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特质(1 / 2)

“我没有感觉到‘它’，我感觉到的是一种‘危险的存在’。”刑瑰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并抬起手指勾了勾示意说明。

费莉希蒂摸了摸鼻梁，思索着说道：“确实，如果它泄露了气息，没理由你比圣鸽更先感觉到。那么你这种感知是否是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

“差不多，但强出不少。”方才一直沉默的天雯接过了话头，“准确程度高到让概率学家们甘拜下风的程度，甚至之前天文台有专门为他的这种特质做过测试。具体的话……大致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纯靠直觉去猜测的准确率，比如猜硬币这种一般来说正确率对半开的事情，他靠直觉能达到八成以上的准确率。第二种就是刚才那种情况，哪怕我们处在线索不足、甚至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也可以靠着直觉感受到不对劲，并做出最优、至少不差的选择。”

“这不算是观星能力吧？”费莉希蒂有些疑惑，毕竟观星者的能力一般不会这么的……唯心主义？

这是个合理的推测。虽说观星能力本身就挺违反科学定律，但大部分的能力还遵循着能量常理。也就是说，观星者的能力绝大部分都是“为自己的星力能量赋予特殊性质”，更贴近于那种影视作品中的战斗超能力，而非诅咒或是带有因果律效果的东西……哪怕是东瀛那边星翔家的观星者，也是靠观星能力和占星术式结合才形成的特殊术式体系。

“确实，可能是特殊的天赋，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成因，但绝不是观星能力。”天雯予以了肯定的答复。

“实在是……”费莉希蒂想要找一点形容词，但顿了半晌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总之，接下来的行动中要注意来自暗魂的威胁。在我们小队原定的攻坚手兼防护手廖昇未抵达前，你们二位很难在战斗的同时兼顾对圣鸽和我的保护。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圣鸽的支援能力很难在与暗魂的战斗中使用。”

“不、我只是……”圣鸽忙开口辩解，但又有些尴尬而扭捏，“只是那个气息，让我有点恐惧。”

“没事，倒不如说如果你的发挥无法做到稳定的话，冒然出手只会给团队带来麻烦。”

费莉希蒂的话语是事实，但作为安慰来说实在是有些刺耳，圣鸽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而关于此事的交流也到此为止，稍作休整后，四人便重新坐上了破了窗户的车，继续前进去追踪何伊——当然，用于暂代的车子要下了高速才方便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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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比起刑瑰的直觉，费莉希蒂更在意的是刚才短暂交锋中刑瑰与天雯的配合。他们所表现的远比资料中的简要介绍夸张。

如果没有记错——这只是个形容，费莉希蒂不可能记错资料里的信息——刑瑰和天雯在个人作战方面的风格并不完全相同：以直觉见长的刑瑰更擅长运用思维，防守反击；天雯反而凭借武学基础更加积极主动，进攻性更强。

虽说存在互补的特性，但方才二者之间并没有区分主攻和策应，好似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同步率高到可以放去平方化太阳粒子产出……说岔了，应该说高到共享大脑的程度。

对于一个指挥者来说，这是一个喜忧参半的事。

喜于有如此搭档在队里，可以省去很多关于配合的指引，并且这种程度的配合对战力的提升可不仅仅是1+1=2的程度。

忧则是这种配合势必无法融入其他队员。任何外人的加入都只会成为这段旋律中的杂音，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足够完美，没有留下任何需要填补的空档。

而如果把二人直接作为一个整体来制定战术，那么由他们个人风格所延伸的更多变化又不得不减少。

着实苦恼……并且时间紧迫。

根据费莉希蒂自己的推断，无论是作为世间唯一调查型队伍所应有的职责，还是作为曾经“传奇调查组”的接班人们所承担的期待，特搜III不可能一直干寻人这种的简单到地方干员都能搞定的任务。

更何况队里那位“情报人员”现在简直就是在带小孩过家家——如果不是为了让他们历练磨合，找水蛇座这种任务他一个人就足以搞定。甚至仅论费莉希蒂自己，作为指挥部历代最年轻的正式成员，干这种事也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只是不知道“上面”的人有多少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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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魂吗……来得真快。”办公室里的厄鸦放下文件，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双眼，“不出所料的……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文件室几乎已经变成了厄鸦的专属书房，覆盖一整面墙壁的书架上，文件夹和书籍各占半边，正对房门的宽大书桌不同于外部千篇一律的白色合成材料，而是由透着些许红晕的暗色木材构成，可木桌之后偏偏又是一个不太搭调的人体工学椅，或许是为了舒适度完全放弃了美观。

沁心茶香缭绕室内，却驱不散那分更为浓重的倦意，似乎整个房间的调性都被他的主人所影响。

桌面上看起来有些过于老旧的青铜打字机不断发出咔哒咔哒的沉闷声响，无人操控的键盘诡异地跳动着。一份份塞满文字的纸页接连不断地从中吐出，落入一旁和它并不相称的高科技自动扫描仪中。

抬手在平板上轻点，消掉看不见末尾的事务表中的几个。正要再从文件堆中拿起一份，就如有所查地朝门的方向望去。

叩、叩叩。（*1）

节奏有些刻意的敲门声响起，似乎其中包含了一个玩笑，厄鸦也故意没有应声。可门外人未等回应，便不顾应有的刷梗流程自顾自地打开门，兔耳先面庞一步从门后探出。

“鸦鸦，黄道会议。”奔兔开口，说的好像是中文，但语调有些怪异，并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沙沙声响。

“这种事发个信息就好，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朝着人点头示意感谢后，厄鸦合上眼眸，向着椅背仰身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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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费莉希蒂从小憩中睁眼，破碎的车窗中涌入的风已经带上了些许水汽。

空中群星已经在些微的昼光中隐去，但太阳还未显露身型。

“有进展了？”瞟了眼设定了具体目的地的导航，费莉希蒂已然理清了情况。

“是的，甚至已经联系上了。”坐在副驾的天雯只是在闭目养神，开口讲述起现在的状况。“刚才何伊小姐又一次连上了网络信号，我们及时联系过去后，圣鸽用一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两句话证明身份，就确定了接头地点。政府以临时安全检查的名义暂时封锁了野狸岛，我们直到早上九点前，都可以在岛上和她交涉。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真简单啊……”费莉希蒂叹了口气，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

身旁还在梦乡中的圣鸽在一次转弯时倾身倒下，靠在了费莉希蒂肩上。

“……香山南这边很早就要求后座系安全带了。下次还是提醒一下她。”

“叫醒她吧……”邢瑰回过头，瞟了一眼圣鸽的睡颜，“我们到了。”

薄雾、潮湿。

这是众人下车后的所见所感。

尚且不太习惯南方天气的刑瑰扯了扯衣领，想要隔绝一下这股冷意——但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

“还以为会是妹系……呃。”

这是刑瑰看到海边礁石上吹着风的纤细身影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后面那个呃字来源于天雯的肘击。

“我年龄应该比你大。”何伊倒是毫不介意，偏过头来看向这些号称可以提供保护的年轻人，“我知道你们，天文台的干员……我是何伊，水蛇座的星魂，‘真名’是……算了，这不重要。总之，先前被大概是盗火者的人袭击了，靠着风信给的道具捡回了一条命，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彻底摆脱。但无论如何，身份算是暴露了。”

“关于盗火者的问题，天文台已经分派人手进行追踪了。”刑瑰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比较正经的形象，“我们代表天文台对您发出正式的邀请——作为一个和星魂们友好合作的、基于政府背景的官方组织，我们可以为您提供足够完善的保护，并为您安排合适的岗位和工作酬劳。当然，如果您觉得会影响您的自由的话，我们也可以为您提供新的身份信息让您重归日常生活，但您的新身份依旧会受到我们的关注和……”