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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我又给玲打过两次电话。只是事情说破以后,就少了原本该有的轻松欢乐。这两次通话时间都不长,可能就是没话找话地说了十分钟不到,气氛明显尴尬,往日说笑贫嘴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尽管我不迷信,但有些事似乎真的是命运的安排。12月30日这天中午,司务长让我陪他去买手机。那时候手机还是个稀罕东西,为了买的放心,我们来到市中心王府井百货。挑来挑去,也就那么几种,司务长看上了一款黑色翻盖的摩托罗拉v998型。这东西小巧精致,握在手里就能打出和接听电话,想着想着我也动心了。幸好司务长带的钱够多,我也选了一款和他一样的,不过颜色是银灰色。

两天后,2002年1月1日元旦节这天中午会餐过后,忙完炊事班,我来找仇聊天。

“安哥,听说你买了个手机,拿来给我瞧瞧吧?”

我一边递给他一边说:“拿稳了,摔一下你可赔不起,好歹是我三个多月的工资呢!”

仇把玩半天,可惜地说:“东西嘛,还将就。就是现在用手机的人太少,你买了也没啥大用,就算给家里打电话,用i卡去门外公用电话厅比你这个便宜得多,你这个又是长途又是漫游的,一分钟要一块多吧?”

“是啊,费用高。里边一共也才存了三个电话号码,想打也不知道该给谁打。花了这么多钱,仔细想想,当时真是脑门一热,干了件傻事。”我不无懊悔地说。

仇忽然想起来什么,稍显激动地说:“我这有个美女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发个短信勾搭勾搭,万一有戏呢!”

“美女?”我有点烦躁地继续说:“美女都是害人的!”

“唉吆喂,这是被那个叫玲的妹子伤着了?这个可不一样,比你那个漂亮多了。”

“你见过?怎么个情况?”我有意无意地问道。

“你应该也见过才对,这女孩最近经常从我们门前路过。半个月前,陈站岗时,让我帮他写了个纸条:‘美女你好,我叫陈,想和你做朋友,你能给我打电话吗?’然后留了电话班的备用电话号码,拿给了那女孩。结果第二天晚上八点,那女孩当真打电话来找他。”

我插话道:“人家结识的,你让我勾搭什么,安的什么心啊?”

仇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问题是陈没戏啊,他每次和这女孩通话都在电话班,前几天人家还和他能聊几句,后来干脆不接他电话了。你知道陈这个人,笨嘴笨舌的,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何况是和女孩。陈自己也说没戏,他前天家里有事请假回老家了,他回家前将近一个星期也没和那女孩联系了。”

“你有她电话号码?”

“有啊,我抄了一个。”说完他从抽屉里找出号码拿给我。

“我没见过她啊,一点印象也没有。该发个什么信息给她呢?”

仇稍微一琢磨说:“今天过节嘛,你就发个节日祝福短信啊,看她怎么回你。”

“我怎么发现你这么大兴致呢?不会有啥阴谋吧?”我笑问他。

“嘿嘿,咱们里边全是男的,整天看得烦透了,有个妹子逗一逗,也不会那么无聊嘛!”

我按照仇的提议,发了条短信给那号码,就四个字“元旦快乐”。结果等了大半天,对方也没有回复。

仇有点失望的样子说:“安哥,看来没戏,这女的稍微漂亮点,那是要多清高有多清高,看人都不带正眼的。”

当时的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无非是和仇聊到这个事情,大家没事找事不妨一试的心态,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过了就完全没当回事。

晚上熄灯过后,我在被窝里摆弄着手机。虽然买来两天了,但很多功能还是不太熟悉。

忽然短信提示音响起,我打开一看,正是中午仇给我的那个号码发来的。

“也祝你节日开心。你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我有点高兴,想不到对方真的回了我短信。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贫嘴地回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2002年的第一天,我们相逢了!”

过了几分钟,对方才又回过来。

“知道我号码的人不多啊,我猜了半天,实在猜不到你是谁。”

“不用猜了,我确实不认识你,你也多半没见过我。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刚发完,我接着又补充了一条:“如果有机会,以后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号码的。”

“你可真会吊人胃口。既然是陌生人,那你先自我介绍下吧!”

“安,性别男,出生于1980年10月16日,身高1米75,五官端正,身体健康。优点: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以下省略三千字);缺点就是没有缺点。”

“你还挺不谦虚得嘛!我比你大三个月,你该叫我姐姐。至于姓名,用你的话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这晚,我们一直聊到十二点过后。实质上也没聊个什么,就是贫来贫去地胡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和职业,她不知道我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第二天午饭过后,我拿出手机,又想到了她。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吃饭了吗?”过了十几分钟,她短信回过来:“吃了,我这会有事,晚点再聊。”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又收到了她短信:“忙吗?我终于空闲了。”

“不忙,一直等你呢!等待可真是太煎熬了。”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小时候我喜欢邻居一个女孩,等了很多很多年,最后是一场空;去年我又等了另外一个女孩四个多月,仍然是一场空。等待,让人太绝望了!”

“我有点感兴趣呢,能讲讲你的这两段故事吗?”

仍然沉浸在对玲的伤感中的我,正想找个人倾诉,于是毫不隐瞒地对她这个陌生人讲述起来。她有时会提问,有时给我安慰,我们就这样再次聊到深夜。

“这么说来,你两段感情,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是啊。感情这东西,有时真是太无奈了。”

“想不到还有你这么纯的男人!!!”

“你确定你打的是纯而不是蠢字吗?”

“呵呵,确定是纯,我的清纯小男。”

已经快一点钟了,我们几次说好不聊了该睡觉了,结果仍是一条条短信发来发去,直到快两点。

第三天白天,我给她发过几条短信,她都很快回了过来,怕影响她工作,我也没有多发。晚上八点多,她再次发来短信说,已经忙完了。

聊到九点多时,我忽然想听听她声音,于是发短信说:“我想给你打电话,可以吗?”短信刚发完不久,她就打了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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