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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木门虚掩着,窗上被打碎的玻璃还没来得及更换,让店里的黑暗而清冷的空气弥漫了出来。
吱呀——
索伦推开门,缓缓踏入店内。这里空荡荡的,似乎常年都没什么人来光顾。空阔而静谧的阴影笼罩着一切,脚步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回荡开来。
两侧打翻的架子和柜子已经重新扶正。历经了劫匪的突然闯入,其上的大部分展品貌似都被警察们收纳回了后面的仓库里,只残留有零星几个小巧的物品。
索伦的视线游移着。一只褐色的茶壶,一把残缺的梳子,几个造型别致的陶瓷小人。这些古物可能并不会在意几天前的插曲,或许,它们曾经历过更残酷的战乱,也忍受过更漫长的孤单。
对于昨晚他最后的问题,锡舞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建议他尽快寻找到其他的“残构”,或许它们能够给出答案。而且,“十二残构”的苏醒必定隐藏着无比重要的秘密,索伦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让梦萦会或者其他别有用心之人掌握了这些强大而又危险的构型。
而如今,便是索伦验证自己第一个猜想的时刻。
在当初索伦与伊珀追捕盗窃古物的梦萦会成员的最后,一种神秘的力量让黑色轿车凭空位移,困住了自爆的犯人。索伦高度怀疑,在犯人盗走的古物之中,就藏着一枚“十二残构”之一!
如果真是如此,说明在那个时刻,这枚“残构”已经诞生了自我意识。但是,自己的『锡舞』对此毫无察觉,这或许说明,那枚“残构”并不愿意自己的存在被发现。
可是,它为何要出手救下自己与伊珀,却又不愿意暴露自己呢?
这时,索伦在靠里侧的角落里,发现了那个装满古物的棕色袋子。这里唯一的店员,也就是那天伊珀救治的那位老人,目前还在医院里休息。那个劫匪使用的棕色袋子也保持原状,等待老人回来以后清点里面的物品。
索伦缓缓靠近,蹲伏下来。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棕色皮革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
那个袋子突然变瘪了一点,里面传来了坍塌碰撞的声音。
空气中出现了一道难以察觉的透明划痕,像是水晶内部微小的裂纹。
那道裂纹从棕色袋子里延伸出来,向着索伦身后的方向疾驰而去。
索伦急忙回头,同时在手上生成一个光亮构元。借着微光,索伦眯起眼睛,终于能较为清晰地借助空气折射率的细微差别分辨那虚空里的划痕延伸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的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银白色的匕首。
那会是“残构”吗?索伦一边询问着『锡舞』,一边谨慎地举着构型向其靠近。
『我还是无法感知到意识。』
索伦屏气凝神,挪步来到了桌子前。银白色的匕首质地通透而晶莹,柄部雕刻有繁密的花纹,刀身尖而薄,略微向前弯曲,护手处的结构飘逸地向后扬起,宛如洁白的羽翼。
“你能认出它的外貌是否是“残构”之一吗?”
『多数“残构”之间在以前互相并没有见过面,我没法通过外形回忆起来。』
索伦慢慢伸出手,想要触碰银白匕首。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嗡鸣声,银白匕首瞬间出现在了几厘米之外。
这——是与当时一致的能力!索伦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着那仍然保持着静止、仿佛从未移动过的银白匕首,索伦默默后退了一步,唤出了展开式的『锡舞』。
金银轮盘在索伦身后缓缓浮现,徐徐旋转。
索伦微微低下头颅,恭敬地说:“我没有恶意。我是残构『锡舞』的持有者,只是想来拜访同位十二残构的您,并询问几个问题。”
然而,银白匕首没有回应。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凌冽的银白寒光突然袭来!
猝不及防之下,索伦只得仓皇躲避。
等索伦回过头,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那道寒光笔直地割开了途经的一切,没受到半分阻碍,平滑无比地将身后的地板连同椅子一分为二——更恐怖的是,这两半并没有完好地拼在一起,椅子仿佛被平行地挪位了,地板上的细缝也交错排开,整个世界如同游标卡尺一般被错位移动了。
索伦连忙凝聚起构型,奋力向前跳去。
然而,白色匕首再度银光一闪。索伦与银白匕首之间原本近在咫尺的距离,突然被拉长了。那木质桌子突然延展而开,其上的纹路也一同变得细长。索伦向前迈开一步,UU看书 www.uukanshu.com与银白匕首之间的距离反而拉开了两步远。
见此,索伦迅速撑开起一个五角星状的构型,让其飞离自己,朝着银白匕首冲去。
转眼之间,一切又好像突然恢复了正常。椅子,地板,桌子变回了原样,毫发无损,但索伦心中又涌上一丝不详的预感。
猛然间,索伦身边的空间再度被无形的寒光切开,整个帕拉多古物店被分割成了一片片的立方体小块。下一刻,无数的小块便开始颠簸起来,如同海浪一般上下起伏。
索伦的远程攻击因此没入了空间的虚无边界里,偏移了原定的位置,朝着左上方的构型灯飞驰而去。银白匕首又一次闪烁,那枚五角星构型突然出现在了古物店外面,向着天空奔去。
终于,不稳定的立体方块慢慢平定下来,索伦抬眼望去,那银白匕首早已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道切开空间残余的无形痕迹延伸至远方。很快,被划开的空间自动修补起来,那条痕迹也逐渐淡去,直至消散泯灭。
索伦喘着气,靠着一旁的柜子坐了下来。
“那是『十二残构』之一,对吗?”索伦向锡舞问道。
『是。』
“可是,它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友好。”
『每一位残构都有独立的想法。或许,有什么原因让她不愿意和我们接触。』
“她?你记起有关她的信息了吗?”
昏暗的古物店内,悬浮的巨大金银轮盘缓缓对索伦回答道:
『是,她叫“斫月”,是“十二残构”里掌控空间的构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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