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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稷:“是呜呼回来了。”
黎恢低声沉吟道:“呜呼……!”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到他这片刻间瞳孔的震颤,他暗自整理着思绪,随众人将头转向殿外。
那只鹰鹫正是在仓舒部落,帮少年卓落摆脱冤屈的猎鸟,他伸展的宽阔的羽翼滑行至殿中,然后停在了距离颛顼帝王座左侧方九尺远、一根雕琢了兽图回形纹络的桃木之上。
最先认出呜呼的人,是仍跪立在殿中的春官府长首、主卜筮礼乐饱览史书的姬无,他举头仰望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鹰鹫,似是难以置信回味着什么:“这……这难道是《竹书纪年》中所记,轩辕皇帝的妃嫔嫫母的爱宠舌斐吗?可舌斐不是已经随嫫母一起殉葬了吗,我记得当年还是我的祖父亲掌的葬仪……”
呜呼:“舌斐是我爹,我是呜呼!”
这只鹰鹫竟突然开口说了话,惊煞众人。
风兮:“好个大鸟,舌头可真灵,居然能通人语!”
呜呼:“你才是大鸟,我是呜呼!”
风兮:“你……”
桥物:“我看还是风兮大人的舌头最灵,人烦鸟嫌!”
呜呼:“你们才是鸟,我是呜呼!”
风兮:“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风兮与桥物平日里互不相让的争执,已然能将瞧热闹的种人逗的前仰后合,这下拌嘴的列队中又多了一只利嘴禽鸟,惹得朝中大臣又是一番哄笑。
此时,黎恢像是游离在这状况之外,一抹近似忧郁的神情从他眉宇间闪过。
黎恢:“嫫母乃是妖魔现世之后的第一代方相氏长首,极尽猎妖伏魔的本领。在轩辕帝时的轩宝大战中,嫫母领众方相氏与群妖大战于不周山,鏖战七七四十九天后大败妖魔并将其恶灵封于不周山下,而封住那不周山的……应该就是嫫母与众方相氏的赤血白骨。自此,人间妖魔虽尽,可也再无方相氏。直到三年前东境首领共工欲与圣上(颛顼帝)争夺天下,被逼至绝境后怒触不周山,解了封印将群妖放出……而妖魔在沉寂两年后,于前一年才开始作乱……”
此时,位于王位上的颛顼帝似已神游于那段与共工抗衡的岁月,双目放空神情怆然。
黎恢:“那么廖大人,想必这只名为呜呼的神兽,应该与其世主嫫母一样亦有降妖伏魔的本领吧?这难道就是廖大人降治当下乱世妖祸的良方吗?”
廖稷:“呜呼是这良方之一,不过除了这一剂,还需两剂良方才能有降治妖祸的可能。”
黎恢:“哪两样?”
廖稷:“一是猎梦图,二是猎梦人。”
姬无:“猎梦图?难道传说中螺母留下的《白泽猎梦图》乃是事实而非传言?”
廖稷:“不错……只要能将所遇妖怪的毛发或是血液悬于猎梦图之上,在那图中便能现出妖怪所属的故乡,而只要去了那妖怪的故乡,便能寻获其妖主。”
风兮:“故乡?妖怪还有故乡……?”
风兮又跟着廖稷所言推敲断测起来, 道:“既然叫《白泽猎梦图》……难道它们的故乡不在人间,而在梦中?而猎梦人就是能潜入梦中斩妖除魔之人?”
廖稷:“不错。”
风兮:“可方相氏全府已经全部葬身不周山,还有谁能干得了这件事?”
廖稷:“方相氏的后人。猎梦图乃是用第一代方相氏的鲜血绘成,也唯有其后人能与之神灵相通。”
“方相氏的后人们在那次大战之后,不是被莫名追杀各自逃亡天涯了吗?廖大人选择现在将这些机密之事说出来……”黎恢先是疑惑一问,然后马上得知了廖冢宰所想,继续说道,“看来廖冢宰今日在朝堂之上向我们问计是虚,您是在等呜呼回来,一切尘埃落定再告知我们实情……方相氏的后人,您已经寻到了吧。”
黎恢:“不错。黎恢大人,并非我想刻意向大家隐瞒实情,而是事关重大实在不敢轻率妄为。呜呼在外周游了数月后终于寻到了第一个方相氏的后人,得知此消息确切无误后,我才敢将此事告知诸位。”
黎恢沉默。
风兮:“廖大人,那你还不快将那《白泽猎梦图》和方相氏的后人一块请出来给我们瞧瞧?我们还从未瞧见过这等宝物呢!”
廖稷:“《白泽猎梦图》乃嫫母秘藏,恐怕不便公之于众。”
风兮:“这……行吧,那《白泽猎梦图》不能看,人总该是能见的吧!人呢?快领来给我们瞧瞧啊。”
廖稷望向呜呼。
呜呼:“绑来了,已经走到宫门了。”
众人惊呼:“什么?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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