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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林家,陆明又往城中一家白事铺子中,留下钱财后自取了些纸钱和香,直直往记忆中的陆家村去。
陆家村只是个小村落,村中经过多年嫁娶,早已不止一个陆姓。
可惜当年祸事发生,以前的那个陆家村被焚烧殆尽,不复存在。
时光荏苒,近四十年不见,此地早已有其他迁徙来的凡人在此安家,形成了又一个“陆家村”。
村中炊烟袅袅,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陆明立在云头,看了几眼脚下的村庄,依稀间还能见到儿时的几分模样。
他御使剑光落在了不远处山脚处的几座土包前,这里正是他父母、妹妹以及几位长辈的坟墓。
至于原本村中其他村民,则被他安葬在另一处。
几十年不回来,坟堆上早已长满了杂草,头顶也被树冠遮住了阳光,看不出一点有祭祀的模样,俨然成了一座孤坟。
陆明赎罪般一颗一颗拔去杂草,扫去落叶,又用术法加固了坟墓,以免有人惊扰了他们,这才点燃了纸钱、香。
“爹、娘,孩儿不孝,这么多年没能给你点上一根香火,烧上一点纸钱,让你们在地下受欺负了。”
陆明呆呆的跪在坟前,独自说了好久,这一刻游荡的三十年的心终于落下,埋入尘中。
没了话,他就这样发着愣,跪坐在坟前。
......
“以前光顾着赶路,竟然没发现这一路的景色倒是颇为壮阔、秀丽。”
陆明看着远处如虎盘踞,危峰兀立的高山,山下一大一,葫芦状的湖泊,不由感慨道。
那日祭拜完父母后,陆明突然静下心来,将当初求仙的路重新走过一遍。
那时凡人之躯,加之不知方向,走了足足有近十个月之久。
如今纵使不借飞剑之妙,一路上朝登紫陌,暮践红尘,过了些绿杨古道,见了些人间苦乐,短短一月时间便到了万法宗附近。
犹记得前方有一间茶馆,陆明在此喝茶解渴时,得人指点方知仙人踪迹,算起来也是有成道之恩。
“怎得不见蔡掌柜?”
茶馆中,陆明接过一位十七八岁少年端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有些苦涩,却很解渴。
“贵客认得我爷?”
少年本来要走,听了陆明的话,又见他年轻的紧,有些好奇的问道。
“见过一面。”
陆明点了点头,凡人过了十五岁三宗就不收了。
若不是蔡掌柜提点一句,只怕他如今只是一介散修。
“贵客却是来晚了,我爷爷前几年刚走,九十多了,喜丧嘞。”
陆明点了点头,那少年见他不在说话,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等陆明喝完一壶茶,喊了一声结账,便扔下几枚铜板离去。
那少年擦了擦桌子,拾起几个铜板来到柜台,照例交给他爹,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爹正算着帐,见有铜板来,只是拉开一个抽屉,少年识趣的将铜板扔了进去。
说来也怪,那铜板刚一落下,便瞬间化为一个玉瓶,跌入箱中,发出一声脆响。
少年和掌柜将这变化全盘看在眼里,惊得结巴起来。
再一看那玉瓶,模样精致,剔透光泽,显然价值不菲。
他爹连忙拿起玉瓶拉着他来到后院,一番详细询问了解经过后,又打开玉瓶看了看:
其中有一黄豆大小的药丸,散发着浸鼻通透的香气。
“你整日想着仙途,没想到今天到真让你碰上了位仙人。”
......
这边,还了恩情的陆明,一番情逸致散去,也没心思再逗留,化作一道剑光飞驰而去。
他坐于飞剑之上小酌,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
那自宗门法会后,一直紧绷的元神、异常的思绪也一下舒缓过来,杂念散去,慢慢平静下来。
对于参破胎中之谜陆明而言,其实生死反而成为了没那么重要的东西,只有对长生尽头的执着,力量的渴望,潜移默化下让他不由蒙了心智,有些偏执。
陆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本册书来,看着封面上的《血神经》三个大字,想起往日里那些疯狂的想法,不由轻声一笑,随后册书便着了火,不消片刻化为灰灰被风吹散。
“当知能生则生,当死则死,又何必苟且偷生,走入邪道?”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久被樊笼锁住,心猿意马翻腾,如今一朝降定,念头通达,妙哉!妙哉!”
剑光过处,一声长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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