年,县中发生的大事,尤其是诡异之事,都极有可能与他有关。”
听着恒心的分析,杨灵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开,看向这个小和尚的目光中,已经隐隐藏着敬佩。
两人找了片刻,便有了新发现。
“大周洪武二十二年秋,本县西城,千年古树为雷电所毁,惜哉痛哉!”
千年古树,招来雷电,这本身并不可疑,但是与“这一年刚好新建书院”和“李老汉所说的人参果”两条线索串起来,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再找找其他。”恒心道。
两人又细细翻了一遍,却并未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了。
“我觉得,这株树可能有问题,我们不妨去看看。”恒心建议说。
“嗯!”杨灵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县衙,乘着仙鹤,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城西地界。
二人沿着环县的大河一直往下,终于在距离年山县私塾七八里地的地方,见到了一株巨大的榕树。
借着天上的月光星光,两人才勉强看清这巨树的模糊轮廓。
这榕树高约百米,数百根粗细不一的枝桠,从粗壮的主干上延伸出来,仿佛一柄巨大的华盖。
巨树树干中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缝隙,像是被雷电劈开的一般。
月华清冷,巨树的影子随风蠕动,透着丝丝阴森。
“两位且慢,这巨树有古怪!”
正当两人面色凝重,一步步向着那巨大榕树靠近时,一个白衣身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恒心与杨灵跟前。
这人一身白色儒衫,面容俊朗,向着与杨灵一拱手道:“书院内门弟子万山,杨仙子许久不见,”
说罢又看向恒心:“这位小师傅是接王寺内门吧?”
杨灵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原来是万师兄。”
恒心也自我介绍了一句:“小僧接王寺恒心。”
说罢又问道:“万师兄,不知道那榕树有什么问题?”
万山道:“我一见到这树,便眉心隐隐作痛,这是浩然正气示警,两位要小心才是啊。”
“我从距此不远的大洼村村民口中得知,这年山县周围许多山村里的蒙童,都被那所谓的刘大善人带走,觉得十分古怪,便一路追查到了这里。我看,这榕树多半是一只成了精的树妖,而且定然与那刘大善人有关。”
恒心与杨灵都点了点头。
万山从背上拔出一柄长剑,这剑十分奇特,竟是由一种纯白木材雕成,剑身上包着写满诗文的白纸。
儒家纸剑,名震天下,恒心自然也知道。
这造剑用的白纸,乃是以青云山上百年梧桐木为原料制成,自带浩然正气,其上再写上诗文经义,经历漫长温养之后,便能成为法器。
他左手并指,慢慢在剑柄上抚过,沉声道:“正气浩然,耳清目明!”
纸上的诗文墨迹,绽放出蒙蒙青光,在三人面前化作一道光幕,光幕中隐隐有诗文流转。
恒心透过这光幕,再往前一看,却发现先前的榕树,此时已经模样大变。
阵阵黑烟不断从树干的裂缝中冒出,根根枝桠极为扭曲,每一个树枝的末端都悬着一枚碧绿色的果子,那果子的形状,竟似一个个孩童头颅。
“难,难道......难道哪些消失的孩童,都被这树妖给.....”杨灵失声道。
恒心也脸色难看,如果他没猜测的话,李老汉那所谓得自大善人的人参果,便是那些消失的孩童的血肉灵魂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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