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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失落地走在芒城外,嘴里不停地自念着:“我也不愿如此……”……
“玉儿,是何人惹你伤心?我这便去结果了他!”。琼玉随声望去,竟是曾遇城站在她面前怒目寻视。
琼玉迅疾整了整妆容,低着头一言不发。
曾遇城放心不下,追问道:“怎么了玉儿?你倒是跟我说啊,可是龙烈欺负于你?这嬉皮子……”。
“遇城!你,为何倾心于我?”,琼玉抬起头,突然猝不及防地反问。
这话,曾遇城也曾问过自己无数次,也曾想过无数种答案。此刻琼玉问来,他却是无言以对……
琼玉收了悲伤的神色,复是冷若冰霜地说道:“你这般执着于我,若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徒一骨……你我又怎快乐地度过这一生?”。
曾遇城不停地深呼吸,这话正戳中了他的伤心处,几如刀绞。可是没过多久他便渐渐平复,又痴痴地看着琼玉……
他轻声说道:“玉儿,我便是这般执着于你……从你跟徒一骨相恋时起,便只能是这般……”……
曾遇城痴看着琼玉那晶莹剔透的双眼,分秒之间,呼吸又渐渐深起。他的眼里只看得见琼玉,似是这世上的一切再与他无关……
“本来,我也只能这般偷偷看着你,未曾想过占有你。只是突然有一天,我才发现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他的呼吸依然深重,似是这天地也怜惜他的爱慕,在琼玉眼前渐渐黯淡了下来,“玉儿,我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忘掉徒一骨……也知道自己确是没他那般招人喜爱……我……仅是个靠着家族背景才能上位的平庸之人……”……
琼玉眉头渐渐紧起,她依稀想起曾遇城也曾经是个飒爽豪迈的好男儿,此刻看着曾遇城憔悴自卑的模样,无数画面,闪回在她脑海里……在她那许许多多的记忆里,原来都有曾遇城的存在,只是站得很远,很远,不敢靠近……
曾遇城说完这番话,轻微地甩了甩痴相,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抿咬起嘴唇说道:“我不忍看你伤悲,更不愿让你憎恨!你若真的……真的过不了心结。我便做回从前的曾遇城,不再往前半步……。”。
说完这些,他的嘴唇已渗出了点点血渍。他不敢再去看眼前的梦中人,只闭上眼睛说道:“待我回去便找大伯禀明……就……就算了吧……”。
一分,两分……时间悄悄地定格。他迟迟才敢睁开眼睛,并强迫着自己去接受这一切。殊不知,此刻琼玉的心已渐渐往他靠近。
半刻之后的某一瞬间,琼玉突然蹲地哭了起来,她呜咽着、抽涕着,不停地念道:“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我便一个人,这辈子就注定是一个人了……”。
她从没这般释放过自己的情绪,也从没如此展示过自己的柔弱,她就这么哭着,哭到周围没有了任何动静……
又过了两刻时,哭泣声渐渐停息。她料定曾遇城已离去,解开了发带随意散起长发,似是也要将心灵释放般任其随风舞动……
白云依旧缥缈,亦聚亦散……
一只鸦鹊在白云下久久徘徊,它奋力地振动翅膀,只为能离云层近些……
琼玉呆看了片刻,随即缓缓站起。她哭得久了,眼睛甚是干涩,便即捏了捏睛明穴。随后干练地重新扎起马尾,转身朝着烈日漠大营的方向走去……
甫一转身,她却又发现曾遇城正在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偷偷地露出头看着自己,并未,离去……
曾遇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有些慌乱,左顾右盼了起来……
琼玉快步走向了他,直挺挺地站在了他面前,同时,也看见了他亦是红肿的双眼……
“遇城,对不起!”,琼玉柔声说道。
曾遇城听言,勉强地笑了笑,故作坚强地说道:“是我不够好,你别在再为难了,只要……”。
“我跟你一起去朗日城吧……”……
曾遇城听琼玉这般说,倒是真正为难地说道:“这……恐怕不妥吧,我一人难堪便罢……”。
“我也想见见你爹爹和大伯!”,琼玉淡淡而言,曾遇城却还未反应过来,仍然在抓耳挠腮。
“你便不要我了吗……”,琼玉急急地补了一句,像是对着钟情已久的情郎般说道……
……
两人身影渐已远去,依稀可见曾遇城像孩子般蹦着、跳着,而一旁的琼玉,脚步也从未走得如此轻快……
……
烈日漠族自可先故去,因大首领余威尚在,又得罗衣奇工两族照护,虽无奇人出世,却也得以安生休息。此次应盖千步和谷里多之邀,实在龙烈等人渡河之前便已发兵。兵团由两位将军领着,恰巧又在路上碰见了李婆婆一行人,便即同往了芒城。现下,正在城南三里扎营……
烈日漠的营地跟西苍各部也不太一样,每个营帐前都撒有一捧黄沙。一是历代首领的功法多可受此相助,二来,便是提醒兵士在外征战是为了家乡故土。李婆婆领着众人走近大营,卫戍的两个兵士刚一瞧见,便迅速打开了防马栏。
到得中军大帐前,李婆婆便依烈日漠习俗捏了撮黄沙洒在鞋上,之后便推门进了去。随后的大漠将领自是一般动作,而龙烈徒一骨等人见状,便也如法炮制。之后,便都找了位子围圆坐了下来。
李婆婆见众人安妥,便率先开口说道:“我老婆子半辈子在外从夫,这几日跟着将军们,也算是做回了大漠子孙。这大营虽是跟从前一般制式,却是后浪推前浪,多得是年轻壮儿了。”。
一个矮壮油面的将领这时接道:“丽儿阿姨,大漠已是不比以往了。大首领带的一般叔伯,要么同被异贼所害,要么早早病逝。唉……我们也只能勉强支撑着。”,他随后看向长眉,转而欣喜地说道:“所幸眉兄已回大漠,终是盼来了转机。”。
长眉只摇摇头,说道:“沙陀将军,我只愿能护得大漠安宁,切勿期盼过高。回去以后,劳烦将军甄选几个品格敦实的将士,我便把舅舅的功法教给他们。也算,也算是代舅舅看着大漠了!”。
这时沙陀旁边的一个满脸大胡子将军说道:“长眉兄弟,大首领在世时,其实也曾酌情给我等传过功法。只是我等资质不足,只可练到“起沙”的阶段,想那化万物成沙的境界,此生怕是万不可达。“。
徒一骨听众人谈论起功法,自是来了兴致,便即说道:“照诸位所论,可先前辈修的应是蕴元于万物的不世奇功。偏差半分,便会堕入异术之途。”。
那卷胡子将军一听,当即拍了拍大腿,钦佩地说道:“一骨兄弟说得极是,我努儿密佩服!唉……说起这些,倒确有几个叛逆,不受大首领规劝,做了那异术士去了……”。
说到此处,沙陀也咬牙切齿忿忿而道:“这两个大漠叛徒,枉费大首领的一番栽培!只恨寻不得他们……”。
徒一骨低头沉思了起来,忽然警醒地对着众人说道:“西苍鱼龙混杂,确是多灾多难。不过说来有些危言耸听。我曾跟了那九命老妖数年,乃知这苍宙各地痴迷异术者奇多……那竹林儿和戈破的功法,在异魁里更算不得登峰造极……”。
龙烈这时也想起了什么,便即应道:“我与熊威到达那霸渊宫时,戈破已然受创,且被人断了一臂。再后来在与那麒麟异贼缠斗时,也受到过一股可怕的元力阻碍。芒城当日,定比我等知道的情况要复杂得多!”。
胡风努了努嘴,神情凝重。他待龙烈说完,喝了口茶水言道:“我也在辉城附近遇上个异贼,见他似是前往芒城,便悄悄跟着他……”,随后他拉开衣领,众人望去,见那胸口处被人留了两个奇怪的掌印。
他摸了摸伤处,沉声说道:“这个异贼的元力高深莫测,他见我紧跟不舍,便使了两种仿生功法与我缠斗。我与他斗了小半天,就在我疏于防备之际,突然又出来一人偷袭于我。这伤痕,便是那偷袭之人留下的。若不是紧急关头有人发了一道剑气相助,再加上我有这鲜罗衣护体,恐怕我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仔细探视着,见那伤处褶皱凹陷入肤半厘,寻思不出是何功法所致。
年晴沉想了片刻,悠悠接道:“胡风兄弟,我猜你应正是被沙陀将军所说的那两个叛徒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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