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狼妖卓落(2 / 2)

次日黄昏之时，那只帮卓落逃过一冤的鹰鹫已经飞至都城穷桑，即将抵达巍峨肃穆的赤羽宫。赤羽宫是平日里帝王与官员商议朝政的地方，是天下的中心之地。这只鹰鹫已经奉主人之命在外周游了数月，这一天，终于带回了他的主人期盼已久的讯息——方相氏后人、猎梦人的下落。

此时在朝堂掌事的是年仅十九岁的颛顼帝，关于他的笑话，已经由都城穷桑散播开来，被传的人尽皆知。

一年前的春祭大典之前， 妖祸还未盛起，颛顼率百官及各部落的首领皆聚集在都城穷桑。

少年帝颛顼代天下以祭群神，祈求当年雨顺风调民安稷丰。就当礼仪完毕颛顼要乘牛车回寝宫时，牛蹄突然腾空掀起，将正要上车的颛顼踹的后退了数尺。

颛顼以为这只是个意外，不顾戎仆的拦阻又要去扶栏上车，谁知那犟牛临空又是一蹄子，这次力道重些，竟把颛顼蹶翻在地。紧接着那牛转过头撇向颛顼，厚唇张合间吐出一句话：“你这孬帝，坐不了那个位置退位便罢，何故白白占位，徒享八方跪拜万民进贡。”

据说那牛是被恶妖附身，为搅弄朝局专挑了春祭这一万方来拜众目能睹的时刻，散播忤逆之辞动摇民心。是谣传还是确如所言尚还未知，只是从那次春祭大典结束之后，妖祸便横行于世、霍乱人间。可没过了几个月，事态又生出了新的变化，分散在天下各处的妖魔首领主动与各部落的首领攀谈，商量出了一个“收租纳贡”的法子。虽然每个部落所谈的细节各有不同，但内容都大致如下。

人类劳作时，妖怪头子保证弟兄们不出来闹事，每月某个固定的日子，部落百姓需奉上渔猎耕种商贸所得的五成所得。每隔六个月，妖魔首领还可在分成之上加一些额外想要的奇兽珍宝，限时六月后奉上。若是违期，要奉上的便是整个部落的身家性命了。

五成的纳贡已是让寻常百姓家难到吃糠咽菜的程度了，但和死相比，这种苛刻勉强可以忍受。卓落所在的仓舒部落，就是在首领的带领下，率先与妖魔达成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