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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尘出生在卡斯特空中都城的某座医院内,与那些在大地上奔波的流民相比,他是极为幸运的。
自记事起,他的母亲便告诉他要永远尊敬这个国家的神明。她无数次告诉他,卡斯特的神是十位神中最为伟大而又高贵的,至于原因,她从未说过,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尽管年幼的他并不理解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他仍旧回以母亲肯定的回答,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神明怀有莫名的敬畏之心。
七岁那年,久尘的母亲带着久尘来到了卡斯特的大教堂进行礼拜,他看见数以千计的人们坐在那里,倾听神父为他们讲述那个早已听过千万次的故事:
“曾经有许多种族在这片名为卡斯特的大地上生活,他们情同手足,相互扶持,彼此帮助,生活也因此而繁荣。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一切都开始变了。
一位人类的少女因为贪玩而迷失在了大陆的边界,一片没有尽头的密林。当她从林中归来之时,伴随着她的回归而来的,是来自大陆之外的厚礼,那是未知领域中,名为堕神的存在才具有的力量--「权能」。
起初,人们因少女的力量而恐惧,开始疏远她。哪怕是她的家人,也与她逐渐产生了距离。可善良的少女并没有怨言,反倒是尽心尽力地运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人们生产和发展。逐渐的,人们认可,接纳了她,在她的帮助下人们的生活水平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但随着少女的力量逐日恶性膨胀,到最后,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继续压制体内躁动的力量。
野兽冲破牢笼,疯狂地撕咬游人。
整个大陆也在顷刻间陷入近乎毁灭的阴霾之中。
所幸的是,在这灾难之中,神明未抛弃这片大陆。
众神合力讨伐了暴走的少女,并将她所持有的部分权能利用起来,赋予他们的子民,并依次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王国,并称“十大国”,我们伟大的神,便是这十位神明之一,卡斯特国也在那时建立。
权能让人们获得了超前的生产力,经济高速发展,科技水平也随之提高,人民的日子正变得越来越好。
但是,有三个未能获得权能的种族,对此心生嫉妒,主动挑起战争,试图毁灭十个新生的政权。
一时间,战火笼罩了整个大陆。十大国被这群暴徒的突然袭击乱了阵脚,节节败退。此时卡斯特的神站了出来,祂呼吁十大国团结起来,共同抗敌。于是,在我们伟大的神明的带领下,那群恶徒不再是对手,仅仅过去几天,他们便被彻底从大陆中抹去。
此等神迹,值得我们永远传颂。”
待故事结束后,所有人低着头,轻声祈祷,站在教堂中央的神父在高声念着手中厚厚的书本的内容,不断地对他口中的神明进行赞美与歌颂。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久尘都会随他的母亲来到教堂,听着重复的故事与话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他十二岁生日那天,面对他耳朵听的都快起茧子的话语,他不耐烦地在教堂问了母亲一一个问题:
“妈妈,你不觉得重复一件事情很无聊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他们瞪大着眼睛,如同看见了恶魔一般。
久尘害怕了,他扑进母亲的怀里。母亲紧紧抱着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向大家解释道:
“他只是最近一直在练习钢琴学得有些厌烦了而已,并不是…………”
“住嘴!”
神父缓缓走向这对可怜的母子,他的身后跟着数位身穿银色铠甲,手持利剑的圣骑士。
“在神圣的领地,神圣的仪式中说出如此不敬的话语,这是对神的亵渎,是大不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所有人开始高呼。
母亲跪倒在地,无力地哭泣着。
骑士挥剑斩下了她的头颅。
她的孩子,抱着温热的尸体哭泣。
此刻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想法:他们凭什么能够随意夺取他人的生命,是因为有所谓的“神”作为挡箭牌,就能胡乱妄为吗?仅仅是因为所谓对神的不敬吗?那么,他们,所谓的神才是最该死的。
当他产生想法的那一刻,周围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时间停止了。
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但是感官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一位赤裸的少女出现在他的眼前,凌乱的黑色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孔。她弯下腰,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微微一笑。
久尘想要询问少女是谁,嘴唇却无法挪动半分。
“听好了,孩子,我将赋予你至高无上的「权能」,那权能将化为利刃,帮助你杀死那些虚伪的神明。但是....…”
少女起身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久尘,
“可你的心仍存有迷茫,倘若就此将权能给予你,必将酿成大错。所以,当你拥有明确的目标之后,我会再次来到你的身旁,助你举起反叛的利刃。”
少女再次笑了,向久尘挥了挥手。
“那么,下次见咯。这些碍事的人,我会顺手帮你解决掉的。”
……
当久尘回过神来,他正倒在教堂的中央。除了旁边躺着的一具冰凉的尸体以外,周围空无一人。
回想起刚才少女的话,他不明觉厉。
“是梦吗?”
他在问谁,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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