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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欢迎回到成都
多年前，记得一位知名导演说过：“成都，是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但是自从钱多多离开报社后，硬是离开了成都，前往BJ混迹。他甚至不惜放弃了以前“钱鑫”的笔名，只留下“钱鲲”被圈内熟知。对成都的杂志社来讲，老板的遥控指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张朝岳将杂志办得红红火火，知名度节节攀升，老蒲也能如鱼得水。
新媒体的崛起，作为纸媒的杂志也必须变革，张朝岳也知道这一点，老蒲的行摄漫记已经是个绝好的例子。然而钱鲲不久前提出的建立官方微博和官方微信公众号，无疑增加了张朝岳的工作量，老蒲没少听他抱怨。
老蒲作为一个内容编辑总监，本不应该参和经营方面的事情，由于和张朝岳走得近，他清楚张朝岳的营收方式。当时的汽车媒体流行车展，或者是在商业闹市的CBD，或是在游乐园区人流量大的地方。汽车媒体以低价按天租下一块地，比如2万元/天，再划分成若干展位出租给周边各大4S店摆展，每家收费8千，如有20家店参展，那就是16万元的营业收入，可以赚14万元毛利。杂志上再送给参展车商广告位，看起来像是“杂志有了知名度”后，大家纷纷投放的硬广。这一招确实很管用，再加上老蒲内容做得好，汽车厂家认同度相当高，两人相互配合，相互掩护，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非常顺利。
“老蒲，要不你来管新媒体？”张朝岳再次私下里约到老蒲喝酒，皱着眉头问他，“我的精力全都在弄好车展上，管不了那玩意儿。”
老蒲也撇撇嘴，婉拒道：“你看我成天飞来飞去，弄自己的个人账号都是抽空玩玩，你还让我弄那个？不如新招一个小编来得踏实。”
“那个要人力资源成本啊，工资每年就得7万2千块！”
“你说这老钱，做事得花钱！不花钱哪能行呢？空手套白狼啊？”老蒲叹道。
张朝岳一拍大腿道：“这不就是典型的资本家做派吗？高中政治怎么学的？无限制榨取员工的那啥？那啥……叫什么来着？”
“剩余价值！”老蒲也恍然大悟。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玩笑归玩笑，老板吩咐的工作还是要做。两人最后的意见达成一致，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办法：用实习生。当然这不是纯粹的小编，而是既要运营新媒体账号，还要在周末的时候去监管车展的执行，但每个月只发1500元实习补贴，将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运用到了极致。
过完春节，正如张朝岳事先预料的那样，钱鲲开始抽回BJ公司的股份，回成都的频率越来越高，毕竟成都这边才是自家公司。有一回听完张朝岳的汇报，钱鲲低着头说：“1500元？贵了吧？800就行了，我还可以请俩。”
“这么低？”张朝岳和老蒲同时问道。
“现在的大学生看起来都学精了，说的是实习，没钱不来，但是他们不知道市场行情，给一点点钱就跑得很快。我们还可以和学校盖三方协议章嘛，实习鉴定写好一点，还有学分呢！要是不听话，不但拿不到钱，实习鉴定还不盖章，看他们乖不乖！”钱鲲淡淡地说，“我们在BJ就是这么做的。”
按照钱鲲的吩咐，公司将招实习生的消息发到了各大高校，美其名曰“杂志社招实习编辑”，负责新媒体内容。说到“新媒体”这个概念，现在确实很流行，仿佛提到新媒体就走在了时尚的最前沿，就连老东家《西部城市报》也搞起了微博、微信，甚至还有今日头条等多平台传媒矩阵，名字特响亮，叫“西城传媒集群”。消息传到《汽车态度》杂志社，钱鲲问大家：“今日头条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看手机APP上这么火。”
张朝岳回答道：“这是一个大数据兴趣推送的新闻阅读APP，也就是说哪怕你没有粉丝，但可以根据大数据计算读者的阅读喜好，将你写的内容推送给读者；而读者也是靠大数据统计阅读习惯和喜好归类的。这个平台刚推出不久，现在正在推广中，对新加入机构和作者有扶持，要不要注册一个？”
听罢，钱鲲立刻又吩咐：“那就弄一个，报社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向咱们老东家看齐，照搬过来用就是了。”
于是招新广告的文案就出来了：
《汽车态度》传媒集群招新媒体实习编辑啦！
你在大学校园里，有实现梦想的冲动吗？
你想体验新媒体带来的激情吗？
你想在学习之余，还能赚生活费吗？
你想体验当记者和编辑的快乐吗？
那就来《汽车态度》传媒集群吧！我们有中国西部发行量最高的汽车杂志，目前官方微博粉丝超过10万，微信公众号订阅人数超过1万！还将打造今日头条官方号、汽车态度网站，以及更多媒体矩阵运营平台，期待你的加入，助你实现媒体记者梦！
老蒲拿到这则实习生招聘广告，立马想到了赵艳红老师，想当初自己去报社还是赵老师推荐的呢。赵老师听后表示同意将广告转发到大学各个班级的QQ群里，她挺乐意做这类帮学生物色实习工作的事情的。
其实不止西部师范大学的赵老师，钱鲲和张朝岳同时也询问了许多高校老师，同步进行。不久后，应聘者的简历便汇总在了张朝岳的QQ邮箱。钱鲲特别在编辑会议上交代：“选人就要选两个女生，一定要漂亮的，颜值不高的不要！”老蒲和张朝岳表示反对，他的理由是女生容易玻璃心，不好管。杂志社其他同事也面面相觑，都不表态，就像看热闹一般。最后钱鲲做了妥协：“那你们就招一男一女！什么作品啊能力啊啥的就别看了，时间宝贵，我们不等了。女的主要就是看颜值，不好看就不要，男的必须是小鲜肉。”
“为什么必须是小鲜肉？”大家都很诧异。
“你们没看芒果台么？有小鲜肉才有收视率。”
“老钱，你是找小编，又不是找演员。”张朝岳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钱鲲随手从会议室一角拿起一本去年的12月刊，说：“你们没看老蒲上次拍的封面？让这些学生上杂志封面，他们高兴得很，以后就是要多走这样的风格。不止他们，还要继续和大学合作，让学校不停输送封面模特过来，反正老蒲又会拍，咱们还可以省掉专业模特的钱。这些美女帅哥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让读者捧着咱杂志封面跪舔呢，杂志销量就会蹭蹭涨。”
老蒲来劲了：“哈哈，还能拍视频，短视频啥时候做啊？”
“拍视频啊？你知道BJ拍视频的成本有多高吗？”钱鲲不大耐烦了，“少的好几万，贵的好几十万！就光是请摄影摄像和剪辑就是这个价，不含演员模特。就凭你一个人弄那个所谓的短视频啊？商业模式经过验证了吗？现在流量那么贵，有WiFi的地方才能刷视频，就连看个影视剧，都还要用手机WiFi缓冲好了再看，你看地铁上那些耍手机的不都是这样的么？”
“信不信以后还会有5G网，绝对是手机视频的天下！”老蒲仍不死心。
“得了吧，我们又不是影视公司，技术含量相当高，咱们在商业模式没搞清楚之前，我拿这点钱给你能弄啥？你最多弄个草台班子！”
老蒲急了：“你为什么老要先看别人怎么做的呢？必须跟着别人成熟的商业模式后面？等别人做成熟了，挣钱了，我们就晚了。现在趁全国还没人做短视频，你做好了就是全国第一！”
“你先把你的那谁……上次拍聊斋小仙的风格发扬好，别老想着短视频短视频的，只想着一口吃个大胖子。”钱鲲挥了挥手，示意老蒲别再说了。
【小仙独白】
哈！好你个钱鲲，刚刚你是不是叫我？本仙的名号是你随便叫的吗？是我们家老蒲叫的！当初本仙配合老蒲拍摄封面，只是单纯配合我喜欢的人做我喜欢的事，你居然拿它来挣钱！
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要来应聘一下你们的实习编辑，化成人形来面试，来跟老蒲再邂逅一次，但听你这么一讲，顿时不感兴趣了。1500块变成800块还招俩，还要让别人做这做那，当小编还守车展，还要拍封面……这就是你在BJ带回来的先进经验？我是神仙，不仅仅会之乎者也，还懂数学，当然也知道马克思讲过的“剩余价值”原理，你这就是典型的生产关系中劳动者的地位问题。我让老蒲拍照是本仙愿意！谁要是拿补贴和实习鉴定要挟我，我立马走人！
短视频嘛，按照老蒲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停止的，尤其在被人否定了之后，他那犟脾气，我太了解他了。他肯定还会做短视频，而且会做到自己的行摄漫记上。不信咱往后走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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