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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像沙子一样打在脸上,鹿失缩了缩身体,在狭窄的小道上,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心里像挂了一个石头一样沉重。
刚才在课堂上,千尾鱼没有回应他的话,他感觉她读出了他话里的怒气,只是她懒得顾及他的情绪。
是啊,她应该就是一时兴起,把自己当做消遣,才会接近自己的吧?
是因为自己笨拙的逐爱滑稽可笑,生性调皮的她,这才有兴趣琢磨出一套“恋爱攻略”,让自己出丑,逗她开心吧?
鹿失越想越生气。
眼眶没出息地变红,像被辣椒辣到了一样,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后几天,鹿失都没有跟千尾鱼说过话,他的生活又变成了初入早安城之时的模样,形单影只,无人相伴。
“恋爱攻略”作罢,鹿失的单向喜欢变回了原来的独角戏。
他跟夏鸣蝉,仍旧只是陌生的同班同学,始终隔着天堑般的距离。
在鹿失眼中,夏鸣蝉总是认认真真的,仿佛做什么事儿,她都会投以全部的认真,像一朵倔强而美好的花,盛放于鹿失心中,让他情不自禁地滋生出想像她一样认真地对待这个世界,对待生活、对待学习。
枯燥的灵术概论课上,鹿失昏昏欲睡,隔得不远的夏鸣蝉却在认真记笔记,一笔一划认真勾勒的字迹仿佛会在她的注视下,开出美好的花儿。
鹿失敲敲额头,打起精神,认真听课,认真记笔记。
他想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样认认真真的,虽然当下尚无勇气与契机走进她的世界,可鹿失仍在期待着,等自己变成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就自信地站在她面前,对她诉说藏在心底的喜欢。
鹿失始终觉得,没有觉醒灵能,性格又内敛沉闷的自己,尚不具倾心的资格,倾心于那个明眸有光,满载美好的女孩。
他在心里高干:必须要变强,只有变成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从这天开始,鹿失一改之前消极懒散的学习态度,拼了命的认真学习。
虽然还没有觉醒灵能,但自己千万不能气馁,要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在灵能觉醒之前,就把关于灵武者的各种理论知识都学透吧!
他不是一个有有天赋的人,即便下定了决心,学习进度还是很缓慢,但他一直在咬牙坚持,只要一直在努力,心里的焦躁与沉闷就会减轻很多。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只是不愿意承认,当一名连自己都骗的大谎言家,是他无师自通的本领。
他其实很清楚,突然沉溺于学习的自己,只是寻了一份恰当的借口,掩饰自己缺失勇气奔赴心仪女孩的事实,像一个躲在麦田里的稻草人,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全力表演无人观赏的独角戏。
可他不愿意拆穿自己。
两个星期后,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测验考试公布了成绩。
鹿失想像夏鸣蝉一样认真对待学习,可考试的成绩下来,夏鸣蝉收获了与她认真的努力相匹配的成绩,而他却考得一塌糊涂,让自己付诸的努力,沦为笑话。
看着自己糟糕的分数,少年打自心底喷涌而出的热情冷了许多,无法忽视的失落爬上心头,伴着难以抑制的无力感!
他站在清晨雾浓的操场,凝望远方,心中如清晨的操场,浓雾茫茫。
天渐渐变冷了。
天黑得越来越快。
晚自习的铃声还没有响起,白昼就已经变得模模糊糊的,意图淹没一切的黑夜蠢蠢欲动,蚕食模糊的白日。
晚自习之前的操场上一直很热闹,大部分学生都在沿着跑道在散步。
有男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嬉笑打闹。有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低声轻抒心绪。也有男孩跟女孩小心翼翼地并肩同行,互诉心语,脸上浮现出青春独有的稚嫩美好的红。
鹿失拿着厚厚的课本,独自一人在沿着跑道漫步。
他受到了打击。
心里更多的是,是不服气。
“鹿失,你就这么笨吗?不管怎么学考不了一个好的成绩吗?”
他自己问自己。
“不!”
他捏紧了拳头。
“我一定要变得更好,无论成绩还是人,自己都要努力变得更好!”
他埋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只有变得更好,你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不然你干脆就别喜欢人家了。”
跑场上灯光昏暗,心绪恍惚的鹿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对方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想让鹿失给他道歉。
撞他的人,正是死鱼眼少年洛灰,虽然鹿失和他素无交集,可鹿失实在不喜欢这个臭死鱼眼,现在被他撞了,他还用眼神威胁自己跟他道歉,这是什么道理啊?!
才在心底暗暗立誓要变得更好,要以自己的方式告别怯懦自卑的自己,如果现在跟臭死鱼眼道歉了,还谈什么改变?
鹿失深深呼了一口气,迎上臭死鱼眼凶狠狠的目光,半点不后退。
僵持一会儿,讨厌的死鱼眼皱了皱眉,收回凶狠如狼般的目光,离开了。
等那个背着一把黑色大钝剑的家伙走远,鹿失才松开了拳头。
他害怕极了。
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虽然在心里下定决心要改变怯懦的自己,可勇敢对身为胆小鬼的自己来说,需要付出畏惧伴生的煎熬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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