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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二人就如此静坐着,眼睛不约而同地闭上,体味着烈阳炙烤脸庞残存的温热,感知着暖风扶过发丝的俏皮,谛听着大千时间中喧闹的躁动。
身处于无数视野的监视之下,却是如此惬意,似乎并不是所谓的技压群雄,而是那个与【圣杯战争】无关的人。
【圣杯战争进行期间应保持隐蔽,魔术师应杀掉窥视或有意窥视魔术的人】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圣杯战争中的默认的规则,能活下来么……
“真羡慕她们啊!”羿在黑暗中喃喃着,轻抚着无时无刻不在释放诡异魔力的希尔薇,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却没有动手的欲望,“假如哪天……你也能变成那样……”
“唔……”希尔薇从在她看来在熟悉不过的梦魇里醒来,一次次的昏睡,一次次的惊醒,抽搐的表情从绝望到释然,“羿姐姐在讲什么呀……”空洞的瞳孔勉强锁住羿躲闪的眼神。
羿揉了揉希尔薇的后脑勺,嘴角微微扬起,魔力从羿的指尖渗出,暂时压制住希尔薇体内纷争的,似要将其分尸的魔术回路。
酥麻的触感从后脑勺迅速传遍全身,比起彻底治好希尔薇体内的扭曲的魔术回路,直接抽离她的部分意识似乎要更为容易。
“羿姐姐……”希尔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依偎在羿的怀里,昏暗的瞳孔里映射出浑浊的光线,“都听到了哦……我不要回去……”
羿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瞥了一眼喃喃自语的希尔薇,神情逐渐温柔下来,宽大的手掌摩挲着似真似幻的希尔薇。
【起式】
“【希尔薇·冯·爱因兹贝伦】。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名字了。”长老凝视着棺材里失去电源的【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对身后呆滞的女孩说到,“你知道你为何出生吗?”
“为了爱因兹贝伦家族夺取【圣杯】。”麻木的女孩垂着沉重的脑袋面无表情地回答到,手指无力地指着地面。
死尸般的身体在魔幻的空间里凝滞着,动弹不得,一声冥响后从迷离的空间里被拽出,再回时已经是冥冥的清晨。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房间,陌生的魔力,陌生的身体,陌生的一切,直到此刻……【希尔薇·冯·爱因兹贝伦】方才真正诞生。
【承式】
“这个外人真的可靠吗?我可不希望重蹈【卫宫切嗣】的覆辙。”
“之前伊莉雅好歹……”他惶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畏惧,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长老,却依旧是逃避不了那厌恶的压迫感,“没有最基本防身的魔法,会不会……”
“知道了。”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脑中重新审视着限制协议,“希尔薇。”他冷笑了一声。
“话说……伊莉雅没有回来啊!”
“应该还活着,魔力仍在涌动。”
地窖魔力池里的圣杯残体们——虽然在【他】眼中更像是弃子——数十年如一日地消散汇聚着,直到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浓稠的魔力涌入池子里。
那是一股颠覆了人造人初始意识形态的魔力——对她们来讲并陌生,但……如将死之人的新生人造人的魔力,令人胆寒。
来自脑髓里的厌恶、叛逆,深入脊髓的苍老、疲惫,令缄默的众人不由地担忧起来。
“这也不是我们的事情,反正无论【她】怎么样……我们一直都在……”
“可是……”熟悉的声音一闪而过,熄灭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同一个世界里的两人同时醒来,眼中却是两幅大相径庭的画面。
【转式】
“多谢。”隆美尔一世俯首道,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缄默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消散在打开的大门前。
一束光,投射出小女孩娇小的身材,马尾辫似沾水的面巾纸满紧贴着脑门,无神的眼睛给人马上就要昏死过去的错觉……
这,便是第一次的相见,“只要可以正常使用就行了。”隆美尔一世如此回复到,冷冷地扫了一眼希尔薇,转身离去。
“听到了吗?”长老脸色凝重地看向希尔薇,观赏着赶制出来的【圣杯容器】,欣慰地点了点头。
顺从便是她们最好的美德,并非是她们没有力量去挣脱,而是属于魔法世界之中的他们,被赋予了另外一个艰巨的使命。
从创造的伊始便已是【圣杯容器】的他们,只是单纯地被赋予了灵魂,如同刚刚出厂的机器人一样,没有人类的感情,像极了情感缺陷的患者。
这也便是人造人最大的弊端,即便是经过长期磨合的她,也尚有异变之态,又何况由内而外都遭受压迫的希尔薇。
【合式】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
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在刺耳瘆人的吟唱声后,一束耀眼的光芒将狭小的空间照的宛如白日,金光中走出一道熠熠生辉的人影。
无声的契约于此刻签订,英灵的目光逐渐转向交流里面无表情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是……”
“【圣杯容器】。”隆美尔一世简短地回答到,瞬息间将先前的知识灌输到羿的脑中,“你要保证她在圣杯战争期间可以正常使用。”
隆美尔一世的话深深刻进希尔薇的心中,却没有伤心抑或是愤怒,反而是越发释然地接受的这一事实,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我只是一个工具,我的职责是……】
昏暗的夜幕笼罩着昏暗的房间,昏暗的烛火掩埋着昏暗的床铺,昏暗的被褥压抑着昏暗的躯壳,然而……
梦魇却不会因此而变得昏暗,反而是借着黯淡的魂灵在她都梦里肆意狂欢着,蚕食鲸吞着她幼嫩而成熟的灵魂。
【作为圣杯容器……发挥作用……正常运转……】
躯壳在一次次的蹂躏下早已鲜血淋漓,却在梦魇的一念之间恢复如初, 痛苦刺下的大脑早已麻木,缄默地闪过一丝无奈。
“活着……是运转的必要条件吗?”希尔薇眨了眨眼睛,诧异地回味着脱口而出的疑问,手指轻颤着看向愣神的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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